“我们也是刚才才知道,病人一送去急救室,就跑来通知您,伤口跟被削掉的腿一样,切平的!”
萧奈儿这下子可以肯定了,是靳易!
“别说了,快带我去!”院长下令,回头正欲对萧奈儿说声抱歉,萧奈儿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还等什么,那就快走!”她一把抓起医生的手臂,催促他带路。
“呃?你?”
不等他们拒绝,萧奈儿先堵了他们的嘴。
“我母亲也在这里住院,我有权关心这里的安全!”不由分说拉了人就跑,院长和护士只好赶快跟在后头。
诺慈医院可是享誉国际的知名医院,因为这儿山明水秀、名医云集,有着全日本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所以住在这儿的病人也是大有来头。
当初山口组的堂口老大送来这里时,诺慈医院便非常头大,收了怕惹祸上身,不收又怕山口组的人藉口报复,本想赶快医治完就快快把人送走,想不到这会儿又断了一只手。
山口组是日本最大的帮派,势力遍及全日本,会是谁胆敢在山口组的地盘上放肆?不用问,萧奈儿也心里有数。
为了方便探查更详细的内幕,萧奈儿在院长无暇顾及她时,弄了一套护士服,然后跟在院长身旁。当院长看到她这一身打扮,杲愕得说不出话来,而萧奈儿的解释是,为免山口组怀疑,也避免给他添麻烦,所以才扮成医护人员,省得到时还要被盘查。
院长欲哭无泪,她这么做已经在给他添麻烦了,要是被山口组知道他带一个外人进来,怕到时有好几把枪指着他的头。但谁教人家大小姐是医院的大客户,不但付得起高额的医药费,还每年都会捐钱给医院,加上多年的交情,人又长得漂亮,美女总是令人难以招架。
唉,罢了,现在不是顾这事的时候。
院长一边交代护士长去清除闲杂人等,免得被媒体知道又乱写,坏了诺慈医院的名声;一方面听主治医生报告患者的状况,并朝手术室疾步走去。
“下手者是一名年轻的男子,长得很俊美,打扮成医生的样子混入医院,出刀的速度很快,害我们的人全受伤了。对方似乎对人体的结构非常清楚,才一刀就让人躺下,虽然不会致命,但起码要休养好一阵子。”一位山口组的手下对赶来的大哥报告,在一旁假装收拾床铺的萧奈儿,全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
“把对方的特徵告诉弟兄,传令下去,不管死活,非抓到对方不可!”
“是!”
几名男子出了病房,萧奈儿将病床上沾了血的被单拿在手上,确定没什么可打探了之后,便抱着被子走出病房。
一定是靳易!他为什么要砍断那人的手脚?他不怕山口组的人上山下海追杀他吗?
凶狠的山口组,跟义大利黑手党一样可怕,连她都不敢惹,不过一想到他是“死神”,也就不足为奇了。
心口没来由的郁闷起来,好似有千斤重石压着,一路上见到许多面色不善的人穿梭其中,她一看就知道是山口组的人。想不到短短时间内,山口组的大批人马已包围整栋大楼,搞不好整个诺慈医院都被包围了也说不定。
但愿他已经逃出去了,否则光看这阵仗,靳易就算再神勇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因为一颗心全放在靳易身上,所以没注意到转角有人,冷不防与对方撞个正着,还把胸前抱的东西全扔到对方身上了。
“呀——对不起——”她忙道歉,抬起脸时,与一张俊美得比女人还漂亮的面孔对个正着。
“你没事吧?”那张太过漂亮的面孔,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看似好像是为了遮住显眼过头的俊美,但依然出色得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一直盯着人家看好像不太礼貌,但萧奈儿绝对有理由一直盯着他。
第一个理由,“他”是女的。虽然她女扮男装,但骗不过她这个专业人士,看第一眼还不太确定,看第二眼便瞧出了端倪。
第二个理由,她的微笑太温柔耀眼了,纯洁得恍如不沾染俗事的白纸,就像……天使!
盯着对方身上的医师白袍,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对方就是她要找的神医“天使”,但一看出对方是女人,立刻排除这个可能性。
不会有这么好的事,她心下叹息,随即堆起笑容。
“我没事。”
“没事就好。”
对方好心地帮她捡起地上的被单交还给她,轻轻点个头后,便越过她身边。当没人看见时,天使般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温度的冷艳神情。
萧奈儿才跨出一步,又好奇地回头看,却赫然发现人不见了,仿佛是蒸发的空气一般,连个影子都没有,令她怔愣好半晌。
是她眼花吗?还是遇到鬼了?
听说医院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害她背脊泛起一股寒意,打了个颤,决定不再逗留,还得赶快找到靳易的人才行。
希望靳易已经月兑逃了,“死神”的名号不是盖的,没人奈何得了他,所以才叫“死神”,他一定已经逃出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压在心口上的重石才刚放下,一转个弯,她就被眼前的人给吓得瞠目结舌。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呼,立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靳易。
显然遇到她也是靳易始料未及,从他拧眉的摺痕深度来判断,他的讶异不比她少,差别只在她的表情丰富,而他依然面冷严肃。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才对。”他的口气不悦,照道理妻子应该在家,被两位徒弟严密地保护着,而不是出现在此。真该好好教训徒弟一顿,竟让她擅自跑出来,还穿着……护士服?
讶异的目光转成了凌厉。“你又做了什么?”
“欸?是我问你才对好不好!”插起腰,她的气势不输给他,才要摆起架子数落这可恶的家伙,但一瞥见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几名山口组的人,她立刻变了脸,抓住靳易的手臂往反方向走。
她不能让靳易被山口组的人找到,否则准是死路一条。
靳易任由她抓着,细细打量她的表情,沉思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蛋上,从未出现过的忧心因何而来?
“糟了,这边也有,不能从这里走!”拐个弯,萧奈儿带他转入楼梯。
“有什么?”他问。
“山口组的人。”
下了两层楼梯后,发现再继续往下就会遇到正朝楼上爬的一群黑西装男子,她立即拉着靳易离开楼梯间,速速往长廊走去。
这栋病房大楼只有少数有钱人才住得起,所以除了医疗人员以外没什么人,可说清静得很,不像其他医院,人满为患得像个菜市场,便可以顺利混入人群里,躲过山口组的人。
斑品质的环境,同样的,高难度的月兑逃。
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之下,逼不得已,萧奈儿将他推进一间未上锁的杂物室里,地方不大,大小正好只能容下两人。
“他们人大多了,这样下去迟早一定会被他们发现,又不可能一直待下去。你也真是的,没事去砍他们老大的手脚做什么?逼得山口组全体出马,要砍也要离开他们的地盘再砍呀!要不然你也易容一下,戴顶假发或是装成老公公什么的,就这样穿着医师白袍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被抓到后会被整得半死不活跟你讲……”
她一个人拉拉杂杂地念了一堆,靳易听了后恍然大悟。
“那些穿黑西装的人,是山口组的人?”
萧奈儿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注意外头的动静,还得拨出心思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