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细细审视她无辜的容颜,许久许久后,终于冷静地别开脸,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一定是哪里秀逗了,他堂堂冷血之狼,怎么可能对一个鼻孔插着卫生纸、嘴巴开开还一副痴呆状的女人心动?
“丁羽?”
神色一凛,他很快恢复猎人“狼”惯有的冷然自持,打猎中绝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他可没忘记来此的目的,继续扮演柔弱美女的角色。
当他转回头时已恢复了假面笑容,对她轻声地道:“因为我担心妳,所以心跳得比较快。”
噢~~真是个善良的人哪!
唐心柔崇拜的眼神对他一闪一闪地行注目礼。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女人呢?美丽、温柔、善良等三大优点全部集于一身,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几乎不可能存在。简直就是造物主完美的杰作。
如此濒临绝种的美女,一定要好好爱护她。
“妳放心,我没事了,鼻子已经不痛了说。”为了表示她现在精神好得很,还特意站起来走给“她”看,以证明自己没骗人。
但是脸色是骗不了人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容颜,他心口无端像是被什么咬到一样。
“妳去哪里?”他揪住她的衣领,眉头紧皱,这死丫头不好好休息,干么乱跑。
“继续搬行李啊!”唐心柔道。
才刚晕倒的人又想给他添麻烦吗?他可没闲工夫照顾她。
“不用了,我会处理。”
“不行呀,妳扭伤了脚搬不动,一直把行李放在门口,邻居会说话的。”
“妳好好休息就行了。”
“不行,我答应要帮妳搬的。”她坚持。
这女人怎么这么啰嗦啊!
“真的不用了。”
“可是!”唐心柔还想逞强,忽然一个重心不稳,她双腿一软,莫名其妙地倒在“她”身上,有力的双臂顺势将她的人给圈住。
“妳连站都站不稳了,又哪来的力气搬东西?”
“啊……说的也是。”
唐心柔有些疑惑和不确定,刚才好像是被绊了一下,但不可能呀,她是练柔道的,平衡感和脚力一向很好,应该真是自己腿软吧……
丁宇暗中施力,但因为她对他完全的放心,所以没有引起怀疑。
“好了,乖乖躺着吧!”他道,温和的语气中,含着不容辩驳的命令。
丁羽的命令好似一道无形的魔咒,心柔乖乖的在床上躺平,不再拒绝。
他拿来被子为她盖好后,便准备起身离开房间。
“丁羽。”他的衣角,被床边的小手给轻轻握住。
他身子一顿,迷人的微笑不变,弯下头看着她。“什么事?”
“欢迎妳喔,呵呵,我很高兴妳搬来住喔!”
她率真坦白的话语,让那冷敛的黑瞳闪过一丝炽热,随即很快地消失。
他回她一个娇美的笑容。“我也很高兴能跟妳当室友呢!”
“真的?”
“是呀,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唐心柔内心雀跃不已,崇拜地看着这个像大姊姊一般温柔的女人,对于能找到这么好的室友,深感庆幸。
“真对不起喔,一来就让妳照顾,真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以后还要请妳多多指教呢。”因为,他是冲着她来的,不好好“照顾”她怎么行呢?
“谢谢妳。”她漾开了宽慰的笑意。
“睡吧。”
他收回视线,隐藏眼底那抹犀利,出了房间,将房门带上。
“心柔~~我不太会用洗衣机耶!”
咚咚咚——一个人影很快晃至阳台。
“没关系。我来帮妳。”
“心柔~~我想喝咖啡耶~~”
咚咚咚!人影又很快晃至厨房。
“我马上泡。”
“心柔~~人家觉得好热喔~~”
咚咚咚——人球滚来客厅。
“我……我开冷气。”一个上午,唐心柔不知像这样来来回回跑了多少回,累得喘吁吁。
“心柔~~”
“又怎么了?”
“谢谢妳喔~~”
面对如此风华绝代、美丽可人又妩媚动人、婀娜多姿、笑靥如花的大美女,唐心柔哪狠得下心拒绝人家,不知不觉心甘情愿地咧开笑容。
“哪里啦!不客气,呵呵。”
“对不起喔,当模特儿很麻烦的,不能做家事,因为手会变粗,不能炒菜,因为油烟伤皮肤,所以只好麻烦妳了。”
丁宇扮了个娇滴滴的表情,楚楚可怜得令唐心柔不忍拒绝,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天生鸡婆的个性,看到弱小就会升起保护心,既然是室友,她当然要待人家好一点了。
“没关系没关系,粗活我来做,而且妳的脚才刚好不是吗?我来就好了。”
“谢谢,我最喜欢妳了~~对了,人家好想吃烤鸡喔,可是又不会做,昨天买回来的鸡到现在还冻在冰箱里呢,怎么办~~”
“我来做。”
“真的吗?心柔,妳真好~~”
“咱们是室友,应该的。”
炳——哈——哈——累得跟条狗一样的唐心柔,大口地喘气,继续努力去做牛做马。
待人转身离去,丁宇俊美无俦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像个恃宠而娇的贵妃,慵懒地侧卧在沙发上,将一颗紫色的葡萄往嘴里搁,凉凉地看他的电视。
有个现成的女奴可供使唤,真不错。
这段日子里,他会好好地“对待”她,以感谢她将自己推落水沟的恩德。
电视节目正精彩的时候,扫兴的门铃声响起,丁宇低咒一声,不一会儿又弯起了美丽的邪笑,用他性感外加撒娇的美音对厨房的女奴命令。
“心柔~~”
“等一下,我在忙,妳帮我开门好不好?”
当然不好。
“我怕生,不敢耶~~”他坏坏地扯着笑,却在沙发上盘腿而坐,翻看着客厅桌上的杂志。
冷嘲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尽买些八卦报导和杂志,他一直觉得很纳闷,既然她是学服装设计的,为何穿衣的品味却不高?
门铃像催魂般地响起,按得人心慌慌。
“来了来了!”唐心柔好忙地走出来,脸上还沾了酱油,一边开门一边对门外的人大骂:“谁呀!是尿急还是赶着生小孩,按铃按得这么急,欠揍是不是——”
“心柔!”
来访的是个男子,一进门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差点没把她给闷死。
“我好想妳呀~~妳过得好不好啊~~来!亲一个!”
唐秋生嘟起的嘴,正要狠狠地往那白酥酥、柔细细的圆脸给啾下去,岂知人没啾到,反而贴上了杂志封面的泳装美女,而唐心柔早被丁宇给拉到身后。
“他是谁?”丁宇问她,表面上看似平和,其实语气中藏着不悦。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竟然亲密到可以亲嘴?这令他很不高兴,对眼前出现的男子有着敌意。
但人家,对“她”可是惊为天人。
“他是我三哥啦!”唐心柔答道。
“三哥?”
“是呀。”
原来是兄妹,清楚了两人的关系,他竟有放心的感觉,这时才想到自己刚才好象反应过度了?
心柔睨着三哥,插起腰质问:“你怎么来了?是爸妈叫你来的吗?”
“当然是因为三哥想妳呀,顺道帮爸妈来看看妳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饿死?”
肯定是爸妈叫三哥来打探她在台北混得如何的,想当初她为了赌一口气,夸下海口北上闯荡,要向他们证明自己不用靠男人也可以过得生活无忧,好让爸妈打消要她嫁人的企图,现在没混出什么名堂,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她挺胸道:“哼,我好得很呢!不用你们瞎操心!”
才怪,丁宇俊眉轻挑,明明现实情况就是要靠他接济才活得下去。但瞧那倔强的表情,十分可爱逗人,深邃的眸子不由得转柔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