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老女乃女乃的目光落在侬侬脸上,见她脸色沉重,以为孙女是因为面对世仇而心有委屈,其实侬侬是因为听到耿绍怀的名字,内心思绪百味杂陈。
“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了你,你怎么不解释呢?”老女乃女乃和颜悦色地间着孙女。
侬侬柔顺道:“没得到堂哥的允许,我不敢说……”
女乃女乃疼惜地对她招招手,要她坐到自己身旁,抓着她的手轻拍,又呵又疼。“果然是我的好孙女,识大体又懂事,宁愿被女乃女乃误会也要守着重要的秘密,我没白疼你。”
侬侬表面上柔声应和,内心思绪却是复杂难理,在此之前她是讨厌耿绍怀的,这都起因于女乃女乃的谆谆告诫,大人们自幼灌输她耿家人都是卑鄙小人的观念,她也谨记女乃女乃的敦诲,对耿家人抱着敌对的心态。
但今天和耿绍怀走在一起,她却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一丝卑劣的气质,堂哥是从里到外都透着霸气的王者风范;而耿绍怀却是内敛的,他不但斯文有礼,还很谦逊,一点也不像是卑鄙小人,除了搂住她时的过分行径,但当时的状况她也明白,耿绍怀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不能说他卑鄙呀……
回忆起被拥在怀里的感觉,她心儿怦动,忙压下思绪,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一场风暴看似雨过天晴,项靖荣夫妇和侬侬都暗自松了口气,女乃女乃终于回复笑容,大伙安下了心。
棠雪儿看见人人脸上泛着笑容,知道大难不死,也深感庆聿,偷偷吐了吐舌头,一抬眼,正好与项浩天四目相对,这才发现他正瞧着自己。
天啊,这岂不表示自己吐舌的样子被他看到了?当下两颊如火烧,她忙低下头,觉得自己糗毙了!
项浩天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不为人察觉的炽热情绪。
女乃女乃有两个最疼的孙子相伴左右哄着她,心情大好,老早不计较了,但是当目光落在棠雪儿身上时,神情又回复了三分冷淡。
“好吧,看在她救过侬侬的分上,暂时不赶她走,安排她住到台中去。”
项家的房地产众多,在全台各地都有房子,老女乃女乃的意思还是要赶她走,只不过这次好心一点,有给她安排吃住,不用流落街头,在她认为,这对这女孩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项母没想到婆婆会出这一招,虽然不愿意,但自己已无力再反对,反倒是侬侬鼓起勇气哀求:“女乃女乃,可不可以让雪儿留下?自从两位表姊出嫁后,侬侬就没伴了,有雪儿陪我的话,我也有个可以说话的对象。”
“想找个说话的伴,那还不简单,女乃女乃会为你安排。”话中似乎有话,女乃女乃神秘的微笑里仿佛暗示着“另有安排”,令侬侬的心揪了下,知道女乃女乃又在打着选孙女婿的主意,怕是要安排另一场相亲吧!
若在以前,她一定会顺着女乃女乃的意,并保持心湖的冷然无波,但现在却起了抗拒之心,这种转变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正当众人以为事成定局,无可挽回之际,项浩天突然面露诧异地开口。
“女乃女乃,为什么要我的未婚妻住到台中去呢?”此话一问,场内众人又一阵呆愕,诧异的表情以棠雪儿最夸张。
老女乃女乃皱眉回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她虽不在家,但家里的事没有一件可以瞒过她老太婆。
“那是刚开始,不过相处之后,我改变主意了,觉得将她列入考虑也不错。”
棠雪儿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现场除了她跟凶巴巴女乃女乃,其它人听到这话都很高兴,尤其是项母,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没错,儿子果然对雪儿动心了。
棠雪儿努力回过神,被项浩天吓得心慌意乱,倒真的希望凶巴巴女乃女乃把自己打入台中的冷宫。项浩天竟然说中意她?总觉得他的行为高深莫测,令人心里怕怕,光看他嘴边佣懒邪气的笑意,就直发毛,好恐怖喔~~
女乃女乃一脸怀疑,大皱其眉。她不认同雪儿,这女孩离她心目中孙媳妇的条件差得远呢!脸蛋是长得很漂亮没错,但一点规矩也没有,况且自个儿心中已有理想人选。
“要做我的孙媳妇,必须是内外兼具的上流社会千金,除了美貌,还要有才华。但别说才华了,她连一点气质也没有。”女乃女乃故意刁难。
项浩天早料到女乃女乃会这么说,笑答:“气质是可以培养的,我会安排一些老师给她上课。”
棠雪儿一呆,上课二字让她额角沁出冷汗,项浩天瞟了她一眼,又对女乃女乃说道:“白天就让她学些国际礼仪。”
她瞪大眼睛,险些掉下巴。
“晚上则跟侬侬一起上插花课。”
她的下巴又往下掉了五公分。
“周末假日就学国际标准舞和古典乐。”
这会儿,她的下巴已经碰到地板,还收不回来呢!
女乃女乃自知孙子聪明,又能言善道,所以才能在商场上称霸一方,也深切了解这个孙子吃软不吃硬,如果她还想掌控孙媳妇的决定权,最好话题就此打住,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方法让孙子改变心意。
“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我累了。”老女乃女乃站起身,表示困了要回房间休息,不想在这话题上绕圈子,由侬侬搀扶回房。
大伙明白,今晚总算安然度过了,不久,也各自回房休息去。
棠雪儿坐在床上,把枕头当成项浩天猛K。项浩天是故意的!她忿忿不平地想,犹记得最后他眼底的笑意,他肯定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折磨她,天晓得,她怕死了学这又学那的。
她翻来覆去,始终无法成眠,三更半夜,一点困意也没有,一想到往后的日子便一个头两个大,那家伙存心把她累死是下是啊!
她不是念书的料,国、高中能混着毕业就不错了,还要上大学?自认没有当淑女的本钱,却要学插花跟跳舞,这不是折腾人吗?思及此,她忍不住哀嚎一声,呈大字形往后躺在软绵绵的床上。
这一夜看来要失眠了。正在叹气之际,忽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她怔了下。
半夜两点钟,会是谁要进她的房?连最基本敲门的礼节都下懂,正纳闷之际,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让她不禁变脸。
小偷?
棠雪儿吓得慌张失措,匆忙中抓了一张椅子躲在门后: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好大胆的采花贼,竟敢偷袭她的香闺,看她不狠狠教训对方一顿才怪!她的想法是,砸了对方就跑。
门被悄然无声地打开,棠雪儿高举着椅子屏息等待,就等对方再上前一步,便送他头上一个免费的大红包。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惊险、紧张,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正准备熊熊给他砸下去时,啪的一声,房间突然大亮,将来人与她照得无所遁形。
棠雪儿瞠目结舌地瞪着项浩天,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对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母老虎的模样,不但不惊讶,唇边还挂着笑意。
“你想谋杀亲夫吗?”
棠雪儿脑袋瓜当机了五秒钟后才恢复功能,吊着下巴,整个人呆住。
“好厉害,手都不会酸?”
经他提醒,棠雪儿才发现举高的手臂快麻了,忙放下椅子,揉着酸痛的肩膀,警戒地瞄着他。
“少爷有事吗?”
基本上,她是用着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原则对待他,一点也没有身为人家未婚妻的自觉,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棠雪儿本人嘛,又装不来性感讨好的模样,不如跟其它仆人一样称他一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