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
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她也要讨回公道!应採宓怒气沖沖地冲进他的卧房里,才一进门,未料就被满地的杂物给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被她的声音给吵醒的风彻,睁开一只眼,欣赏那倒栽葱塞在衣服堆里的,和那两只在半空中挣扎的细緻小腿。
就标准而言,她下半身的身材玲珑有致,腰是腰、臀是臀,修长纤细的大腿引人遐思,只可惜幼稚的小碎花裤,破坏了性感的遐想。
他侧卧着,单手撑着头支起半个身子,懒懒地开口。
“用毛巾毯把自己包得像粽子,还用倒立的方式跳艳舞,你应该有资格列入金氏世界纪录里的奇人了。”
好不容易从满地的凌乱杂物堆里狼狈爬出,她气羞地摇着拳头抗议。
“谁跳艳舞给你看了!少臭美!要不是我衣服不见了,何必包成这样?还有,你干么在脸上画黑眼圈,别以为扮彊屍我就会怕你!”
风彻拉下一张脸,这个死女人,也不想想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这不是画的。”他沈沈地开口。
“不是画的?”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摇头叹气道:“熬夜熬成这样,真有你的。”
奇怪,她有说错吗?他干么瞪人啊?
“被某个笨女人踢的。”
她目光瞬间一亮。是哪个女人这么厉害,竟能够在大名鼎鼎的风彻脸上留下这么辉煌的纪录?不能放过这条祕辛!
“那个女人是谁呀?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呢?”一改先前怒气沖沖的态度,这会儿,她的语气可真是谄媚到家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危脸的眸子里闪着锐利之光,熊熊射向她,令她一脸莫名,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正是那个凶手。
“不说就不说嘛,干么迁怒给人家?”
“混帐!踢我的人就是你!”
如雷的暴吼震耳欲聋,她无辜地捣着耳朵抗议。“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踢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敢说?今天早上我好心帮你月兑衣服,却被你踢成这副德行!”
“喔,原来如此──什么?!”这回换她吼了出来。“你真的月兑我衣服?老天……你对我做了什么!”
“月兑衣服就是月兑衣服,还能做什么?”
他竟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个可恶的!
“你怎么可以对我……对我……”竟然迷迷糊糊就失身了,她又气又羞,下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对你如何?”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
噢──他还敢故意问她,真是轻浮可恨的傢伙!
“你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非礼我!”她跺着脚,这已是她想得出唯一能歇齿的字眼了。
他邪邪一笑。“如何非礼?”
“你趁我熟睡时月兑我衣服,然后就──就──”“就”了半天,下文一直出不来,风彻乾脆替她回答。
“就对你上下其手,亲你的嘴、模你的胸部,顺便让我的小弟去你小妹家里坐坐,是不?”
她倒抽了气。“你……你……你……真的对我……”
“骗你的。”
“啊?”她杏眼圆瞪,整个人又呆住。
“我累得要死,哪来的精力跟你嘿咻?”
“可是……你月兑我衣服……”
“你衣服湿了,穿着睡觉会着凉,我可是一片好心,谁知有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振振有词,一脸正经八百的模样,活似她的指控是无理取闹。来兴师问罪的人反倒被人怪罪,令她高涨的气焰一时消了一半,连说话声都降低不少。
应採宓仔细想想,难怪她连一点翻云覆雨的印象都没有,除了没穿衣服外,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暗暗庆幸的同时,还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她失望个什么劲儿啊?
为了找回一点自尊,她不服气地质问:“你有没有偷看?”
“什么?”
“就是……月兑我衣服的时候。”
是不是她想太多了?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火热得诡异。
“闭着眼,我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
“我没这么小人。”
被他正气凛然的目光盯得有丝愧疚,她忍不住别开了眼,想不到此时他却坏坏地接了一句。“但更不是君子。”
哎呀这个臭男人,简直无耻到极点了!她张大眼,瞪着他邪气的表情,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对我“那个”?”
“真要做,我也会找个性感一点的女人来做,而不是穿着卡通内裤,睡得跟死鱼一样的女人。”
“你……好可恶!”
他扬着眉,语气轻佻。“你是气我没碰你?”
这男人真是她见过最恶劣的傢伙了,她脚一跺,嗔斥。“不理你了!”早知道就不该对这低级的男人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她真是笨蛋!
“等等。”他叫住她。
她转过身,双手插腰,不可一世地睨他。
“要道歉太迟了,我不接受!”
“谁说我要道歉?肚子饿了,煮东西给我吃。”
“你──”才要骂出口,他又接了一句。
“我看我还是接受别人的访问好了。”
“我煮。”凶悍的母老虎霎时变成友善的小绵羊。
她垂下头往厨房走去。为了一圆主播梦,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只有任重道远地按捺下怒气。
死风彻!臭风彻!她在心中大骂着,唯今之计,只有效法勾践卧薪尝胆的精神,这点委屈算什么!
她在冰箱前站定,深深做了个吐纳后将冰箱打开,只是才刚舒缓的眉头,这会儿又皱成了一直线。
一股难以忍受的怪味扑鼻而来,害她差点又想逃了。
昨儿个整理了一整夜,倒是冰箱里还没检查过,她一一检视里头的东西。
水饺,过期了;麵包,发霉了,鸡蛋,是黑的,葱和薑,腐烂了,猪肉,变化石了。
这不太像是冰箱,倒像是个食物停屍间,几乎没一样能吃的。
应採宓不禁冒起冷汗,这男人可以活到现在也真是奇蹟。
冷不防地,在冰箱的最角落,她瞥见了一团黑黑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东东,不像牛肉,也不像鸡肉,她拿在手上仔细研究,突然觉得好眼熟……
“我是叫你煮饭,不是叫你研究东西。”站在厨房门口的风彻,双臂横在胸前斜倚着门板,慢条斯理地开口,搞不懂这女人拿个东西看半天做舍?
这人是饿到不耐烦了吗?她才不管他咧,当记者有着天生好奇的本性,她不死心地问:“这是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
“我想知道。”她语气坚定,有关风彻的事她都想了解,追根究柢是记者的义务,她这未来的女主播怎么可以马虎呢?
“告诉我嘛”她谄媚地央求,为了得到真相,牺牲一个微笑不算什么。
他扬了扬眉,这可是她自找的。
“一只冻死的老鼠。”
冷!
东西从她僵硬的手中掉落,她整个人也冻成一尊快要碎裂的雕像。
风彻捡起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仔细研究,一手揉搓着下巴,困惑地想着一个他好奇已久的问题。
“我还是不明白牠是怎么跑进去的,你认为呢?”吊在他手中的老鼠化石,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噁一阵胃液翻搅!
应採宓再也忍不住,冲进厕所抱着马桶乱吐一通!
噁心!好噁心!太噁心了啦──
※※※
餐桌上的五菜一汤几乎快被扫光,锅里的米饭也差不多见底,风彻大口大口地吞着,他已经很久没吃得这般痛快了!
这妞儿的厨艺不错,一盘咕姥肉炒得香喷喷、辣中带劲,白米饭的软硬度刚好,不像外头店里卖的白饭,粒粒皆“清楚”,又硬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