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她委屈地用泪眼盯着他。
“不、不,你笑起来真的很……有特色,不由得让人感染那种喜悦。”他干咳了一声,恢复严肃的表情,叮嘱自己不可以笑,然后尝试换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灿织星,就是天上灿烂的织女星哦!”她强调道,名字是她唯一可以自傲的优点,朋友都说她的名字很好听。
“灿织星?流星的星?”
“是呀!”嘻,很美的名字吧!她得意洋洋。
“噗--哈哈!难怪有星星的图案,原来是这么回事!”
织星看傻了,他的反应太突然,过了一会儿,她意会他的嘲笑后,顿时胀红了脸抗议。
“你看到了?!”
“没有。”猛地止住笑声,单驭辰粉饰太平地喝了口茶,暗骂自己又破功了。
“没有?你刚才明明说星星的图案。”一双怀疑的眸子瞪向他。
“我说的是天上的星星。”
“说谎。”
“我何必?”
“那为何你的眼睛在闪躲?”
“你多心了。”
两人有阵短暂的沉默,他作状喝茶,她则死盯着他的脸意图找出蛛丝马迹。
“你--”她诡异地问:“喜欢看星星吗?”
“喜欢呀,灿烂的星星是最美的。”他正经八百地赞美。
“看过什么颜色的星星?”
“很多呀,红色的火星、蓝色的海王星,以及褐色的水星……”
“那萤光色的呢?”
他的想笑神经忍不住抽动了下,没有回答。
“我最喜欢萤光色的冥王星。”她说。
噗--忍耐忍耐!
“因为夜晚的萤光色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不能笑!不能笑!
“所以萤光星星的内裤最可爱。”
破功啦--
“你还说没看到!”她羞愤地质问躺在地上捧月复大笑的单驭辰。自己竟然让一个陌生男子看到了她的内裤,实在羞死人了!
闻笑声而来的韩敛和邵更旌在门外探进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单驭辰笑得说不出话来。
“好浪漫的气氛。”邵更旌赞许地点头。
“请问你哪只眼看到浪漫了?”她好没气地问。
这倒新鲜!在女人面前首重俊男形象的驭辰,竟会在她眼前没气质的放声大笑,韩敛一脸玩味地观察这状况,有礼地朝她开了口。
“请问淑女芳名?”
这个人好有风度哦……灿织星不禁有些靦眺。
“我叫灿织星。”
一旁的笑声持续扩大著。
“好美的名字。”韩敛风度翩翩地赞美道。
笑声更加狂乱得肆无忌惮。
“是灿烂的织女星之意么?果然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迷人。”
原本应该自傲的名字,被一旁的背景笑声搞得她无比尴尬,只能气结羞赧地咬着下唇。
“别介意,驭辰这个人就是这样,其实他平常对女孩子很有礼貌的。”韩敛努力缓和尴尬的气氛,并示意驭辰该适可而止。
她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已经习惯了。”被男人唾弃嘲笑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为何唉声叹气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来PUB藉酒浇愁的?”
一说到痛处,她的心情再度跌入谷底,抿着下唇不语。
“失恋了?”邵更旌肯定地推论,话一出口,如一枝利箭狠狠地射中她的心。
单驭辰收敛住笑意,三人的眼光全投向她。
“是呀!”她打哈哈,有种被扒光衣服的难堪。
韩敛以眼神示意更旌不要开口,免得他的直肠子伤了淑女的心,然后对她安慰道:“怎么会有人舍得离开如此可爱的小姐,肯定是那男人没福分,像你这么善良的小泵娘,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子,要振作,知道吗?”
“嗯。”她点头,对这个迟来的鼓励感到很窝心。
“给你们添了麻烦,真不好意思。”
“哪里,让你喝到烈酒晕倒,我们才过意不去。”
“不……是我自找的,都是我没看清楚才会撞到单先生,真是抱歉。”她这么粗心大意,会被人报复也是自己活该。
两个男人朝单驭辰睨了一眼,神情上写着:男人欺负女人,真没肚量!
单驭辰懊恼地别开头。什么嘛!傍她喝一小杯烈酒算轻微的了,和他脸上的瘀青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随意找了个话题。
“天色那么晚,你干么一个人跑到湖边,难不成也是去游泳?”
“我……”她一时心虚了起来。
“而且还爬树,当那是跳水的踏板呀?”
她笑得尴尬,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单驭辰突地了悟,对于她平白无故由天而降的行径模出了一点头绪,他和韩敛彼此对望了一眼,心中各自明白,却也同时感到不妙。
“啊炳!我懂了,原来你是要跳湖自尽呀!”邵更旌的快人快语让其他两人拍头暗骂,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阻止这个毒舌王。
邵更旌一语中的道出,如一把开山刀将灿织星开膛破肚、砍死了好几次。
“你给我闭嘴!”单驭辰咬牙叱责,眼珠子飘向她那头,果然看到几滴隐忍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突地感到不忍,她纵有再多的不是,这会儿也全原谅她了。
哄女孩子是他最拿手的绝招,于是他走过去好生安慰,不过由于适才一阵取笑,织星可不理会他甜言蜜语这一套了,反正她就是没男人爱,做人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别安慰我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处境,被男人抛弃了十七次,这次的更惨,被抛弃就算了,还被同事嘲笑,说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是看上我,只是利用我去追我的朋友……”最终的话语止于喉间的哽咽,无声的吞泪比有声的哭泣更令人感到悲凉。
三名男子全沉默了下来,用比手划脚代替语言讨论著该如何安慰她,最后以二比一压倒性的票数决定,这重责大任落入了单驭辰的肩上。谁教三人当中就属他最会哄女人,此时正是他发挥所长的时候。
单驭辰睨着那两个靠边站的背叛者,再回头望着可怜兮兮的灿织星,轻叹了口气。
“想哭就哭吧,适时的发泄是好的。”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
“我没有想哭。”她不认输地摇头。
“这儿没人会笑你,哭吧,肩膀借你。”
“谁说要哭了?”
“你刚才不是想哭?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哭了。”
“我不哭。”
“忍太久对身体不好,心里也会生病的。”
“不哭。”
“放心,哭又不是丢脸的事。”
她深吸了口气。“不、不哭。”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你想内伤吗?”这女人怎么这么倔呀!
她很努力地憋住。“……不哭。”
单驭辰沉下了脸。“快哭,扫把星!”
她倒抽一口气,身子因憋住泪而颤抖着。“不……”
他的脸皮抽动,耐性即将失去。“弃妇、没人爱、可怜虫!”
“喂……”靠边站的两人汗颜地拉拉他。这是哪门子的安慰,根本是催人去自杀嘛!
织星已经说不出话,死命地憋泪使她的脸胀得通红,只差没脑溢血,倔强的表情写着--死也不哭!
单驭辰冷笑着,深深地吐纳一口气,突地张牙舞爪地抓住她。
“你这个臭女人!傍我哭听到没有!”
呀--慑于他的威吓,她终于被吓哭了!
一小时过后--
这是灿织星这辈子哭得最久的一次,一小时又零三分,当泪水终于止住,激动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她才发现,周身白花花的卫生纸已堆得如小山一般高。
她抬眼望向始终陪在一旁的单驭辰,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哭了?”单驭辰挑高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