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起身子,想看得更仔细,不料手指却碰触到一片温暖的皮肤。
她低头一瞧,发现自己竟然枕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她立即低叫一声,飞快跳离那个温暖的怀抱。
“我还在想,你何时才会发现?”白谌冷嗤着下床,走进浴室盥洗。
俞若悯羞得脸都红了。
她明明记得昨晚她是睡在自己的床位上呀,为何今天早上醒来,竟会睡在他的怀里?
莫非是她的睡相太差,自己滚到他怀里去?还是她有梦游的习惯,半夜爬起来练习“乾坤大挪移”?
她不停的揣度,差点想破头,殊不知白谌正在浴室里偷笑。
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是怎么跑到他怀里的。是他趁着她夜半熟睡时,将她抱进他怀里的。
他想念她柔软的娇躯呀!
白谌将毛巾挂好走出浴室,俞若悯还在想这件事。
“你打算这么坐一整天吗?”他低沉的声音,将她从冥想中打回现实。
她抬头一看床头的钟。
“天哪,我快迟到了!”
她立刻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刷牙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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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俞若悯嘟着小嘴,气鼓鼓的将一盒生鲜鸡肉丢到购物车上,还不时用怨怪的眼神瞪着正在不远处悠然闲逛的白谌。
都怪他啦!早上突然说出那句话,害她以为自己快迟到了,等她手忙脚乱地整装完毕后,才想起她从今天起休假一个月。
白谌明明记得这件事,却故意不提醒她,害她像疯子一样冲进冲出,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在一旁看热闹,气死她了!
白谌拎着一盒牛肉走过来,丢进她的购物车里,神情自若的说:“我喜欢吃牛肉。”
俞若悯很想将牛肉丢回架子上,然后大声告诉他:我不喜欢煮牛肉!
可是她偏偏舍不得这么做。
他有任何要求,她都会想办法办到,更何况是烹煮牛肉这种小事?
来到生鲜蔬果区,一名裹着厚重大衣的男子看到俞若悯,惊喜地喊道:“俞特助!”
“杨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俞若悯的同事,虽是不同单位,但有点头之交,她有点惊讶会在这里遇到他。台北真是小呀!
“我家就在附近。我感冒了,特地出来买点生姜回去煮姜汤、祛风寒,没想到会遇到你。”杨万年哑着嗓子,高兴地说。能遇到她,真是他病中最大的收获。
他暗恋她已久,即使知道她未婚生子,依然不改对她的爱慕之心。
“最近天气变化很大,你要小心照顾自己的身体,别让病情加重了。”基于同事间的情谊,俞若悯自然关心他的健康。“当然!我会的!”杨万年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的关怀像一支强心针,令他瞬间元气百倍。
生病的傻瓜!
白谌冷眼旁观杨万年喜出望外的模样,忍不住满月复酸醋。
瞧他那副乐不可支的蠢模样,不用问也知道是她的爱慕者之一。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男人逃得过她的魅力吗?
“对了,杨经理,我替你介绍一下,他是白谌,是我的……嗯,好朋友。白谌,这位是我们公司营业部的经理杨万年先生。”
“白先生你好!”杨万年有礼地朝白谌伸出手。
白谌冷瞥他一眼,懒洋洋地伸手回握他几秒,又迅速缩回手,将脸转向别的地方。如果他不打她的主意,他或许会愿意对他客气一点。
白谌冷淡的态度令杨万年有些尴尬,“呃,俞特助和白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呢?”
“买东西。”白谌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来超市不是买东西,难道是来观光的吗?蠢蛋!
“我……我的意思是说……俞特助现在应该在公司上班才对。”难不成俞特助也生病了?
“呃……是这样的,我有事请假一个月,职务暂时由素菱代替。”她含糊地说。事关千禧之星的安危,她不能多说。
“是不是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
“是有点事,不过不要紧,我会处理的。”
听到她即将请假一个月,杨万年好失望,不过还是笑着说:“没关系,俞特助请假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希望你能尽早将事情处理完,好销假上班。”
“谢谢你。”他的体贴,令俞若悯感激不已。
“闲话家常得够久了,该走了。”白谌径自推过她的购物车,毫不客气地转身走开。
他的举动令俞若悯尴尬不已,她歉然地朝杨万年一笑,“那就祝你早日康复,再见。”
“再见……”
杨万年痴痴地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连她走远了,都还舍不得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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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经理人很好的,你不该对他这么不礼貌。”回到别墅,俞若悯立即向白谌提出抗议。
既然他们将朝夕相处一个月,那么有些事她必须先和他沟通才行。
“他人好?”白谌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在打你的主意!我是在替你预防以后将会发生的麻烦,你知不知道?还是你就喜欢男人这么簇拥你、追逐你,你才觉得高兴?”“你——你为什么总要曲解我所说的话?你很清楚我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你也不会这样对我的,为什么现在全变了样?”俞若悯既气愤又悲伤。
“那是因为以前你没有背叛过我!”白谌冰冷的眸光,无情地射向她。
“我……”俞若悯满月复心酸,才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她转身跑进厨房,默默对着窗外流泪。
白谌气愤难消,随后追进厨房,看见她背对着他站在水槽前,他立即大步上前扳过她的身子。
“你以为躲在这就没事了?你说清楚……你怎么哭了?”他诧异地发现她的泪。
向来沉稳如山的白谌,此刻却慌得手足无措,因为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她的眼泪,他不喜欢看到她哭。
“你……你别哭呀!”他笨拙地安抚道。
俞若悯又难过又委屈,只能拼命摇头落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公平!你用眼泪当武器,我只能不战而降,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这场仗打得不公平!”白谌不平地喊道。“你可以不理我呀!让我哭,别管我嘛!”俞若悯生气了,明明是他把她惹哭了,还怪她用眼泪博取同情。
“可是我……我办不到!”白谌痛苦地说:“我没办法对你的眼泪视若无睹,我没办法不管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你就是有本事让我弃械投降。”
从初见面那天起,他就注定一辈子受她的眼泪控制,永无翻身之日。
他黯然转身走回客厅,沧凉的背影让她心疼。
她多想告诉他,她没有变心,她爱的人始终是他呀!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淌着泪,看着他模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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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尴尬的气氛在餐桌前流荡,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外,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白谌用完餐,放下空碗便欲离开,俞若悯突然开口问:“锅子里还有一些牛肉,你要不要?”
白谌惊讶地回头看她,随即摇摇头说:“谢谢,我吃饱了。”
她主动开口说话令他惊喜,他打消离开餐桌的念头,重新坐回位子上,陪她把晚餐吃完。
今天她煮了意大利海鲜面和匈牙利炖牛肉,相当美味可口,四年未尝过她的手艺,她似乎又进步了。
“你的手艺愈来愈好了,当你的男人很有福气。”白谌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
“谢谢。”她搅动盘中的菜肴,没什么胃口享用。
“你应该多吃点,这四年来,你没长几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