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哥哥,好痒……”
皇甫靳此刻睡意全无,一颗心,全被怀里的小东西勾了去。
外面的彩琳轻轻将门板关上,听到屋里传来娇吟声,不禁掩嘴偷笑,悄悄转身离开。
同年六月,皇帝驾崩,太子皇甫靳继位,登基时年仅十七岁。
坐上皇位之后,他立即做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先是将朝廷里的工部、吏部、刑部做了大规模调整。
又连续增加了数十道新律法,有免赋税、赦天下、增加农民土地面积等等。
瀛国百姓因此自然对这位新任皇帝爱戴推崇。
他又从新科状元、榜眼、探花里选了一批年轻人从政,为朝廷带来一股新风气。
于此同时,突厥造反、朝廷内恶势力趁机坐大,也都被一一铲除。
他登基后忙于国事,忽略了夜楚袖。
他曾经答应过夜楚袖自己当上皇帝便立她为后,但因为她一直未产下子嗣,群臣反对,以及一些祖例限制,因此耽搁了下来。
夜楚袖深深了解他的苦处,也知道他为了能让自己得到后位,付出过不少努力,因此她体谅的不在此刻增加他的烦恼。
皇甫靳虽然受被百姓支持,但朝廷里,毕竟仍有一部分老臣对他的一些做法持反对意见。
尽避处理国事呕吐不是生手,但一边要安慰那些老臣,一边还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仍旧有些吃力。
他太忙于国事,倒忽略了后宫之争。
虞贵妃自先帝驾崩后,便荣升为虞太后,为了让自己的后宫之位更加巩固,加上夜楚袖一直未产生子嗣,群臣反对立她为后,她提议新帝再纳妃子。
皇甫靳虽无心也无意,但朝中臣子多是虞太后的眼信,加上那些老臣也纷纷上奏,迫不得已,他又选了八个贵妃子进宫,其中包括虞太后的侄女,相爷之女——虞小蝶。
虞太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试图利用侄女来魅惑皇上,若有朝一日虞小蝶怀上龙种,她在宫里的地位就更加显贵、稳固了。
皇甫靳另立妃子,夜楚袖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底仍是在意的。
她仍得皇上宠爱,但也许将来某一天皇甫靳会嫌她人老珠黄,另寻新宠。
皇甫靳了解她的心思,出言安慰她好多次。“袖儿,你又何必在意那些女人?朕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你,选她们入宫,无非是种政治手段,你自小也算在宫里长大,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慈云宫依旧是从前的慈云宫。
夜楚袖依旧是从前的夜楚袖。
只不过,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天性敏感夜楚袖,虽然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她到底是个女人,想到自己深爱的男子并非她所独有;心里如何能安稳。
近些日子又常听闻虞太后三番两次带着她侄女趁着皇上不在慈云宫之时要求见驾。
皇上都没有反对,更有几日,他没来慈云宫就寝,隔天,他只派人来说国事太忙,和臣子留在自己的寝宫商议事情。
好吧!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就算它有再多不满,只得忍下。
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积累下来,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
当初的誓言,早已经被遗忘,她现在与皇甫靳之间,也不若从前那么亲昵。
以前叫他靳哥哥,现在不得不改口称他为皇上,而且还要自称为臣妾,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像历史中的那些嫔贵妃,一朝受宠后,便落得独留冷宫的下场?
“袖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近来国事太多,他回宫休息都已经是一种奢求,偏偏袖儿还时不时露出一脸哀怨,让他见了更加心烦。
“臣妾没有胡思乱想,只是……几天前爹爹来信,目前正在九华山,所以臣妾想上山陪住几日,我们父女已经有许多年都不曾相聚了……”
话未说完,就见皇甫靳的脸色一冷。“上山陪住?袖儿,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皇贵妃,今非昔比,岂能说出宫就出宫?”
想到她要出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认定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躲开自己,甚至不再回来,口气不觉加重几分。
一见她神情落寞,又觉得刚刚自己的口气不好,他压下心底不悦,好声哄着。
“袖儿,若想见你爹,不如朕派人宣他进宫,与你小聚几日如何?”
“臣妾只是随口一提,若出宫不合礼法,臣妾不去九华山便是了。”
“袖儿倒是越来越贴心了。”
见她妥协,皇甫靳一把拉过她,就要吻上去,却不料遭夜楚袖偏过头拒绝。
“皇上,臣妾今天身子有些不适,若皇上累了,就早点躺下歇息吧。”
她最近胃口不好,又时常呕吐,若是没有猜错,怕是有了喜脉,本想找爹爹要些保胎药丸。
原想亲口告诉他这个喜讯,但这些日子以来,皇甫靳经常忙得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拒绝,却让皇甫靳误以为她是在向自己耍性子。
若是以前,他会好生劝慰一番,但最近太多事情令他心烦意乱,本想在她这里寻些安慰,却不料硬生生遭到推拒。
当下,他心头一火,脸色也沉了下来。
“既然你身子不舒服,朕便不多打扰了,你好生歇息。”
说完,也不理会一副欲言又止的夜楚袖,他愤怒地甩了袖子,
离开慈云宫。
没看见背后那双大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靳哥哥……从前你见我身子难受,必会怜惜安慰,可如今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她露出苦笑。是情断了,你已不再为我心疼?
第4章(1)
翌日清晨,夜楚袖像往常般坐在御花园的小溪旁,前面摆着精致画架,纤指捏着笔,望着清澈小溪内的红鲤鱼,一笔一笔勾画眼前的景物。
旁边伺候的彩琳眼中全是羡慕之色,宝贵妃多才多艺,众所周知。
她不但棋艺高深,满月复文采,更是画了一手好画,写了一手好字。
看着洁白画纸在她几笔描画下,鱼儿便栩栩如生的呈现在眼前。
“娘娘,您手真巧,才半柱香的工夫,这画便画好了,即便当朝画师的功力也不过如此。”
彩琳乖巧的适时奉上点心茶水。
夜楚袖眉头一松,俏丽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意境与心境相通,若能领悟便也不是什么难事,彩琳,若你想学画,我可以教你。”
“女婢可不敢劳烦娘娘,皇上疼娘娘疼得跟什么似的,若奴婢累着了娘娘,纵有九条命也不够皇上宰。”
苞在夜楚袖身边的这几年,她可是亲眼目睹皇上是如何宠爱这位宝贵妃的。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如今宝贵妃也已十六岁,越大越漂亮,瘦削修长的身材,玲珑精致的五官,让后宫佳丽尽失颜色。
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别说皇上宠着爱着,就连她这伺候多年的小丫头,也不禁艳羡。
包何况宝贵妃脾气性子极好,对待奴才更是亲切温柔,就算平日里犯了小错,全都饶恕,从不过分追究。
身为奴婢,能跟着这样的知情达理的主子,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倒是夜楚袖在听到侍女提到皇上的时候,脸色不禁黯淡几分,又忍不住又想起昨晚那场不愉快的争吵。
皇甫靳绝少发怒,但昨天明显表情不悦,临走时,那话语中的疏离感,到现在还像毒针一样刺着她的胸口。
是她要求得太多吗?
是呀,一个女人怎么能期盼皇上专情,只爱她一人,是她太痴傻了。
正沉思的当下,耳旁传来一道娇媚的嗓音。“哟,这不是备受皇上恩宠的宝贵妃吗?这么早来御花园题诗作画,真是好兴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