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师父仙逝,我要去朱风寨报仇,才知那些盗贼已在官兵围剿中四散,五年来我四处打听,就算小喽哕无法一一杀尽,当年当家的那五个异姓兄弟,我却非找到下落诛杀殆尽不可!”
颖心展开双臂环抱他,“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她想说却说不出口,毕竟他背负的是灭门血债,还受了十多年孤苦伶仃之苦,换成是她,也做不到无怨无尤。
“那五个山寨头头,你找到几个了?”
“四个。三个已死,一个我原本正要去找他。”
“那等你找到另外那两个之后,我们就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过我方才所说的恬淡生活好吗?”
“好,但我不知道那会是何年何月,也许我终生都会如此四海飘泊。”
楼非影轻轻推开她,爱怜地轻拨她的耳畔乌丝。“你仔细考虑,临睡前再告诉我你的决定,我现在先去弄些吃的,瞧你快饿坏了。”
他起身走到房门前,突然停步,回眸凝望她一眼后才又转回身。
“如果你反悔,我可以立刻送你回家;如果你真的决意跟我共度一生,那么今晚……我不想一个人睡。”
楼非影背对着她说完话便离开,颖心虽然没看见他的脸,却可以笃定他也和她一样脸上的红晕胜过秋天的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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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共赴巫山之后,颖心只觉得四肢百骸好像全快解体似的。
“累了?”楼非影以十分宠溺的口吻问道,温柔的在她樱唇烙下轻吻,一臂让她枕着,一手则来回抚模着她细柔光滑的腰际曲线。
她考虑了一下,认真的回答,“先让我休息一盏茶的时间再来。”
楼非影笑着将她搂紧,“意思是你还嫌不够哕?”
她绯红了脸,“才不是呢!人家是以为你那么问的意思是还想……那个嘛!”
“我是想……”他着迷地凝望着她艳红的娇颜,无法想像她竟如此吸引自己。“不过,你才初识云雨我就如此需索无度,实在太不体贴了,老实说……我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我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永远不放手。”
“好啊!”她对他绽放一个鼓励的笑靥,“我允许你这么做,你可以永远抱着我。”
“颖心,你真的不会后悔吗?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大红花轿、没有众人祝贺,你就这么委屈的跟了我,而我甚至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给你一个稳定、安全的家,我……”
颖心主动献上香吻,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谁说我委屈了?我的新郎倌不知道抱我走了几里路才到这竹屋,可比坐大红花轿神气呢!他还亲自帮我更衣、帮我擦脚抹药,还煮了顿饭拿到床前喂我吃,哪个新娘子有我这等待遇,说出去不晓得多少人羡慕死我,我若还不知足,会遭雷劈的呢!”
“是你太容易满足了。”他爱怜地在她娇颜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珍爱的亲吻。
“容易满足是因为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你的疼爱。”她痴迷地凝望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俊颜,“答应我,这辈子除了我,不许你对别的女人笑。呃……我们的女儿除外。”
“好。”他一口允诺,笑拧了一下她的鼻尖。“但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
“因为你笑起来太迷人了嘛!”她难得显露出淡淡的忧愁,“是我喜欢你、硬缠着要嫁给你,万一日后也有其他姑娘迷恋上你,那--”
“天地为鉴,我楼非影此生只有施颖心一个妻子,不离不弃、至死不渝,若有移情别恋,就罚我--”
颖心急着伸手阻止他发毒誓,却被他一手握住。
“就罚我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颖心抽回手,不悦地轻捶他胸口一记。“讨厌!谁要你发毒誓了?”
“永远不会应验的毒誓,说又何妨?”楼非影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能让我愿意交心、能让我展露欢颜的,天地之间就唯有你一人,我绝不会辜负你!”
她开心极了,却还故意缠着他问:“那跟你亲过嘴的那些姑娘们呢?”
“你明知道那只是我说来气你的,你是我第一,也是唯一的女人。”他正经八百的说。
“好吧!信你一次。”其实她打心底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颖心,我在想……”他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与她商量。“你能不能暂时一个人生活?”
币在她脸上的甜蜜笑容顿时隐去,楼非影察觉到她的挣离,立刻快一步抱紧她。
“我不是要抛下你!”他读出她心中的强烈不安,“听我说,我只是想早点实现你的愿望,和你隐居山野,不问世事,所以我想,先让你寄居庵寺,等我报了家仇,我就去带你一起远走天涯。”
“不要!我要跟着你!”话一出口,她便泪水盈眶,“非影,你别丢下我……”
“你听我说,朱风寨老四和老五感情最好,我现在有老四的消息,也许也能从他口中探听出老五的下落,很快便能了结他俩的性命,回来找你;而你不懂武功、脚又有伤,我一天便能到达之处,你或许得走上四、五天,如果敌方人数众多,我还得分心保护你毫发无伤,所以--””所以,我是你的累赘?”
“在我寻仇之时--是。”他凝视着她的含泪双眸,毫不矫情地实话实说;“不过,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家人,我重视你胜过我自己,如果你出了任何意外,我只有以命相殉!”
颖心看着那一双原本冷冽无情的黑眸,因她而盈满着浓烈的深情,她相信了他的誓言。
“好,我等你,等你一辈子!”
第七章
两个月后,江陵城。
楼非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江陵城郊养伤、祛毒一个月,而他的仇人就在紧邻的江陵城内!
再杀了朱风寨的五当家,他便能告慰一家三十余人在天之灵,从此封剑退隐,和颖心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了。
他纵身跃入大宅高墙内,先架了一个仆人问明仇人所居院落,点了仆人昏穴后,便一路通行无阻的来至卧房前。
“砰!”
楼非影一脚踢开门,床上凸月复大汉这才惊醒睁开眼,一把长剑已直指他的咽喉。
“啊--”同寝的施夫人放声大叫,但楼非影眼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
“你就是当年朱风寨五寨主,郭达勇?”
对方没有回答,但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与脸上的心虚神情,全落人楼非影的眼底。
“还记得十八年前,被你们劫杀殆尽的楼家三十余口人吗?”覆面黑巾遮去了楼非影唇畔的冰冷笑意,却遮不去黑巾外那双炯炯明眸进射的凛冽杀机。“你四个兄弟正在十八层地狱里等着你!”
“不要!”
施夫人凄厉哀嚎响起的同时,郭达勇的项上人头已被利刃一剑斩下,鲜血顿时染红了白缎绸被。
手持滴血长剑踏出房门,迟了一步赶来的护院武师将楼非影团团围住,却无一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被他一一撂倒在地。
“还我爹的命来--”
施康已入房看见父亲身首异处的惨死模样,也习了武功的他仗着孔武有力的高壮身躯,搬起院内一百多斤重的石雕便朝楼非影砸去,却只见楼非影将气集注剑身,一道银光如闪电自剑尖进射而出,大石顿时碎散如豆。
“我跟你拼了!”施康不怕死,拿起武师掉落于地的长剑便朝楼非影刺去--
“不要!他是小姐的大哥啊!”
楼非影没有取其性命,他记得颖心交代他别枉杀无辜之人,所以只想像对付那些武师一样,砍伤其持剑右臂,但是一声熟悉的喝止声让他及时偏移剑锋,只闪过施康的剑招,以剑尖直指其心窝,制止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