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拿来之前不准再敲门!”丘神医说完,“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
“十万两黄金筹得到吗?”伊黎有些担心,“轩哥哥,安顺他不会去抢劫吧?你们哪来那么多黄金啊?”
颢轩走过来,扶她回马车。
“放心,不用偷、不用抢,别说是十万两,就算是一百万两黄金我也筹得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这个『地痞流氓』可比你想象中的有钱多啰!”
他故意以轻松的口吻哄她宽心,不让她看出他内心的忐忑不安。
十万两黄金他不担心,就怕这脾气古怪的丘神医还会故意刁难,就算他能见招拆招,但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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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前,安顺果然顺利地载回一箱箱黄澄澄的金子。
“丘神医,你要的十万两黄金我已经备妥了。”颢轩打开箱子,让丘神医确认,“现在可以请你帮我妻子解毒了吧?”
“解毒?”丘神医撇撇唇,“我可不记得有答应要帮她解毒。”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安顺这一趟来回快累毙了,一听见丘神医这么说,他可火大了,“明明是你说要十万两黄金才……”
“我是叫你们准备十万两黄金,但是,我可没答应有这些黄金就救人啊!”丘神医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哪只耳朵听听见我答应了?”
“你这老家伙……”。
安顺气得要拔剑,却被颢轩快一步地阻止了。
“别大声嚷嚷,不要吵醒伊黎!”
伊黎刚才又因为毒发而被折磨得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才睡着,他可不想任何人惊醒她。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救我妻子一命?”方才见伊黎再度身受毒发之苦,现在颢轩一心只想救她,就算被骗、被耍也不在乎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救她,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毫无预警的,安顺“砰”地双膝跪下,“神医,我安顺求你了,你不知道我们爷是何等尊贵,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呢!他把纪姑娘当成宝似的捧在手心里疼着,如果纪姑娘有个什么差池,我们爷肯定不会独活,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纪姑娘,安顺在这儿给你磕头了!”
“我才不希罕你给我下跪磕头哩!”丘神医饶富兴味地打量了颢轩一会儿,弯唇笑说:“如果是你的主子向我下跪,我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安顺愕然地摇头,“那怎么行!你不过是个平民百姓……”
“我跪!”颢轩唇一抿,牙一咬,二话不说真的跪下。
“爷!”安顺看得目瞪口呆,“快起来,你不可以.....”
“别说了!”颢轩阻止他的嚷叫,眼神诚挚地投向丘神医,“我已经跪下了,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丘神医的唇边泛起一抹诡异的冷笑,“你继续跪着,我回屋里去考虑、考虑。”
安顺怒目圆睁,“你根本就是在耍人嘛!”
“随你怎么说,反正有跪有希望,没跪没希望,要不要跪随便你们!”
丘神医说完,便又关门进屋。
看着主子动也不动地跪着,安顺长叹一声,只能跟着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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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的乌鸦飞过长空,嘎嘎的叫声把熟睡了好几个时辰的伊黎吵醒。
在马车内醒来,有一瞬间她还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楞了一会儿才想起颢轩带她上山求医之事。
“轩哥哥?”
从马车内的小窗口往外看,夕阳已经快要没入西山,而这几天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的颢轩竟然没在她身边,她不禁担心地立刻掀帘下马车。
“你们两个跪在这里做什么?”
一下车,她就瞧见颢轩和安顺双双跪在绿竹屋前,先前似乎下过一场不小的雨,地面还是湿的,他俩也淋成了落汤鸡。
“纪姑娘,你来劝劝爷儿吧!”安顺看到救兵,连忙喊道,“那个蒙古大夫根本就是在耍我们嘛!黄金拿来了他又不要,还要爷儿跪在这边等他考虑,从正午跪到天黑也不见他出来,刚刚还下了一场大雨,那个黑心大夫根本就是存心整人,没意思要救……”
“别说了!”颢轩皱眉,“早叫你不想跪就别跪了,别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
“可是……”
“安顺,你先去起个火,把衣服月兑下来烘干吧!”伊黎轻柔地开口,“顺便帮轩哥哥一起把衣服拿去烘干,好吗?”
“呃,好!”安顺忙点头。
伊黎默默地走到颢轩身边蹲下,动手一件件地将他的上衣全月兑下来交给安顺,再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短披风替他裹上,抽出手绢轻轻地擦干他脸上的雨滴。
“你还好吗?”颢轩一心只惦着她,“会不会冷?痛不痛?”
“痛。”看见他眼中的焦虑,她无限爱怜地将他搂靠在自己胸前,“看见你为了我而受罪,我好心痛!”
“这不算什么,还谈不上受罪。”他深吸了一口气,贪恋地汲取属于她的芬芳,“只要神医愿意救你,再跪上三天三夜我也……”
“我已经没有三天三夜了。”她在他跟前跪下,盈盈水眸凝聚着他憔悴的容颜,“你别跪了,我只剩几个时辰的寿命,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陪我到最后,可我不希望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看到你悲伤、无助地跪在这儿任人戏弄,别让我死不瞑目,好吗?”
他摇摇头,轻抚着她如丝般的长发,“你不会死的,丘神医他……”
“他根本无心救我!”她投进他怀中,忍不住伤心泪流。“够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一点都不怕死,我只是舍不得你和我爹……”
伊黎抬起头,勉强自己挤出一抹笑。
“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了吗?你说过会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妻子,让我心满意足死地在你怀里,你是不是嫌弃我病丑了,不要我了?”,
“你哪里丑了?”他温柔捧住她的双腮,“你美极了,我无时无刻都爱你、想要你,只是我不想放弃,我要你活下去,我……”
伊黎搂住他的颈项,主动吻上他微凉的双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的粉色小舌探入他的唇齿之间,与他纠缠不休。
她娇嗔地在他唇畔低语,“我想要你,立刻带我走!”
“伊黎。”拥着她冰凉的身子,颢轩陷入天人交战的痛苦抉择中。
就在此时,紧闭多时的门竟然开了。
“你们两个情话说够了吧?存心要让我恶心死吗?”丘神医不耐烦地撇撇唇,“进来吧!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说完,他便转身回屋。
颢颗轩和伊黎呆呆地对望了好一会儿,才相信他们不是在做梦,那个黑心肝的神医真的愿意救人了!
不敢耽搁,颢轩立刻扶着伊黎进屋,让丘神医替她把脉看诊。
“怎么样?”这是最后的希望了。颗轩看着丘神医的神情,一颗心紧揪着。
“还有救,不过--”
“不过怎样?”颢轩紧张地追问,就怕丘神医只是在捉弄他。
“要让她活,就得有一个人死。”丘神医奠测高深地说。
“什么意思?”颢轩和伊黎异口同声地问。
“要解她的毒,必须要有一颗人心做药引。”丘神医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视线定在颢轩憔悴却不减俊逸的脸庞上。“而且,最好是一颗深爱她的人的心。”
“我不医了!”
伊黎一听,立刻白了脸,她从椅凳上站起就要离开,却被颢轩点了穴,又给压坐了回去。
“你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颢轩慎重地问,“丘神医,只要有一颗心做药引,就能解伊黎的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