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操场那栋教室二楼的走廊上,希薇绾起长发,穿着一套蓝灰色的保守套装,外加一副银框狭长眼镜,看来就像是那种会拿藤条打人的老师。
但是这个”老师”现在却趴在栏杆上,像个偷窥狂一样,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死盯着安奇拓不放。
“怪了?盼盼姊呢?”
谤据“可靠消息来源”,安奇拓那个鸡婆阿姨约了盼盼来看运动会,而盼盼也答应了。
所以,她这个存心跟月下老人作对的捣蛋鬼当然来看着,说什么也不让那两个人被绑上同一条红线!
“说实在的,安奇拓那家伙的身材还真是会让人流口水耶!”
还好附近没人,否则肯定把她当花痴一个。
女主角还没出现,她闲来没事做,干脆就用望远镜仔仔细细打量起她老哥的“情敌”来打发时间啰!
借着望远镜“近距离”地看,在纯绵蓝白条纹T恤里的胸肌就是胸肌、月复肌就是月复肌,风一吹,衣服一贴在他的胸膛上,无一丝赘肉的肌块几乎都能数出来。
再往下看,露出蓝黑色运动短裤外的一双“毛毛腿”,结实好看又有型,看得出乎时就是喜欢很运动锻炼身体的。“老哥,要扳倒你这个情敌实在很棘手哩!”
她擦干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很正经地发表“观后感言”,也不管她老哥根本不希罕她这么鸡婆。
“又来了!”
只见安奇拓做完暖身操之后,忽然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望过来,吓得她连忙趴倒在地装死蟑螂,好一会儿才敢稍稍抬头确定一下他是不是还看着这儿。
“怎么每回他总会突然转身看过来,好像知道我在监视他一样?”
她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纳闷归纳闷,看见他从起跑线上一马当先朝终点冲刺的模样,在她心里的疑惑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加油啊!快、快、快!”
希薇兴奋地跟着操场上的围观群众加油、呐喊,见他挺起胸膛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刹那,她也忘情地在楼上又叫、又跳,好一会才想起对方可是她的“敌人”。
“我真是三八,干嘛替他加油?”
她敲了自己脑袋一记,这时也正好瞧见安奇拓的阿姨带着盼盼一起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安奇拓从颁奖人手中拿了面金牌便走向她们,希薇看见他们三个人交谈了一会,他便和盼盼往她看不见的方向走去。“糟了!”
希薇立刻冲下楼,马上就看见他俩正朝另一边比较僻静的校区走去。
“他们两个要去哪里啊?”她才自言自语一句,便瞧见两人停了下来。
看着他俩突然面对面,安奇拓竟然俯身向前,慢慢接近盼盼那张红女敕小嘴。
“糟了!怎么办?怎么可以让这色鬼夺走我大嫂的初吻咧?才见三次面就要亲嘴,完了。”
希薇急得蹦蹦跳,反射性地把左脚的高跟鞋一月兑、瞄准、发射。
“叩!”
她的高跟鞋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敲中安奇拓的右脑,他的身子晃了晃,就往左边倒了下去。
“吕希薇,你给我站住!”
她正曲起没鞋穿的左腿学袋鼠跳,但是逃没几步就被盼盼厉声喝住,只好认命地乖乖跳转身,摆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的可怜表情。
完啦!这下肯定会被盼盼姊给念到臭头了!
“你想谋杀啊!”
“我怎么知道他是要帮你吹掉眼睛里的沙子?我以为那个色鬼想亲你嘛!”
“那你也不能用高跟鞋砸人呀!”
希薇嘟起小嘴,“为了保住大嫂您的贞操,我在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了。”
“还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啦!我大哥都还没亲过,怎么可以便宜了这个姓安的!”
“你……”盼盼气得头都快冒烟了。
“阿!他的眼皮在动,我要溜了!”她作势要逃。盼盼伸手拦住她,“你给我留下来道歉!”
“不要!万一他硬要把我抓进警局告我谋杀怎么办?”
“可是……”
希薇拍拍她的肩,“是好姊妹就别扯我后腿,我可不想留下来被他打成肉泥,拜拜!”
“真是的!啊!你醒啦?”
安奇拓睁开眼,盼盼正关心地望着他,但他的视线却游走于室内。
“只有你一个人吗?”他打量了片刻之后才将视线定在她脸上,“我好像听见你在跟谁吵架,好像是一个女人。”
“吵架?没有啊!”盼盼背脊直发凉,“保健室里除了你就只剩下我了,医生刚刚替你包扎完伤口才回操场边的医疗站,你会不会是听见我跟他说话的声音?”
如果希薇再多捅几个娄子让她扯谎补救,她还真担心自己早晚被雷劈死。
“医生?”他伸手模模自己头上包裹的层层纱布,“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打到头。”
她猛点头,“是啊!有一个顽皮的小男生拿颗不小的石头砸到你,我来不及追,被他给逃了。”
“石头?”他闭上眼,手握拳轻放在额前,“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看见是一只鞋!”
“是石头啦!”她说得好心虚,真想把希薇这个“祸害”掐死算了!
他睁开眼坐直身,浅浅一笑,“想想也不太可能,概是我的一时错觉吧?抱歉,又给你惹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什么也没做。”而且还害他三番两次被人恶整。
“不过,说也奇怪,”他有些自嘲地说:“我最近大概是犯‘小人’,每回跟你见面好像都会出状况,糗态百出,看来我们下次见面,我恐怕得请保安人员把四周净空才安全了。”
盼盼不晓得该如何回答,笑得有够勉强。
有希薇那么“不屈不挠”外加少根筋的捣蛋鬼“附身”,他还有得受的呢!
一转眼,希薇从大学毕业至今都快四个月了。“臭屁‘谷’,竟然恐吓我再不找工作就要把我嫁掉!亏我为了他未过门的老婆那么奔波,怕他老婆被人拐跑,结果他还鼓吹老妈替我找人相亲,想把我扫地出门,恩将仇报,真是最毒大哥心、相煎何太急、手足相残。”
“你啰嗦够了没有?”畅谷走进她房里,伸手轻推了她后脑勺一下,“要不要我借个扩音器给你,让你骂个过瘾?”
笔意在房里“哀嚎”给他听的希薇倏地停下移动鼠标的右手,抬头瞪了他一眼。
“去追盼盼姊,不然我就到处放风声说你有爱滋病!”
他潇洒地斜倚着墙,不疾不徐地回嘴,“请便,本公子可是威武不能屈,到时老爸要宰掉放风声的小鸡婆,你有种就别躲在我后面。”
想起老爸生起气来的恐怖模样,希薇承认自己没种放话,于是很没气质地对他伸伸中指出出气,但脑袋瓜子马上又挨了一记爆栗。
“快点找工作,免得你太闲就爱管闲事,成天鬼鬼祟祟的不晓得在搞什么鬼,一个月之内再没工作,你再不情愿也得到公司里来帮我跟爸做事,不然就找个有钱人把你‘卖’掉!”
她撇撇唇,“卖什么卖?人家那些大富豪都挑些影视红星,不然就是有救养、有背景的名门闺秀娶,你妹妹我既不温柔又不会装模作样,想靠我攀上豪门,除非那个有钱人又老、又瞎才可能。”
他像是深有同感地频频点头,“不错,原来你还满有自知之明的嘛!”
“喂!”
“别喂了!”他握起她的右手按回鼠标,“家里不欠你赚钱养家,也不需要你攀上豪门,我们家就已经有百亿身价了,你想一辈子赖在家里我也养得起,但是你不踏人社会见见世面就永远长不大。你不想读了十几年的书,最后就只是嫁给某人当黄脸婆,一辈子在家煮饭、带小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