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扯谎骗我?或许你根本把那件事忘了,反正我饿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骗你的是小狈。”
吟月扁扁嘴,显然还是不相信。
“这样还不相信吗?那我发誓,如果我方才说的是谎言,就罚我天打雷劈,不得--”
邑帝举起手立誓。
吟月听了下由得捂住邑帝的嘴,等她发觉时想缩回,却被他握住不放。
“你舍不得我发毒誓吗?”在他看来是如此,“吟月,其实你喜欢的人是我吧?”
“谁喜欢你--”她顿了一下,“你--你叫我『吟月』!?你……你怎么会知道--”
“那晚你喝醉酒的时候说的,你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冒名顶替别人入宫,其实你不叫『朱妘妘』,而叫『花吟月』,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密?”
“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告白让吟月的一张小脸都羞红了。
“你……你好大胆!竟然说你喜欢王妃候选人!”
他傲气地扬扬眉,“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身分,我都要说:『花吟月,我喜欢你!』。”
他凑在她耳边大喊,害得她神魂俱动,浑身不断地发烫。
“你真狂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老实说,你到底用这甜言蜜语蛊惑了多少女人?你对几个女人说过『喜欢』了?”
“就你一个。”他喜欢她这种略带醋意的问话,“我要是骗你,你尽避把我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她眉毛一扬,“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他还故意晃一晃自己被她咬伤的手掌,“只怕你连人肉都敢吃呢!”
吟月将视线移开,不忍直视他手上还留着血迹的牙印,也承认自己是过份了些。
“好啦!我相信你没骗我就是了,你可以起来,别再压在我身上了吧!”“还不行!”他反而抱紧她,“你也得说实话,你刚才说你喜欢浦祺是真的吗?”
“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
他半开玩笑的回答:“若是真的,我就把他扔进海里喂鲨鱼;若是假的,我就警告他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谁是你的女人了!”
“就是你!”
“厚脸皮!”她淘气地朝他吐吐舌,“你说是就是呀?才不那么便宜你哩!”
“那个咱们待会儿再商量,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可是介意得很。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不回答也行。”
他抱着她翻转身,照样用四肢把她紧紧地砸住。
“你若不回答,我就这么抱着你不放,任由别人来『观赏』。”
“那我们就一起变成雕像好了,永远都不分开。”
她的一句话让邑帝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我就吃定你会生气,所以故意说来气你的!”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美眸凝睇他,唇边挂着顽皮的笑意。“我才不喜欢那个被你一瞪就不敢说话的胆小表呢!我随便说说你就信,气死你算了!”
“好啊!你这个疯丫头,竟敢--”
这回换吟月用他的招数来治他,她吻上他的唇,教他再也没办法罗唆……
*****
“好棒!我们真的出来了耶!”
邑帝带着吟月出宫,还登上了大江上的华丽画舫,吟月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别在船上乱跳,待会船板被你踩破个大洞怎么办?”
“好过分喔!我才没那么重呢!”
吟月噘起唇,朝他胸口轻捶一记以示抗议。
“开玩笑的嘛!你还当真呀!”
邑帝牵着她的手走入画舫上的阁楼,里头歌舞正热,他们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欣赏。
“弹筝的那位可是全国第一乐妓,色艺双全,迷倒了不少王孙公子和富商巨贾,这艘画舫上的男客几乎全是冲着她的名气而来的呢!”
听完邑帝的介绍,吟月仔细瞧了那名乐妓一番,浅浅点了个头。
“长得还不错,只比我差了一点;筝弹得还可以,只比我略逊一筹。”
她的话逗笑了邑帝,“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害臊,那么大方地夸奖自己。”
“干嘛客气?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她盯着他问:“难道你觉得她比我漂亮?”
“在我眼里当然是你最美罗!但是你懂得弹筝吗?一般渔家很少让女儿识字,习琴的。”
她举杯浅酌,“没错,但我又不是渔家女,我是因为船难被渔夫所救,不是在渔村里长大的。”
“船难?”他倒是头一回听她提这件事,“那是怎么一回事?你原本是哪里人?你的家人呢?”
她双肩一耸,“这些全不重要吧?我不也没问过你的出身、来历吗?反正不管你是亲王还是宫门守卫,我都一视同仁,我是富家千金还是渔家女,对你而言有差别吗?”
他弯唇一笑,“你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是不论出身的,关於你的过去,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我再也不追问了。”
她夹了块肉喂他吃,“乖,赏你一块肉吃吧!”
“喂,你把我当成你养的小狈呀?”
嘴上这么说,邑帝还是开心地张大嘴,乐得享受心上人喂食。
席上尚有旁人在场,他俩也不好太做出亲密的举动,调情一会儿便专注於席间歌舞。
座上的文人雅士虽多,但在吟月看来,没有一个比得上邑帝,这一点,那位知名乐妓似乎与她有同感。
即使吟月就坐在邑帝身旁,对方依然在弹奏乐曲时对邑帝频送秋波,一双媚眼勾魂似地直朝他眨,看得吟月满腔妒火直往上冒。
原本吟月还强忍着不发作,但是对方一曲奏罢,举杯邀客共饮时,独独邀请邑帝共饮第二杯,她可就打翻醋坛子了。
“不准喝!”她一掌压下邑帝刚举起的酒杯,“你若敢再看她、跟她喝酒,我就戳瞎你的眼、毒哑你的嘴!”
她说完,又将视线移向面前的名妓,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还有你,别想打他的主意,不然我就跟你拚命!”
在场的人全因吟月的一番话而愣住了。
邑帝也被她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她表现得越激动,就表示她越在乎他,因此,他反而被“威胁”得很高兴。
他将酒杯放下,看着名妓说:“抱歉,家有悍妇,这杯酒还是请姑娘邀其他贵客共饮吧,在下无福消受。”
“喝了会让人又瞎、又哑的酒,难怪公子您不敢喝了。”名妓将杯中的酒倒掉,重斟一杯。“这杯酒可是又甜、又可人,在座其他贵客,有谁愿意与小女子共饮呢?”
僵凝的气氛被她的妙语所化解,重新炒热起来,唯独吟月脸上的寒意越来越深。
“我是悍妇?”
她朝邑帝问了一句,不等他回应,立刻起身离席,跑向甲板。
“吟月!”邑帝立刻追上前,“我只是说笑,你何必当真呢?我跟那名乐妓又没怎样!”
“是啊!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玩笑话,是我笨才会相信你!”
她说着,便站上船尾,把邑帝看得心惊胆战的。
“别玩了,快下来!”
“你别过来!”她展开双臂维持平衡,“谁跟你玩了?是我笨,分不清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乾脆就这么试一试好了,没掉下去就表示你对我是真心的;掉下去就表示你只是在耍我!”
他听了头痛不已,“吟月,别闹了,你明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其他女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无论她们如何献殷勤我也不会动心,方才我只是基於礼貌才举杯罢了。”
“真的?”
“当然了。”他苦笑说:“你真傻,如果我跟那个乐妓有什么暧昧关系,还会笨到带你来这儿吗?我带你来这里是希望让你开心,而不是要气死你、呕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