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时她笑口常开,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瞒得了母亲,却瞒不住自己。
老实说,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没有一天没想起舒望。
在总统套房里的那一夜,是她有生以来度过最奢华、最浪漫、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虽然他俩吵归吵,但那一晚他待她却是异常的温柔,的确给了她永生难忘的回忆。
她口里虽然说“银货两讫”后就要忘了他,还要另找工作不再见他,好将两人之间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哪知用想的很容易,做起来十分困难。
她真的好想跟他在一起!
“现在全完了!”她夸张地叹了一口大气。
昨天回家后,她左想、右想了一阵,觉得好像是自己太冲动了。
如果舒望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就不会为了陈董开价要包养她的事而生气,也不会为了这件事而大发雷霆了。
而且,昨天他讲的话虽然伤人,却是在认为她是为了钱而去当那个色老头的情妇之下,才会卯起来的对她又训、又损一顿的。
结果,她不但骂他“笨蛋”,还差点让他“绝子绝孙”。
“他大概气得想掐死我吧?”她无奈地翻翻白眼,“可是,他也有不对呀!他说我肤浅、幼稚,还说我只是个会呼吸的玩具——”
她一个翻身,将脸深深埋入枕头中。
喜欢他简直就是自找罪受嘛!
“铃铃——”
米绮正在自怨自艾,摆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心情欠佳的她拿起枕头蒙住头不想接听,却忽然想到有可能是医院打来的,还是乖乖接起了电话。
“喂?”
“我把钱存进你户头了。”
是舒望!
“你听见了吗?我已经把十五万汇进你的帐户中,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专属于我的女人了。”
米绮握着手机,手微微的颤抖着。
“你是说真的?”她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要花钱让我当你的情妇?”
“没错!”他的语气非常笃定,“一个月十五万包下你的身、心,你必须完全属于我,不能‘兼差’再去找其他男人,我想,你应该会‘尽职’吧?”
她坐起身,“为什么要这样做?凭你的条件不用花钱就会有美女自动送上门,你何必——”
“这是我的自由吧?”他打断她的话,“我只想问你,等会儿你打电话去银行确认汇款金额无误,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成立了吧?”
“嗯!”
沉默了半晌,米绮抿着唇轻应了一声。
“很好,那么我要你把目前所有的工作全辞了。”
“全辞了?”她非常惊讶。
“当然,从今以后你的时间应该要配合我,让我随时都能找得到你,好好的做个‘专职情妇’才对吧?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啊!”
她考虑了一下,如果每个月有十五万,支付生活费和医药费绰绰有余,还有一些钱可存,不做那些她不喜欢的工作也无妨。
“好,我答应你。”
“交易”谈妥了,两人突然陷入冗长的沉默中。
“哈啾!”
米绮突然打了个喷嚏,在安静无声的空间里听来特别大声。
“你感冒了吗?”
他的声音从手机接通后便一直显得非常严肃、冷凝,直到这时才突然有了些暖意。
“好像有一点——”
她模模自己的额头,还真的有些发烧的样子。
“大概是刚刚淋了雨的关系,有点发烧。”她也不自觉的放柔声调。
“我载你去看医生吧!你现在在哪里?”
她发现他的语气中有着担心,一颗心突然揪紧了起来。
“不用了,上回的感冒药我还留着,吃那些就行了。啊!有人按电铃,不多说了,再见!”
她不等他反应就切断了通话。
她浑身微微发着烫,不只是因为感冒发烧,有一大半是因为他的缘故。
“为什么?”
她呆呆地望着手机,脑袋沉甸甸的。
他已经花了一百万买她一夜,为什么一个月还要花十五万包下她当情妇?
“难道……他喜欢我?”
话才说完,她就先敲自己的脑袋一下。
她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那么的优秀、出色;可他喜欢她就奇怪了,从刚认识到现在,她老是在他面前闯祸,还让他破不少财、受了不少气啊!
“除非他神经不正常,否则不可能会喜欢上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
况且,如果他喜欢她,就会追她当女朋友了,干嘛花钱“包”她?多浪费钱呀!
“也许他只是还没玩腻我,手边又有闲钱,才会心血来潮的养个‘玩具’吧?”
想起他昨夜说过的话,他方才的关心突然再也温暖不了她的身子了。
“是啊!我不过是他的玩具罢了!”
米绮无力地朝床上一躺,不管是身体或心里,好像全发着高烧,越来越难过了。
第五章
好无聊喔!
米绮在心里不断嘟哝着,硬是把快打出来的呵欠又给吞了回去。
靶冒痊愈后,舒望头一次约她出来,却是要参加艺廊雕塑的茶会,简直快闷死她了!
“你对雕塑没兴趣吗?”舒望早已看出她的意兴阑珊。
她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头。
“我很喜欢陶瓷女圭女圭,石头、木头等雕塑出来的动物、人物我也很欣赏,但是,这里摆的雕塑,我完全看不懂。”她指着眼前的作品,压低音量悄声说道:“像这个取名叫‘情侣’,可是,我怎么看都像是两条做坏了的麻花卷,唉!我没那个艺术细胞,你带错人来了啦!”
“你看不仅是正常的,我常常怀疑看得懂抽象意境的是不是只有艺术家本人而已。”
他学她悄声说:“你觉得像麻花卷吗?唉!我还以为是被雷打到就突然卷起来的两坨乱发哩!”“噗——”
米绮在自己爆笑出声前连忙用手捂住嘴,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引人注意。
“开心一点了?”他在没人注意时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不是找你来参加比赛的,用不着这么拘谨,我得过去跟一些人打招呼,你要一起去吗?”
她立刻摇头,“你尽避去跟他们聊,别介意我,我刚好可以去上一下洗手间,顺便透个气,跟你在一起,好像老有一堆眼睛盯着我看,好别扭喔!”
其实她话说得没错,舒望出席公开场合很少带女伴,难怪她的出现会引起众人的瞩目,吸引了不少好奇眼光。
米绮上完厕所回来,看他还被一群人围着便没过去找他,一个人逛呀逛地晃到了右侧门外的小庭院。
这里说是庭院,还不如说是用来摆放一些日晒、雨淋也不会坏的杂物的露天“储藏室”,这里的盆栽不是枯死就是懒洋洋地活着,只有一小片的绿地还旺盛得很。
“嗯——舒服多了!”
她伸了个大懒腰,舒活一下筋骨。
“谢米绮!”
突然有人连名带姓的唤了她一声,害得正在大打呵欠的她差点咬到舌头。
她回过头,打量着那个唤她名字的斯文男子,脑袋里缓缓浮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容貌——
“阿宽?林佑宽!”
“猜对了!”
阿宽咧嘴一笑,米绮兴奋地上前把他拉过来转了一圈。
“喂!你瘦好多喔!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呢!”
在这儿巧遇失去联络多年的国中死党,米绮可兴奋了,还毫不生疏地捏着他的脸玩。
“肥肉呢?肥肉怎么都不见了?我以前最喜欢捏你两颊的肥肉玩了。”她笑问:“你不是在国三的时候移民去加拿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绮开心地扯着阿宽闲聊,一点也没察觉到远远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睛。
舒望虽然在和别人说话,却没漏看她一个人无聊地四处闲晃的模样,他准备在跟该打招呼和应酬的对象寒暄过后,提早带她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