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我要睡床喔。”
他才忍不住伸出手想将她揽入怀中,一亲芳泽,可她却突然走开,丢下那么一句。
“啊?”
“啊什么啊?”
嫣容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诱惑人。
“你答应过女乃女乃要好好照顾我的,你没忘记吧?”她淘气地朝他皱皱鼻子,“你该不会想自己睡床,要我打地铺吧?”
“妳呀!”他简直是哭笑不得。
“什么你呀、我的,就这么说定了。”她伸出手,轻点了点他的鼻尖,“不过,你可别趁我睡觉时偷偷爬上床喔!小心我踢扁你!”
他握住她的食指,“我才想警告你,别贪图我的美男色,想利用半夜把我拖上床咧!”
“哈、哈!”
她干笑两声,抽回手模模他的额头。
“奇怪,没发烧呀!那怎么会说起傻话了?”她顿了一下,“不过,如果你肯去帮我叫一盘热腾腾的小笼包上来,我就姑且承认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是天下第一好奴才吧?”
他微笑自嘲,却仍心甘情愿地走出房去替她叫吃的。
“其实,我觉得你长得好英俊,而且……”
嫣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轻轻的吐露心声。
“我想,你一定会是全天下最棒的丈夫。”
***
虽然是打地铺,承斌照样睡得又香又甜的。
因为昨晚在嫣容睡着后,他又以“朱枫”的身分溜出去“办事”,直到接近寅时才回房,才会累得呼呼大睡的。
但是嫣容可不知道他那么晚睡。
“都巳时了还不起床?”
早睡早起的她都已经吃过早饭,也到客栈外溜达一圈了,没想到回来却见他还熟睡不醒。
她捧着双腮蹲在他身旁,觉得他的睡相好可爱喔!
“睡得像个孩子一样……”
嫣容伸出食指在他的脸庞上滑动,最后落在他的唇瓣之间。
这两片好看的唇,曾经吻过她的额头,但她更希望有一天能吻上她的唇。
她缩回手,轻点了下自己的唇,莫名地情绪低落起来。
唉!昨晚他还叫她妹妹呢!
看来他大概真的把她当成妹妹了吧?
“真是个迟钝的大笨蛋!”
嫣容在他身旁的被褥上坐下,傻傻地看着他,等了又等,他还是不醒来。
“再睡下去都午时了。”
突然,她想到一个方法“玩醒”他,于是她握起自己的发辫,开始在他脸上搔痒。
棒了一会儿,承斌果然有了动静,半睡半醒的他以为有苍蝇,伸出手挥呀挥的。
嫣容掩嘴轻笑,不料他却突然抓住她握辫子的那只手,往下一扯,害她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不小心在他右颊上亲了一下。
“讨厌!”
见他醒了,她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坐到桌边喝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嗯……”
承斌伸了一个大懒腰,而背对他坐着的嫣容只听见他打呵欠的声音,却没看见他脸上促狭的笑容。
“你醒啦?”
嫣容装作没事似的和他打招呼,却不晓得承斌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什么时辰了?”他跟着她装蒜。
“午时了!”她站起身,“你去洗把脸,我下去叫一桌饭菜等你,吃完午饭我们也该出发了。”
她说完便离开,承斌看出她的害臊,益发觉得她娇羞时格外惹人怜爱。
等承斌下楼,嫣容已经叫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了。
“喂,我刚刚听到朱枫的消息喔!”
承斌才坐下,她便一脸兴奋的告诉他,完全忘了刚才的尴尬。
“什么消息?”
他装作不知道。
“刚刚隔壁桌的在谈论朱枫昨晚又偷了某个贪官的一箱金元宝,还在人家头上用黑墨写了『无耻贪官』四个字呢!”她噗哧一笑,又说:“朱枫那个人还真是童心未泯。”
“是吗?”他夹了一口小菜往嘴里送,“瞧你说得眉飞色舞的!以前你不是常说他虽然救了你,但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盗贼的事实吗?”
“那时候人家还不了解嘛!虽然我还是觉得偷官银不对,但是他想济助那些穷苦人家的心情,我很能体会。”
他点点头,“就像你典当了自己的珠宝去帮助大杂院里的人们一样,就算朱枫家里是开钱庄的,他也不能散尽家财去救济贫苦,要自己的家人挨饿受冻呀!”
她了解的接口说:“所以啰!他专挑贪宫办事。那些贪官的家产全是平日搜刮民脂民膏换来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应当的。”
“没错!”
承斌十分欣慰,没想到她已经完全谅解他的行为了。
他问:“你想再见到他吗?”
“当然!”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还没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呢!”
“如果……”他又问:“他要你以身相许,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他才不会这么要求呢!”
“你怎么知道?”
“笨!”她自以为聪明的说:“他如果看上我,早就把我带回家了,干嘛还把我送到你们家?”
听她这么说,承斌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纳闷地问:“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你说得太有道理了。”他一边笑、一边点头。
只是,有一点她还不知道。
“叶家”,不就是他“朱枫”的家吗?
***
清泉村。
乡村的生活并不富裕,加上缺乏大夫,村子里的人生病大多只是吃吃草药,不到生死交关的地步,鲜有人长途跋步去镇上看大夫。
承斌带着嫣容在熟识的一对老夫妇家中住下,义诊的牌子一挂出,村民扶老携幼的来看病,排成了一条长长的人龙,直到天黑才休诊。
棒天早上一睁开眼,他又从大夫变成了农夫,拿着锄头在田地里翻土,有模有样的。
“活菩萨,要不要我帮忙呀?”
嫣容坐在田边的草地上朝着他喊。
“免了!”承斌朝她笑着说:“妳只会越帮越忙,你坐在那里别乱动就算是帮我了。”
她朝他吐吐舌扮鬼脸,不回嘴是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方才她试着要拿锄头帮忙翻土,结果被握柄上的木刺刺到手,承斌花了好些时间才替她把木刺拔除。
所以,方才她是纯粹喊着玩的,至少今天她都不敢再碰锄头了。
不过,她觉得承斌真是善良又热心肋人,这片田地的主人卧病在床,家中只剩下一个和嫣容同龄的女儿,他知道了,便自告奋勇要帮忙。
人长得帅、文采不错、武功不赖、心地又好,就算他不是天下第一好男子,在她眼里也已经是世上数一、数二的了。
“越看越喜欢,怎么办呢?”嫣容自言自语着。
“姊姊,你喜欢什么?”
嫣容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应答,害她吓了一大跳。
她一回神,发现身边不晓得何时竟围坐了三,四个孩子,全堆着一脸笑意看她。
“你们怎么不去玩,全都坐在我身边?”
“我们来看姊姊呀!姊姊长得好漂亮喔!”
嫣容轻拍了拍称赞她的小女孩的稚女敕脸颊,“你的小嘴还真甜呢!”
“而且姊姊好香喔!”
“香?”
嫣容想了一下,从怀里取出承斌买给她的西洋香水。
“不是姊姊香,是这个东西香。”她拔开瓶盖,对着空中喷一下,“这个叫做西洋香水,喷在身上就会让人香香的。来,大家把右手伸出来,一人喷一下,让你们也香香的。”
嫣容就这么和一群孩子玩了起来,又说故事、又唱歌的。
“她还满有小孩缘的嘛!”
看见那幅和乐融融的画面,承斌不由得幻想起围绕在嫣容身边的,若是他和嫣容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着与世无争的乡野生活,不也挺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