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会打球,谢谢伯父,我先走了。”况英爵礼貌地点头,没看郭芃颖一眼,转身离去。
冰世扬进屋里去了。
冰芃颖立在门口,看着况英爵逐渐走远的孤冷身影。
他不想理她了吗?为什么一句再见都没说?
就算不想再见她,说句再见会怎样吗?
她一直看着他消失在巷子口,心酸酸的,眼眶红了,心口好痛,好痛……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冰芃颖辞了工作待在台北,爸爸要她别再找工作,就到餐馆和妈妈轮班做收钱记帐的工作。
于是她就到自家的餐馆帮忙,和妈妈交班后,她重给书本,准备考试进学分班。
晚间八点,她在房里看书,听见楼下热闹交谈的声音,好奇地到楼梯口瞧,听见爸妈和餐馆合伙人余大同在谈论扩大营业的事。
“我找到的这个地点在信义区,我希望租约签长一点,我们做生意是要长长久久的经营,最好找律师先和对方把条件谈清楚,然后再去会证比较妥当,以免到时生意好又说租金涨什么的。”余伯伯正在高谈阔论,他是个急性子又古道热肠的人,厨师出身,说话嗓门很大。
“我们又没有认识的律师,在这当口要找也不知找谁。”郭世扬想了想。
“那不简单,律师事务所里面就有律师。”黄美玲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
冰芃颖很想开口说她有认识的律师,可是她踌躇着,不知要不要拿出况英爵的名片给他们。
她蹙回房里,他的名片她一直放在透明的桌垫下,她一眼便可瞧见,她也几乎天天都看着它赌物思人。
她拿了出来,端详了好一会儿,决定把况英爵推荐给长辈们。
她走到楼下,把况英爵的名片拿给爸。“爸,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谈店租签约的事,我有认识的律师,如果你有问题,可以问他。”
“哦!”郭世扬一看到况英爵三字便想起一一“他就是你那个高中同学啊!没想到他一表人才,工作上还这么有成就。”
“是啊,他的爸妈和祖父都是律师,他们自己有律师事务所。”
“那好,我来跟他联络。”郭世扬欣然同意了。
“嗯。”郭芃颖以为就这样说定了。
“对了,还是你先跟他说一声好了,这样我比较好说话。”郭世扬想了一下对女儿说。
“这……”郭芃颖又踌躇了,她要如何去跟况英爵开口?他那天走时的冷漠模样像是永远都不会再理她,他甚至连头也没回,当然那天之后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她。
“怎么了?既然是同学,应该打个电话就可以找到人了。”黄美玲问女儿。
“嗯,你们什么时候要找他谈?”郭芃颖打起精神问。
“当然是愈快愈好。”涂伯伯笑着催她。
“总得在上班时间吧!”她看看墙上挂钟,已经八点多了,他应该早下班了。
“有手机,何必一定要上班时间打?让我们先问问他几个问题嘛,你害羞啊!”余伯伯随便说说,自己还大笑。
冰芃颖心事被当场说中,脸色僵住,但为了证明她不是害羞,只好说:“我这就打打看。”
她当着长辈的面,拿起家里的电话筒,立刻拨了况英爵的手机,他的手机号码她老早就会背了。
她稳住自己,暗自深深呼吸,听着电话嘟响了一阵,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
“你在哪里?”她听是他的声音,莫名的精神紧绷。
“事务所,你哪位?”况英爵还在工作,研究条文,他也已听出是郭芃颖的声音,却故意语气冷漠地问,他压抑着自己别表现出热情,以免失望老缠着他。
其实这半个月他都试着想忘了她,可惜屡次失败,她仍占住他的心头,她害他吃不好,睡不好,也忘不了。
而天知道,他竟还没有把那封情书拿出来撕烂,他原封不动的留着它。
仿佛一撕碎,他们之间过去的一切也一并消逝。
他仍念着旧情,即使她对他不是真情。
“郭芃颖。”她说,他冷如冰块的声音直让她心底打了个寒颤。
“什么事?”
听见他声音平淡到没有情绪,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她再次被刺痛,深深的痛着。
“待会儿我爸想找你,有问题请教你,就这样。”她无法再和机械般的声音说话,挂断了电话。
“爸、余伯伯,我连络好了,其他的你们自己跟他说吧!”郭芃颖算是交差了事了,她维持镇静的上楼回房去,一颗心已沉在黑暗中,他们是否打了电话给况英爵她就不得而知,也不想再插手。
这一头,人在事务所的况英爵内心也很不好受。
他看着突然断线的手机,心狠狠地被拉拉回多年前,她挂断他电话那一刻。
如今的他心再次被撕成碎片。
难道她不知道话没说完,就被挂掉电话的感觉很难受吗?
他扔了手机,真不知这没良心的女人,到底要伤他几次才会甘心。
铃铃……
手机又响了。
他一肚子乌烟瘴气,但也随即想起她刚才说的,伯父有事要问他。
他有什么办法,只好接听了,唉!
他拿了手机,按了通话键。
第9章(1)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郭芃颖几乎三天两头就见到况英爵到餐馆来。
长辈很器重他,很放心的对他委以重任,他俨然成了餐馆的法律顾问了。
可他就是从来不跟她打招呼,即使她人在柜台,他见到了她,眼神冷漠,也一句话都不说,令人见了不禁心生畏惧。
她就算想跟他说句话也畏惧着。
下午他又依约来访。
他和老爸还有合伙人余大同伯伯三个人进了小办会室交谈,仍没有跟她打招呼。
“芃颖,你不是说况英爵是你高中同学吗?怎么他来了都没来跟你打招呼?你也没理人家?”黄美玲进了柜台里问郭芃颖,她发现况英爵和女儿之间有不寻常之处。
既然是同学,见了面谁也没有开口问候谁。
而且在第一次女儿当着大家的面打电话跟况英爵联络时,她就感到奇怪,通常是十分热的人才可能电话接通后不说问候语,直接问“你在哪里”,最后她也没听女儿说再见之类礼貌性的话。
以当妈的直觉,她觉得他们不只是同学而已。
其实况英爵很有才气,人品也很好,谈吐之间更流愈着大将之风,为了餐馆扩大管业的事,他很热心的给了很多实用的意见,也帮了不少忙,她见过他很多次,感觉很不赖,要是女儿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会很替女儿高兴。
只是,怎么两人像是彼此很热,却又没有什么互动?
“他没理我,我怎么理他?”郭芃颖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不是她不理他,而是他不想理她才对。
“你们真的只是同学?”黄美玲问女儿。
“妈……”郭芃颖很想对妈妈倾诉心里的苦,可是她无从说起,她也害怕去触碰旧创伤。
黄美玲温柔的笑,搂搂女儿的肩说:“你也二十多岁了,要是你有这样的男朋发,我很赞成,你可以跟他走得近一点。”
冰芃颖的脸爆红,她没想到妈妈这么开明,而且还像是很欣赏况英爵,或许她可以把心事告诉妈妈,否则一直憋在心里,她迟早会生病的。
“妈……你不知道,其实我们交往过……可是那时候我们家出了状况……”
冰芃颖把当年的事全告诉妈妈。
黄美玲这才知,他们俩原来有过一段清,女儿因为家里的状况放弃了他,真是难为她了。
“原来是这样,你不用怕他妈妈不喜欢你,最重要的是你们是否还相爱?爱可以突破所有的难题。”黄美玲为女儿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