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对他摇头,泪缓缓坠落。“我是真的某些地方在痛……你不会懂的……我需要休息几天……”她心很痛,很苦,很伤神。
他很快地想通了,猜想她是进入了女生的恐龙期,她的好朋友来了!这纯属正常,女生在好朋友来的时候闹闹脾气是常有的事,他可以谅解。
“我懂了,就准你休到星期五回台湾那天,好不好?”他想逗她笑。
她笑不出来,更心碎了,他不该慈眉善目、这么包容地对待她,那会让她深陷在他的暖言暖语中无法自拔,失去方向。
“来擦擦泪,有时我不够细心,你可以提醒我。”他掏出手帕拭去她的泪。
她移开他的手,望向窗外,仍不让他再碰她。
他当她的反应全是因一时的荷尔蒙作怪使然,笑笑也就算了。
回到公司顶楼,他立即掏出手机要打给司机,派司机送她回家去。
“不要,我自己搭地铁……”麦琪儿拒绝了,她连再见也没说,一步也不停留,也没进他办公室,独自跑下楼,快闪了。
墨凯森由著她任性,没有为难她,想著回家后再过去隔壁看看她,到时她应该会好些了。
可惜!事与愿违,他回到家时,从露台上看见她屋里灯都没亮,她也没到露台上来,他长腿一跨,进到她的露台上,发现她的窗上了锁,他敲著落地窗,试著找她。
“小麦,开门……”他心急地喊她。
老半天后她才应声。“我睡了……别吵我……”
“你还好吗?”他想看看她。
“我没事,真的要睡了。”
他确定她的声音听来很爱困,但他不确定她没事……他强忍住,才没有破门而入,他跨足回自己露台上,站在那里守著她好一阵子,而她屋里一直没有动静,似乎是真睡了,他才进自己屋里。
令墨凯森万分不解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他按她的门铃她都不开门,打电话进乔伊家里,她也不接,他从屋里的灯光判断她人在家里,却对他相应不理,他心急得快疯了!
直到回台湾的周五早上,他再度在她的大门前按门铃,她终于为他开门,她淡雅的脸上又多了那副丑眼镜,眼眉间有抹疏离感。
他心里拉警报,她看起来怪怪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正要开口问,她抢先问他:“墨先生,要出发回台湾了吗?”
“你叫我什么?”墨凯森不可思议地瞪著她。
“墨先生啊!”
他不能再忍了,拉著她的手臂进屋里,关上门,打算好好问问她。“都这么久了,你的生理期怎么还没结束?”
什么生理期?他一直都当她是在闹脾气吗?麦琪儿推推眼镜,摇头,淡漠地移开他的手。
她不过是想通了,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能痴傻地贪恋著他,她是人穷志不穷的小妹,绝不需要他这位大总裁来增加她的光环,那只会让她受到别人的嘲笑。
她要是轻浮点的女生,绝不会在意那么多,随便就可以和他搅和在一起,可惜她很自爱,她没空陪他玩,更不要接受他一时兴起的爱意。
她的人生目标很确切,她得快点毕业回家找工作,有朝一日她会成功,她要成为商场上的女强人,跟他平起平坐。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走吧!我行李就只有一袋。”她故作俏皮地对他眨眨眼,提起沙发上准备好的帆布袋,甩在肩上,往大门走。
墨凯森额上爆青筋,扯住她,扣住她的双肩,瞪视她,想看穿她在想什么。但她的模样一如往常,只是……有某些感觉已经不太一样了,他说不上来她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并不好玩。”他把她拉进怀里,要给她警告的吻,但她却别开脸去,不给亲。
“别这样……没人跟你玩,是……现在不合适啊!”就算他想吻她,也得先问她愿不愿意才行。
她是个成熟的大女生了,不能任由他指使彼此的关系,当她愿意跟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就一定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之时,她会对自己负全责,和他无关。
墨凯森一筹莫展地放开她,心如万蚁啃蚀。“那请问什么时候才合适?”
“心情对的时候。”她说得很淡然,拒绝的意味十足浓厚。
他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再度感受到她刻意制造的距离感。
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的转变,他很想知道,但是……他不习惯低声下气求人,当然此刻也不会求她来告诉他。
他神色冷峻地调头就走,既然她不要他的好,他又何必急著双手奉上?
“还不快点!”他吼了一声。
麦琪儿怔住,好不容易才振作的心,被他吼得碎裂,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用命令的语气说话了。
虽然心里会难过,心情一时还无法调适,但她会学著去习惯,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得回归到原点,她得忘记曾为他动过心,她必须朝自己的人生方向前进,她绝不受他的牵制……
她深吸口气,忍著心痛,走出门去,锁上大门,随他出发到机场。
飞机上的时间对两人都很难捱,墨凯森板著关公脸看公司文件,麦琪儿勉强自己睡觉,两人都不说话。
到了台湾,墨家司机来接机,墨凯森迳自坐到前座,留麦琪儿一个人坐在后座。
麦琪儿发现司机直接就把他们送往墨家,她好想问墨凯森,她何时可以回家,是不是可以回家住?却苦无机会问,因为他一派不想理她的样子。
到了墨家,老女乃女乃和墨家妹妹都在,他领她进门。
“她是小麦,留学生,目前在我办公室里实习打工的。”他头也不回草草丢下这句话,把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客厅,自己上楼去了。
麦琪儿打起精神,尽力表现得不以为意,大总裁介绍一个公司打工实习的人,是不需要什么隆重的仪式,她不必耿耿于怀。
“很荣幸墨先生指派我来帮忙小姐准备婚礼……”她礼貌地向墨家人问好。
“好好……孩子你请坐,别太拘束了。”墨女乃女乃很慈祥和气。
“你别叫我小姐,叫我采玲就可以了。”墨家妹妹也很亲切。
麦琪儿尽量放松自己,神情愉快地和她们聊了起来,女乃女乃和采玲大方地要她选一件礼服,在婚礼时穿,她不想接受,但她们很热情坚持一定要送她,于是她冲著她们的好意,同意接受了。此时她忙著跟她们说话,而没空去注意墨凯森。
墨凯森倒是很注意她,他在楼梯的转角俯视她,听到她又叫他“墨先生”,他心火炽烈地狂烧,那三个字不仅刺耳,简直像要了他的命。
他不懂她为何临时改口?
就算她刚进公司时也不曾这么喊过他,听起来像是在叫一个从不认识的人!
她是有意试炼他的耐性,还是想找他吵架?
就算吵架也要有个充分的理由!他连是什么原因造成她转变的都模不清,茫然到极点,心情糟透了。
他该怎么治她?
他毫无办法,从来就没这么无措过。
他无奈地回到楼上久违的房里,才进房,采玲就打对讲机上来──
“哥,你载我去婚纱礼服店好不好?”
“好,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楼。”他沉着以对,跌落阴暗谷底的情绪只留给自己。
他一下楼,见麦琪儿和他的女乃女乃、妹妹仍然相谈甚欢,心里著实很不平衡,她面对其他人比对他还热情?
“小姐要去试婚纱,你还坐在那里做什么?”他冷著脸,语气不善地命令她。
“墨先生,我在等你下来啊!你不开车,我们怎么出门?”麦琪儿听他语气比铁板还硬,对她端出总裁的架子,姿态高得不得了,她心里并不好受。她没想过要惹毛他,只不过是坚持想过她要的日子,做她自己罢了,她希望他们将会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