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明天上午啦!”小黄重新想解释得清楚点,不明白部长那边怎么会收讯不良,但电话很快中断了……
言昨非合起手机,回到餐桌前,拎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不好意思,夫人、董事长,还有各位同事,我部门临时发生点状况,我得赶回公司。”这是最佳的金蝉月兑壳术。
“好可惜哦!言部长,改天再补请你一摊。”林秀美率先起身要送他。
“夫人请留步。”言昨非可没答应要她请客,见她定近,他更快的闪出门外离去。
林秀美看着他的背影,难掩失望的神情,他走后,这里再也没有吸引她留下来的力量。
但……她总不能追着他疟吧!这有失她“夫人”的风范,还是乖乖留下来应酬,让其他人知道,她才是永远的董事长夫人,可是拥有公司股份的大股东之一呢!她的继女竹媛君不过是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傀儡。
她要竹媛君发布员工不准在公司谈恋爱的规定,正是一道紧箍咒,是束缚竹媛君的第一步,竹媛君生得这么美,难保公司里身价不凡的科技新贵对她动心,尤其是言昨非,那是万万不能。
所以她先发制人,一定要阻止这种事发生,而且她更算准了,因为工作繁忙,竹媛君绝对没时间去外头交男朋友……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她嫁不出去。
谁叫竹宏国那死老头在遗嘱中交代,竹媛君若在二十六岁前结婚,为宏国科技生下一名继承人,就可以得到宏国所有的股份;如果没有做到,股份才能由她的亲生女儿竹香君继承。
香君今年二十岁了,在她还没扶正嫁进竹家时,跟着她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如今她说什么也要得到死老头的一切,为了香君接任董事长而铺路。
至于竹媛君,哼,她才不看在眼底!
林秀美走回位子上,轻松自如的招呼部长们用餐,自己也乐在其中……
第三章
自从继母来插花后,宴会上就再也没有竹媛君说话的余地,言昨非走后,她更加沉默了,变成一个客人,而不是宴会的王人……她也好想走掉。
她知道后妈来此的用意,是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不想让她抢了锋头,但那也罢!后妈虽没在公司上班,却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拥有公司大量股权,在她面前,她只是个后生晚辈。
但她的心一直牵挂着言昨非,他不在场,她怅然若失,连美食都变得索然无味。她不能这样啊!若是引起后妈的注意就不好了……
就在昨晚,后妈问到是谁送她回家,她才一说是言昨非,她便大发雷霆,警告她不准搭他的车,在公司也得离他远一点……
表面上她没反抗,她也从来不反抗,但昨晚她的心却一直难以平静,她挣扎着,并不想依后妈的意思,可偏偏说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后妈,只能像个哑巴,心情沈闷的回房里,一夜辗转难眠……
今晚她再次见到言昨非,当她接触到他那双炽热的眸子,她终于知道原因了,她跟他“来电”了!无形且神奇的费洛蒙在她和他之间发酵,她不自主的被他吸引。
她克制自己不去看他,深怕被后妈发现,但是她制止不了他天生的魅力四射,她一直都受到他影响……
她陷在自己胶着的思维中,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从包包里取出一看,是陌生的号码,她迟疑的接听了。
“媛君,是我,你别出声,听我说,公司出了点状况需要你帮个忙,你快点离开那儿,我在饭店侧门等你……还有,别向任何人透露电话是谁打的、说过什么。”
是言昨非……她马上就认出他的声音,她心迅速飞驰,想问是要她帮什么忙,他就挂掉电话了。
她顿时有点恍神,有点心慌,想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但心里又有莫名的雀跃,他解救了她!她已经坐不住了……
她像个偷儿似的收起手机,悄然看后妈一眼,她正在对部长们“演讲”,没注意到她。
“各位,你们慢用,我临时有点事,得先离开。”她公事化的开口说明,手拿着包包起身,婉约有礼、略带生分的对后妈说:“夫人,你也慢用。”
林秀美柳眉扬了一扬,很满意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称呼她,而且她要走那最好,这场面就由她一个人全包了。
部长们起身送竹媛君,竹媛君点个头,往外走去。
电梯直达一楼的咖啡厅,琴师演奏着悠扬乐曲,她无心伫足,看到侧门就在眼前,她匆匆走去,推开门,言昨非的车已等在外头。
“快上车。”言昨非从驾驶座上倾身替她开了车门。
竹嫒君无法多想,她心底有股力量在推动她快步走向他,她才坐进车里,关上车门,他立即把车开走。
“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她小心的问,有点担心。
他目光灼灼的瞥着她,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儿,真令他想笑,其实哪有什么状况?他只是想带她一起“逃难”,她竟把他的借口当真了。
“回董事长的话,全都是人事问题,状况之一是我的手下要去相亲,状况之二是……刚刚那个宴会令员工烦闷,无法久留。”
竹媛君侧过头瞅着他,发现自己上当了,但她没有生气,倒挺讶异的。“那你是把我骗来干么?”
言昨非回过头去专心看路况,淡淡的说:“我需要个伴,—起从那个烦人的宴会里逃走。”
竹媛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默默的,她心头的暖意飞上双颊。“你怎么会觉得那个宴会烦?是我办得不好吗?”
“跟你无关。”
“那是跟我后妈有关吗?我看你跟她握手的时候表情怪怪的。”竹媛君多少看出了点异样。
言昨非睨了她一眼,轻嗤:“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竹媛君愣住,原来他留心到,她今晚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细密的心思教她惊讶。“不是,你别想太多……”
“事实如此,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他投来疑问的眸色。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我不配知道吗?”他眉头皱起。
她猛摇头,不让他误会,只好说了:“是我后妈昨晚警告我……不准我太接近你……”
“难怪了,我总是觉得你今晚看起来不那么『平易近人』,你干么那么听她的话,你都几岁的人了?”言昨非带着电光的眼,瞬过她变得苍白的脸色。
“你说的……不全对。”她嗫嚅地说着,几乎不记得自己是董事长,而他是她的下属。
“哪里不对?”他一定得问清楚。
“我爸走了,我应该要孝顺她。”这是她处世的原则。
“那并不代表你必须盲从、凡事遵照她的指示。”他纠正她。
竹媛君好像被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他说的并没有错。“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既然我已经知道原因,我就必须说,才不会再失眠,或者像个疯子,成天都……”他霎时住嘴,他这是在向她剖析自己的心声吗?他干么把自己昨晚离开她家后彻夜难眠,今天又成天想着她无法专心工作的事全盘托出?
噢!他一定是被办公室那群平时爱聊是非的手下给影响了,才会这样跟她闲话家常,但问题的核心是,她对他的影响太深、太大了。
竹媛君噤声,被他的话震撼得心一颤一颤……
“你为我失眠,不会吧?”她低声问,脸颊在发烫。
言昨非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既然说了,就没必要隐瞒。“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