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芸好生感动,她们和她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居然主动前来帮忙她。
“我目前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感激地回答,注意到一名穿同样制服的志工正扶着一位老太太从走道上走过去,那位志工对老太太说话同样也是好轻柔,她看了倍感温馨,心头的感动更深,月兑口而出:“这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工作吗?”
“当然喽!”她们说。
“你们通常都做些什么?”
“我们有的人派在柜台做资讯解答,有的人唱圣歌安抚病患,有的则专门协助病患复健。”
身体力行去帮助生病的人,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媚芸曾在大爱台里看过这样的志工,她马上义不容辞的决定。“等我好了,我也想加入。”
“欢迎欢迎,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心,真是太难得了。”
就这点因缘,在这一天,她报名加入志工团体。
往后的日子里她更忙碌了,工作之余,接受了一连串医院志工的训练,一个月后正式加入志工行列,开始真心且充实的过着每一天。
她以为她的人生就将这么平静的度过,再也没有波澜,但就在半年后初春的夜里,大哥和大嫂回家了,带回一个关于龚天擎的消息,让她的心再也难以平静……
“天擎回来了,他想见你。”赫士爵在书房里把这重要的大事告诉妹妹。
媚芸心底那份好不容易沉睡了的痛苦全数冒出来,占领了她的思绪,她毫无心理准备,有些措手不及。
“他为什么要回来?当国王好端端的,干么回来?是要跟我抢总管的位子吗?”她说着自己也笑不出来的冷笑话,内心无比纷乱。
“媚芸,他是真诚的想见你一面,要你大哥代他传话。”黛儿走到媚芸身边,安抚她的情绪。
赫士爵和妻子交换个眼色,很想由爱妻来负责说明龚天擎的“婚姻”状况,但妹妹摆明了不想知道。他感受得到她内心的防卫,难道是时间久了,她已经淡忘了对龚天擎的感情?看来得再观察一会儿。
“他现在变那么大牌啊!耙要你传话,怎么不直接回家里来?他又不是不认识路……”媚芸耸肩,背过身面向嫂子,在大哥无比犀利的目光下,她就快无所遁形。
“他怕直接回来,你见到他又会一走了之。”赫士爵硬是故意走到妹妹身前,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他……他有那么胆小吗?”媚芸无法躲避,只好抬起幽暗的眸面对大哥。
赫士爵摇摇头,他一双透视眼,已看出妹妹的心思。
“你跟天擎两个真的是太像了,都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心底又渴望见对方一面。”
“谁说的,我是太忙了,我待会儿还要去医院协助一个老婆婆做复健呢!”媚芸急忙反驳,小脸都快红透了。
“好吧!他要我说的话我都带到了,你自己决定去不去见他,他人在万国擂台……”赫士爵故意透露让媚芸知道,迳自走到酒柜旁去倒酒,又有意无意的说:“那小子手痒,一回来就去擂台,都那么久没打了,拳头说不定生锈了,万一被揍伤送到医院,我也爱莫能助。”
媚芸心一揪,微张着唇,望着大哥,好想他再继续说下去,若他被打伤怎么办?擂台也有志工在帮忙吗?她想像龚天擎受伤的情景,急得想掉泪……
“万国擂台……在哪里?”她以为自己不会有勇气开口问。
“在万华,那里是个只许男人进场、女人止步的地方,想进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女扮男装。”赫士爵暗笑,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语调为她指点迷津,瞧了她一眼,顺便问:“你要去吗?”
“不……我在医院有排班,我要去当志工了……”她低下头,匆匆的离开书房,拿起包包便出门了。
黛儿看着小泵急促离去,放不下心的问老公:“你看媚芸会去找天擎吗?”
“若不去,她绝不会问地点的。”赫士爵轻啜一口酒,手绕上黛儿的腰,很有把握的说。
“希望如你所说,不过如果早在半年前让她知道天擎仍是单身,复合就容易得多了。”黛儿身轻如燕的娇躯紧倚着老公。
“不,这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还是等天擎亲自对她说。”
“说的也是,我们只能扮演敲边鼓的角色。”黛儿笑靥灵巧,凑上小嘴偷喝一口老公的酒。
“这不正是你的希望吗?不然你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在皇室婚礼上搞破坏了。”赫士爵揉揉她的发,真不知是要夸爱妻的整人功夫更上层楼,还是要记她一次申诫才好?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搞砸了一场世纪婚礼,却也替天擎赢回了单身生涯。
“人家只不过是乔装成放音乐的,谁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出现啊!”黛儿无辜的眨眼睛。
“你哦!”赫士爵深深注视她动人的俏脸。
“如何?”黛儿很想知道老公的评价呢!
“真拿你没办法。”他虽摇头,还是给了她一个有酒香的吻……
***bbs.***bbs.***bbs.***
大街上,媚芸开着车,泪不停奔流,她心底想的、念的全是龚天擎,但没有勇气再见面的人是她……
她宁愿伪装平静,也不想再去碰触那份伤痛。
她真搞不懂,他是回台湾做什么?是要“钦点”她当他在国外的情妇吗?她才不要……
“好端端的当国王就好了,回来干么?有了三妻四妾还不够?赫媚芸,你也真是的,为何不敢见他,太不带种了!”她一路咒骂心爱的男人,也骂自己,歪歪斜斜的开车,哭得连路都快看不清楚了。
她没去万国擂台,仍是到了医院,擦干眼泪,进去当她的志工。可她魂不守舍,心像悬在空中荡来荡去,无法安定……就在要进入口时,远方传来救护车鸣笛声。
她歇斯底里般的感到不安,眼前不停浮现龚天擎受伤的模样,救护车停了下来,下车的护士急喊着:“快让路,是骨折的病患……”
她瞬间发疯似的又开始流泪,不顾一切跑过去,喊着:“天擎,天擎……你还好吧!”
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推了担架进来,见她哭成泪人儿,问了她一声:“你是这位老公公的家人吗?”
她这时才发现上头躺着的是个老人,她呆呆地摇头,退到一旁,猛然觉醒自己始终挂念着他,她想见他!
她毅然决然的去了志工柜台,向志工团体请假,驱车前往万国擂台。
大哥说那里只许男人进入,她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到路上的商店买了件牛仔裤、大号的格子衫,又买了顶牛仔帽,找了个地方立刻换装,以大号的衣服遮住女性持征,把长发塞进帽里,前往擂台……
地点在一间不起眼的旧大楼顶层,没有管理员,电梯十分老旧,上升时还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一走出电梯,浓烈的菸味扑鼻而来,加油呼喊声震天价响,像是有场激烈的擂台赛正在进行中。
她挤进清一色是男子的人群中,一路钻到擂台边往上一瞧,是两名粗犷的男子在对打,没看见龚天擎,她心急地在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中找寻她熟悉的人儿,但还是没找到他,直到比赛结束,主持人登高一呼。
“下一场,欢迎我们期待已久的龚天擎……”
她站在原地,引颈企盼,终于看见了龚天擎。
他特别的高,特别的黝黑,长发狂野,精壮的体魄打着赤膊,走起路来英姿飒飒,人潮中让出一条甬道让他走上台,口哨声和欢呼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