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她大可表现得若无其事,假装她根本不在乎他,甚至假装很乐意去当国王的小妾,她愈是一副凄惨落魄的模样,只会愈让他更得意。
她收起泪,压抑心痛,高昂起下巴,冷淡地牵动唇,轻轻地说:“你的外套我会叫侍女送还给你。”
转过身,她故作优雅从容地走离他,走进舱房里,即使她知道他那双厉目一直瞪着她,令她双腿打颤,但她办到了。
她无奈地打开锁,放出那两名侍女,她们大呼小叫,指东指西不知在说啥,她迳自进了舱房,看了眼她们送来的食物,不想吃。她疲惫地倒在床上,全身是虚月兑般的难受,根本无法进食;她们走了,仍在门外上锁,她的心情更恶劣了。
甲板上,赫士爵掏出口袋的菸,燃上一根。
他唇边不自主地浮上一抹淡笑,那只小狈仔竟可以教他痛恨得想毁了她,却也让他从她身上发觉了无限的惊喜,几经“交流”,他发现她灵活生动,并不至于是个性死板板的小女生,勇气还胜过任何人,敢往海里跳。
而他也从没料想到他会差点在床上被她勾引了,他对她娇柔的身子很有兴致,对她多变的性情也深感趣味……但这些并不足以影响她该得的惩罚,沈闷的旅途中,她将是他最佳的调剂品,一切将在到达中东后结束,他会派私人专机送走她,且毫不留恋。
他一向无情,冷傲不羁,没有人会爱上他,他也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对他而言这已是个不变的定律。
他面向大海,取出菸点上,晦暗的眼色中有他不轻易透露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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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黛儿透过舱房明亮的小窗看见阳光,她竟一夜好眠,而且身上还盖着赫士爵免费出借的外套。
她真想把它扔到地上踩几下再还他,可怜的是她目前只有这件衣服勉强可以遮掩。
门外有人来开锁了,她神经紧绷,闭上眼睛假睡,悄悄睁开一道缝看看来者是谁?
只见五名侍女分别拿了洗脸水和早餐进来,其中一个手上似乎捧着一套中东传统服饰。她们走过来,轻声唤她。
黛儿无法再装下去,起身坐在床上,她们竟过来替她梳洗、更衣,全都不用她动手。
她忍不住叹息,想来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呢!她苦笑,苦中作乐地调侃自己。
她们为她打理好仪容,送上可以在床上吃饭的木架,将卷饼、煎蛋和女乃茶,一一放在她面前。
她饿了,不客气地开动了,经过昨晚她想通了,既然赫士爵也在船上,一定是为了监视她,无论如何她不能郁郁寡欢,她得等着下船,然后找机会逃走。落跑需要的是充足的体力,所以她一定要吃饱,养精蓄锐……最好能让她到甲板上做做体操、跑跑步,维持体能。
“请问……我吃完东西,可以出去几分钟,做做运动吗?”她比手划脚地问正在整理房间的侍女们,希望她们能“悟”出她的意思。
侍女们互看对方,耸肩,她们并没有那么高的悟性,一点也不懂她的手语。她气馁了,低下头去继续吃她的早餐。
就在她们收拾好房间后,她也吃饱了。她们收走餐盘,退了出去,房门仍被反锁,她只好下床去,在华丽的房里走动,做做伸展操,准备打起精神来熬过这漫漫长日……
接近中午时,她已从上午的神清气爽变成了乌烟瘴气,人快发发霉了,无聊到只能趴在小窗口看着外面的阳光打瞌睡。
“你只是在做困兽之斗……”她懒懒地告诉自己。
终于门锁又被打开了,她再也提不起劲去和那些侍女比手语,就连回过头去看也懒了。
“你出来。”
这熟悉的国语……是赫士爵,她瞪大双眼回过头去,他就站在门口像尊冷面门神。
他来做什么?手上还抱着很多杂志……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唉!
第四章
“你怎么不进来?”黛儿噘起唇,装作不以为然地问。
“你不想看看书吗?是你自己要放弃机会的,那你就继续闷在里头吧!”赫士爵放话,就要关上门。
“不……”只是要她看书解闷,她哪能拒绝?黛儿鞋也没穿就跑过来,阻止他关门。
“拿稳了。”赫士爵把所有的杂志全放到她手上。
黛儿真没想到他会是如此好心,还顾虑到她。“谢谢。”她回头去把杂志放下,见他要走了,唤住他。“赫……大哥。”
赫士爵回头,等着她往下说。
她害怕被拒绝,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能叫你赫大哥吗?”
“随你高兴。”他不置可否。
“有个问题……我想问……那个国王……为什么整天都不露面?”她纳闷着。
他正和何萍打得火热,哪有空?“你难道还没见过他吗?”赫士爵嘲弄地反问她。
“他昨晚……那算见过了吗?”她自问自答似的,说得语无伦次,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就是无法正眼看他。
“昨晚你已经见过了?”他乐意捉弄她。
她咬咬唇,斜睨他,低声说:“那不干你的事。”
“怎么不干我的事?”他压低眉,突然来个“借一步说话”,把她拉进房里,关上门问她:“他满意你吗?”
黛儿脸绯红,美丽的大眼睛不停闪烁,那怕羞的事她根本说不出口,而他竟可以问得那么自然,她有点被激怒的羞恼。“你是怕他……退货吗?”她别开头,不肯看他。
“当然,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对价』关系吗?他愈是满意你,对我的公司愈有利。”他扣住她的下巴,要她坦白。
她心底很呕,怀疑他是只冷血动物,竟然真把她当成“供品”。她只能筑起一道墙,不让他看出她心已受伤,装作很有自信地说:“以我的经验,他是跑不掉的啦!”
“听来,你经验丰富。”赫士爵讶异,这丫头还会自吹自擂?真有趣。
“哪里,你可以去问问媚芸啊!我向来有什么杀手之称的,管他是少男熟男,我都是通杀。”她把自己形容得像极有经验,只为了自我保护,没想过后果。
赫士爵强忍住笑,他早秤过她的斤两,绝对难以相信她夸大不实的广告,况且瞧她这么自满,显示她还没有悔意,她还不打算向他告饶。“那我可以领教一下,什么叫熟男杀手?”
“什么意思?”她眉心微蹙地瞥他,他爱笑不笑的,深幽的眼神教她心一悸!
“你那么有经验,怎还听不懂这是个暗示?”
赫士爵逼上前,黛儿急忙退一步,他又逼近她,她是连番退,退到床边再无退路,还不幸跌坐在床。
赫士爵倾来,她吓得惊喘,身子往后倾,脑袋瓜子突然变成一团面糊,只能看着他那双魅力十足的电眼,管他是明示还是暗示,她除了想逃,再没别的念头了……
“你看那边——”她突发奇想地伸出手指着天花板,试图转移他的视线,想趁他抬头时开溜,可惜,他文风不动。
“我有那么好骗吗?”
噢!她怎么这么笨,她尴尬地胀红脸,仰头朝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脸色忽地苍白,颤声尖叫。“啊~~好大的蜘蛛!”
“放羊的孩子……”赫士爵看着她戏剧性十足的表情,真像个该打屁屁的小孩。
“是真的!”她真看见天花板上有只巴掌大的蜘蛛。
赫士爵耐着性子往天花板一瞧,还真不是骗人的,是有只巴掌大的蜘蛛盘踞在天花板上,是种俗称黑寡妇有毒性的黑蜘蛛,它正慢慢地放长丝线垂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