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开门的是孟母,瞧见是雷炫龙,她一脸欣喜,看见他手上的礼盒,更是心花怒放,以为他是拿了谢礼要来送她和大女儿。
“伯母,我找依依。”雷炫龙有礼地说。
“她很早就出门了,不知上哪儿去了!”原来他是来送礼给她的!
雷炫龙感到不解,他们约好了两点,她竟不在家?“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没告诉我,只说今天无论谁来找她,都说她不在……”孟母不知该不该这么说,龙大师像是特地过来找她的,但依依的话听来像是针对他似的,因为目前为止就他一个人来找她。
“你们不会是有约吧?”孟母试探地问。
“我们是约好了下午两点去配隐形眼镜,但她不在就作罢了,这两个礼盒请帮我转交给她。”雷炫龙把礼盒交给孟母。
“好,好……”孟母真是惊讶,原来他真的和依依有约!
“我先告辞了。”
“好好……”除了这个宇,她也不知要说啥了。
依依在下午四点才到家,今天一整天她可忙了,首先她打电话问芹菜有没有值得信赖的美发师,芹菜够意思的介绍一个顶级的香港师傅给她。
她立刻整装,穿著美美的紫色短裙、米色羊毛衣,配上时下最流行的靴子,骑著小绵羊出门去找那位发型师,指定人家帮她烫了昨晚雷炫龙帮她上电棒卷的那个发型,因为电棒卷造型只是短暂的,不能持久定型,为了维持美丽,她做了这重大的抉择。
再来她找了一家不错的沙龙买了美容课程,一个星期至少整顿她的皮肤两次,发誓要把碍眼的痘子全扫光;她发现帮她做脸的那位老师妆容自然淡雅,央请她教她几招化淡妆的窍门,她当场就练习,成效不错,她说下次还要教她别的。
最后她一个人去配了隐形眼镜,付钱后马上就戴著走了。现在还有谁敢说她是乌鸦的就……纳命来!
“依依,依依……”
她才要下车牵小绵羊进家门呢!林千寻正好拎著一份同学会的纪念晶要送过来给她,一见到她,便挥手兼跑步而来。
林千寻把纪念品塞到小绵羊的车篮里,还来不及喘气,劈头就说:“昨天我看到你在暴龙车上真的傻眼了,今天看了电视重播才知道,原来你是当了他的模特儿了,天啊!我们家所有的人都看到你在电视上了耶!今天好多同学打电话来问我电视上的人是不是你,还问你是不是因为参加了暴龙的造型秀才没去同学会……”林千寻连喘气时轻抚胸口的模样都很优雅。
依依也挤出“淑女”的笑容,竖起耳朵“搜证”,听听林千寻这女人有没有提到令她过敏的字眼。“她们怎么不自己来问我?”
“她们不敢啊!”
“不敢?”这岂不奇怪。
“这怎么能乱问,问错了多失礼!主题是乌鸦变天鹅呢!那些女人们都说你怎么会有那个胆去参加这场造型秀啊?如果是她们,光是听到主题就不敢参加了!”林千寻有什么说什么,不知自己正戳中依依胸中永远的痛。
依依脸色一沈,斜眼看人。“你大可告诉她们,我是一只最有勇气的乌鸦。”说完她牵著小绵羊进屋,关上大门,打算和林千寻断交,这已是好友才有的“礼遇”。
“依依,我还没说完呢!”林千寻还想告诉她,大夥儿都说她最后真的变得好美,像公主一样,可见她很有变美的本钱,可是依依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脸阴阳怪气的,也不让她说完;一定是失恋让依依变得一点也不开朗,她该体恤好友才是。
林千寻轻轻耸肩,独自走回家,打算有机会再安慰安慰她,失恋的人最需要好友的安慰了。
屋里头,依依—进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妈妈和桌上显眼的两个礼盒。由於爸和大姊还未下班,小妹未下课,家里就妈妈一个人,十分安静,可是电视机里播放的仍是造型秀的录影,妈妈似乎是百看不厌,她却看都不想看。
“依依,你怎么弄得这么漂亮,过来让妈瞧瞧。”孟母发现了女儿的不同。
依依失神地走了过去,立在妈妈跟前,像个木偶似的让妈妈拉著她左看右看。
“你真是我的骄傲。”孟母说。
“妈,你怎么这么说?”
“有的人无论怎么打扮都不好看,但你只是化了淡妆,穿了得体的衣服,变个发型就整个人光彩亮丽了,老实说你妈年轻时都没你现在这么漂亮。”
“真的吗?”她怀疑这只是鼓励的说词。
“傻孩子,妈干么说假话,要持续下去哦,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孟母有意无意地说,放开女儿的手,指指桌上的礼盒。“那是龙大师拿来说要送你的,还说跟你约了要出去,你自己看著办,我做饭去了。”
依依看著妈妈起身走进厨房,她怔怔然地蹲到桌旁,打开两个礼盒,一盒装的是他说要送她的礼服,另一个则是……保养品!
呃!他送这个是要嘲讽她吗?因为她是丑女需要多保养?
闷在心底快滚沸的恼火像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她匆匆盖上盒盖,将两个盒子抱起,冲动地往大门口走去,目标雷炫龙的家,目的是退货,她要把他的嘲笑也一并退还给他!
出了家门,她把两只礼盒摆在他门边的花坛上,按了电铃后,立刻就掉头走人了!
雷炫龙前来开门时只看见她窈窕的背影和扔著不管的礼盒。“站住。”他的语气透露著沈沈的郁闷。
依依定住脚步,懒懒地回过头去瞥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什么意思?”他问。
“我不要可以吧!”她胸口郁结,难以乎心静气。
“理由呢?”失约没解释也就罢了,还把他送的东西扔在他家门口,到底是怎样?
“懒得说了。”依依眼眶红红的,说不出的委屈,掉头就走。
他一怔,不知哪里惹到她,昨天不是还好端端的?他大步走向她,揪住她的手,要她说分明。“给我说清楚。”
“我要跟你断绝往来。”她话一说,心莫名一痛,并不如方才那么理直气壮。
“我们之前有过往来吗?”他笑。
她花了点时间想了一下。“没有。”
“那有什么可断的。”这就对了。
她瞪著他揶揄的眼神,恼怒地想扯回自己的手。“总之就是不想再见到你。”
他懂了,是她的前男友回心转意了,他们复合了!这个合理的揣测撕裂了他心中的期待,对他产生不小的冲击。
他原以为她也会和他一样忘不了昨夜,原来只有他一个人留恋,他把她放在心上,念念不忘她的完美、她的可爱,但事实上一夜的激情敌不过她和旧爱的长久情分!
但他已对她动情了,覆水难收,那股挫折感敦他不好受,想必他将要承受一阵煎熬,但他宁愿将这份情隐藏心中,永远不让她知道。
他凛然地放开她,就像甩开一条毒蛇那般毫不迟疑,立刻往回走,大手一挥,花坛上的两个盒子摔得老远。
一时间纸盒四散,保养品玻璃瓶全碎裂,散落了一地,那件礼服更进出盒外“陈尸”在地,他却头也不回,迳自踢开门入内。
依依无所适从地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空气中飘著一股保养品淡雅的香味,此时闻起来却格外教人感到沈重!
“怎么搞成这样?”正走在巷弄里的两个邻居欧巴桑见状,好奇地过来探问。
“这样随地乱丢垃圾,有碍社区观瞻呐!”其中一位还立刻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