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们搭机前往旧金山探访希妮,约莫一个钟头后到达。
希妮人在医院,产后状况良好,尤于宝宝必须在完成预防注射后的二十四小时才能推出育婴室见人,希雅等了又等,终于在隔天见到宝宝。
当她把那孩子抱在怀里,心底的感动绝非笔墨所能形容,力拓磊也抱了那孩子。希雅从老公的表情看出,他是挺喜欢拥有一个宝宝的,可惜,她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们的二分之一有消息了吗?”躺在床上休养的希妮笑问。
“还没呢!”希雅摇头。
“别忙于工作,有空要好好做人。”希妮对两人说。
“也要多注意身体的酸碱质,如果想生男女圭女圭,男性得是酸性状态,女性在碱性状态。”颜立行还补充这点。
“女性也要天天量基础体温做记录,才知道何时是受孕的好时机啊!”希妮也提点希雅。
力拓磊小心地把宝宝放到婴儿床,拥着希雅,两人心医都有共同的憧憬,只是他们从来对生小孩没特别的研究,一个是忙于工作,一个是还有心愿未了。“姊,那妳预计什么时候回去看爸爸呢?”希雅问。
“就等宝宝满月再回去。”希妮已决定。
“太好了。”希雅走过去握住姊姊的手,要和她一起回去面对父亲,无论是责难还是原谅,她们都要回去。
而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力拓磊订好机票,五个人一起回台湾。
台湾的深秋天气泛着凉意,他们风尘仆仆地抵达家门时,已是黄昏,希妮怀抱着宝宝,由希雅开了门锁,希雅心情紧张,屏息地推开门,门被她开启的那一剎那,她仿佛也放下了心中的重石。她终于回来了!再度踏进家门的感受竟恍如隔世,一切景象是既疏离又有熟悉感。
四人一走进院子,一名打扫的老佣人看到她们和两个陌生男子吃了一惊,急急忙忙放下扫把,走过来拉住她们说:“小姐,妳们可回来了,妳们的后妈在半年前跟人家跑了,老爷子常常都心情不好,最近痛风又犯了,整天都待在楼上不肯不来吃饭呢!”
希雅一听泪如泉涌,希妮也相当震惊,她们身旁的两位护花使者也没闲着,各自护着自己的妻子,支持她们。
“我想快点去看爸爸。”希雅对力拓磊说,要不是他紧搂着她,她恐怕自己会颤抖到瘫软在地。
四人一同进了屋,和爸果真不在客厅里。他们定往楼上,脚步又急又快,希雅敲了爸爸的房门,完全无人应声,她索性开了门,发现里头的落地窗大开,冷风长驱直入,爸爸就坐在屋外的阳台上吹风。
姊妹两人泪已成河,希妮把怀中的孩子交给老公,和妹妹一同走向父亲,在他跟前跪下来。“爸……我是不肖女。”希妮痛哭流涕。
原本表情木然的和家声把目光从远方调了回来,看着跟前的两个泪人儿,怔了一怔,眼神突然有了光采,沙哑地问:“妳们……怎么回来了?”
“爸,我瞒着你很多事,我……”希妮认罪。
“希妮,爸知道……”和家声叹了口气。
希妮和希雅吃惊的互望彼此,她们还没说呢,爸就知道了,而且他竟清楚地认出谁是希妮……
“嫁给拓磊的那个是希雅。”和家声看向希雅。
“您是怎么知道的?”希雅真的很吃惊,也很心虚。
“妳生下来手背上就有颗红痣,从小我就靠这颗痣来分辨妳们,那天妳结婚时,爸爸挽着妳的手就看见了,只是我纳闷,那希妮到哪儿去了?”和家声苦笑。
两姊妹心底同时感到一阵痛,原来爸爸早就识破,只是放在心上不说,他比她们想象中还要了解她们。
希妮低泣,把长久以来在心底磨着的苦楚化做一字一句告诉父亲,她说明了行踪和已婚生子的事,还有后妈如何逼迫她们……“请您原谅我们,后妈那么逼我们,我们情非得已才交换身分离开家。”
“妳们快起来。”和家声重重一喟,他竟相信刘秀霞那坏女人的话,遗后知后觉的完全没察觉她在外头养了小白脸,她那么逼他的女儿,也不过就是想要钱,太荒唐也太无耻了!
“爸,你若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不起来。”希雅和希妮都预备长跪不起。
“我不怪妳们,只怪我自己,当初娶那坏女人进门,才会让妳们这么痛苦。”和家声用力的说了“坏女人”三个字,两姊妹虽感到大快人心,却也震惊。
“爸,难道你不爱后妈了吗?”希雅小心地探问。
“那女人走了是再好不过了,她连我的女儿谁是谁都分不清楚,有什么资格待在这个家里。”和家声厉声痛斥刘秀霞。
“我还以为……你是坐在这里思念她呢!”希呢说。
和家声摇头,双眼泛着泪,深深的看着两个女儿,从不表露自己心声的他,破例地说出自己的心事。“我是在想念妳们……不知妳们过得好不好?妳们一个嫁了我不太熟识的人,一个不知人在哪里,教我如何放得下心?从前我一直忙于事业,没空顾着妳们,想说娶个女人来照顾妳们,谁知道最后变成这样……”
希雅再也忍不住哇地哭着抱住爸爸,希妮也泣不成声。和家声伸出手臂拥着两个女儿,自觉他才得要她们原谅,是他一手把这个家给搞砸的。
三人抱成一团哭了好久,直到有另一个幼女敕却宏亮的哭声加入,和家声抬起泪眼找寻那小娃儿的哭声从何而来,看见房里的力拓磊和颜立行。
“爸,他是我的夫婿颜立行,那小男娃才刚满月,是你的小外孙。”希妮对爸爸说。
“快来给我抱一抱。”和家声点着头,泪中含笑地说。
颜立行把孩子抱过去,和家声伸出乎抱住小男娃,眼底满是慈爱,拉起两个女儿,对她们也对她们的丈夫说:“吩咐厨子准备大餐,今晚我们一家要团圆了。”
所有人都释怀了,尤其是希雅,她看见爸爸用接纳和宽容对待大家,这样的气度和明辨善恶的智慧是她所想象不到的,虽然姊夫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可因他对姊姊的疼爱,便也对姊夫爱屋及乌;正如爸爸所说,她们的家团圆了,而她更爱爸爸了。
晚间希妮和颜立行外出,不方便把宝宝带出门,希雅和力拓磊一时兴起就把宝宝“借”来玩。
两人一起腻在房里,把宝宝放在床中央,各据床的一方,像欣赏一件精彩作品似的看着宝宝。
“他睡着的样子好可爱呵!小脸QQ的,好像水蜜桃呵!”希雅轻抚宝宝女敕女敕的颊,轻声问力拓磊:“你想我们制造出来的会下会像他?”
“当然也这么可爱。”力拓磊低声问:“妳的基础体温表有没有带回来?”
“随身携带着。”
“早上醒来躺着别动,老公再帮妳量。”
“嗯。”
“下个月就可以开始试试这体温表灵下灵了……”
“嗯。”
他们愈说,脸愈是紧靠向对方,像有磁力在牵引似的,两张唇也愈靠愈近,紧密的贴住了,他们轻轻的吻着对方,热情之火悄悄升起……
“哇~~哇~~”小家伙突然哭着醒来,两人蓦地分开。
“啊!我忘了姊姊交代他十点要暍一次女乃。”希雅赶紧下床。“我去厨房泡给他。”
力拓磊小心地抱起宝宝轻哄,塞女乃嘴给他。“我也去。”
“你跟来做什么?”她笑着开门,让他和宝宝先走。
“我怕妳量错分量,新生儿肠胃还很脆弱的。”
希雅嘟起嘴抗议,她怎可能弄错?一起来到厨房,她把手彻底洗净,很快地夹出消毒锅里的女乃瓶,取来女乃粉罐,还真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