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打了老爹的手机,想请求他放过他。电话一拨,手机铃声却是在楼上响起,老爹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她放下电话,脸上满满是泪,极度的担心和悲伤使她几乎快无法喘息地蜷在地上,感觉手指的末稍发麻,有股力量一直要将她的意识抽离。
“雪天使,你怎么了?”打扫的女仆一进到客厅,发现她的异状,赶紧扔了鸡毛掸,冲过去扶她,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恬羽要自己别昏倒,别那么脆弱,她得去救她最爱的人,却敌不过那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它硬是将她吞没了。
在即将失去知觉时,她心底唯一的牵挂是墨忍风的安危,完全忽视了自己!
第九章
“给我换支更结实的棍子来!”华帮总会馆的地窖里,华峻鸿火大地扔了断裂的木棍,对手下吼。
今早他设下埋伏,开枪射向车轮,一伙人蜂拥而上,想逮住和恬羽厮混的人,但他作梦也没想到这人竟是他道上的头号仇敌——飞鹰!他立即将飞鹰连人带车,来到总会馆。
他在社交场合上远远地见过这小子几次,但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人却是头一次。
据他所知,飞鹰的父亲墨天霖栽培他不遗余力,送他到日本学武术,还放洋到美国读财经,是道上罕见的高学历后起之秀,没想到他的皮挺硬,无论怎么打,也没喊一声疼,还站得直挺挺的,真教他吃惊。
既然落到他手上,他是绝不会放过这小子的!这小子几次威胁到他的地盘,早就教他忍无可忍,现在还诱拐他的女儿,这口气他绝对咽不下!
木棍重新拿来了,华峻鸿接在手上,恶狠狠地走向墨忍风。
墨忍风双手悬在绳上,身上鞭挞的伤痕似火灼烫,他仍面不改色。面对华峻鸿的酷刑,他毫不出手还击,毕竟他是恬羽的老爹。他退让三分,只因事情总得有个解决之道。
“你竟敢诱拐我女儿!”华峻鸿逼近他。
墨忍风抬起坚毅的下巴,直视华峻鸿。“她……已经是我的人。”
华峻鸿的心在泣血,狂怒地吼:“你凭什么?”
“我爱她。”他必须让恬羽的老爹知道。
华峻鸿狞笑。“世界上没有人比我这个当老爹的更疼宠她,她不会背叛我,一定是你花言巧语欺骗她。”
“你这是怀疑恬羽的智慧,她有那么好骗吗?”墨忍风反问他。
华峻鸿脸红脖子粗地怒咆:“我已经给了你地盘,现在又惹上我女儿,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娶她。”他坚定地说。
“你休想!”华峻鸿不接受、不答应,盛怒中的他也不可理喻,棒子硬是狠狠地落在墨忍风身上,打得他自己的手都起了水泡,空气中也隐约嗅到血腥味。
“我尊重你是恬羽的老爹,但恐怕你一点也不了解恬羽。”墨忍风嗤笑。
华峻鸿怒瞪着望向他的那双冷静眼眸,难以想像在这么无情的棒击下,他还笑得出来,一点也不求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令人错愕。“你住嘴,我这辈子都在尽心尽力照顾她,哪轮得到你来评论?”
“我的爱绝对和你不同。”墨忍风说得不卑不亢。“你最好住嘴!”华峻鸿受不了他眼中的那份自信。
“我要说到你明白为止。”
“那你只是自讨苦吃!我要你立刻和我女儿断绝来往。”他大吼,又是一阵乱棍伺候,直到他自己筋疲力尽,气喘吁吁。
墨忍风承受一切,绝不退却。“你何不问问恬羽的意愿?”
华峻鸿一怔,他竟还能开口说话?平常人挨了这么多闷棍,恐怕早就厥倒不起了。“她不可能为了你不要我这个老爹。”
“你的念头难道只有二分法吗?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之间可以和平共处,多一个人爱恬羽没有什么不好。”他想过,唯有两帮和平共处,他和恬羽的爱情才会有未来。虽然他也可以用极端的方式赢得胜利,但他在意的是结果,他不想伤害恬羽和她老爹之间的感情。
“我的爱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华峻鸿脸红脖子粗地吼。
“我没有要取代你,相同的,你也取代不了我。”
“好小子,你才认识她多久,你说得这么自信?”华峻鸿手上的木棍倏然直指到墨忍风面前。
墨忍风眼睛眨也不眨,明白地告诉他:“我们已经认识一年又七个月。”
“什么?”华峻鸿大惊失色。
“我和恬羽在网路上认识,但我们从来没有透露过彼此真实的身分,直到我们见面后才知道。”
华峻鸿哑口无言,果真是网路惹的祸!但他可不管,总之女儿是他的,他绝不答应他们往来,也不相信两帮之间的问题能和平解决。他正要再次警告他,地窖楼悌传来紧急的脚步声,一名手下前来禀报。“老大,管家来电,说小姐突然休克,已送往T大医院,请你快去!”
这声催促同时惊动了两人。
“什么!·”华峻鸿一震,手上的棍子落到地上。
“我要见她。”墨忍风一反冷静,猛扯绳子。
“休想,你就在这里慢慢等,万一我女儿有个不测,我会要了你的命。”华峻鸿咬牙切齿地放话,匆促离去。
墨忍风心痛如绞,狂扯绳子,直到绳子进裂。他迅速解开缠在手上的束缚,一刻也无法停留地急欲离去,他要去看他心爱的小女人!
几名手下一见,扑上向前来阻拦,他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撂倒在地。上了阶梯,厅堂里的手下们见到他,一时间全蜂拥上来,想拦不他,却不敢动他一不。他衣衫满是血痕,铁青的面容,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教他们看了胆寒,纷纷退后,任他走向厅堂。
偏偏阿捷在这时候来到会馆,他闲闲没事,口里衔着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群兄弟竟围在那儿,他也走近凑热闹。一瞧见站在厅堂中的人物竟是墨忍风,而且他一身的伤,像头受困的猛兽,他双眼一眯,乐得说起风凉话。“唷唷唷,怎么我们这里来了位贵客,我部不知道啊?”
阿捷摇摇摆摆,直接走到墨忍风面前,嘻嘻哈哈地挺起胸要拦他,对付一只受伤的飞鹰,对他而言太容易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啊?”他以为自己逮到机会,这次一定可以占上风。
可惜他错估了对手的能力,墨忍风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把把住他的喉头,掐得他当场快断气。
“我没空理你,最好给我让开。”墨忍风严峻地警告,甩开他。
阿捷跌了个狗吃屎,脸色惨白地猛咳,还没动到他一根寒毛自己就快完蛋了,他可恨得牙痒痒的,立刻掏出家伙。
“别动!”他拿手枪指着墨忍风的背。墨忍风真懒得理他,不只面无惧色,一转身踢得他骨折,手枪滑了出去。
“我的手!我的手……”阿捷握住自己的手哀叫,眼睁睁地看着墨忍风迅速在他面前离去。
墨忍风拦了计程车,毫不迟疑的赶往T大医院,满怀的担心只为恬羽,他确信她需要他。路上他取出裤子后的手机查看,在地窖时它震动过无数次,原来全是恬羽的来电!
她是想告诉他什么?难道是她察觉华峻鸿找上他,急着要告诉他?
如果她是为了过度担心他而昏迷不醒,那他会很自责,一想到她躺在医院里,他的心就痛似火灼。
“开快点。”他对司机说。
“喔……好。”计程车司机加快速度,还以为他是急着去就医。
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