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罢了。”陆汉威一笑,怡然自得地躺到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仰看着她女敕女敕的笑脸问:“妳那天去我的运动用品公司做什么?”
“我是代表我的贸易公司去验货的。”俯看他,她的呼吸愈加急促。
“是谁负责接待妳?”
“一个叫墨秋华的主管。”她忘不了那个可怕的女人。
“喔。”陆汉威眼色一沈,若有所思地问:“她跟妳说了什么?”
“没……哪有。”悠悠不想害她被处罚。
“不可能。”陆汉威却笃定地说。
“我……可以说吗?”悠悠支吾着,并不想伤害谁。
“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说……你是个很好的老板。”这个白色的谎言说得不赖,她自己觉得。
“妳为什么不说实话?”陆汉威立刻识破。
悠悠很讶异,弄不懂他怎么会知道她说的是假的?
而陆汉威就是知道,墨秋华那女人他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她会说什么话,又一直暗中在做些什么,他都清楚得很,只是从来不曾去理会她,拆穿她而已!
“我不想因为我说的话而害了她。”悠悠担心不已。
陆汉威发现她的善良,黑瞳里的光芒不禁变得柔和。“不会害了她的。”
“意思是你不会因为她说过什么,而在她的考绩上扣分对吗?”悠悠仍替人家担心。
“没错。”陆汉或觉得她善良过头了,她一点也不明白,没有人动得了墨秋华,包括他。
“我只是问她,顶级运动用品公司和顶爵健身俱乐部的老板是不是同一个人,她说是,还问我怎么会认识你,我说我是你的学生,而她……她……她警告我说你杀过人,要我不要太接近你。”悠悠觉得自己真不该说实话,因为他脸色突然变得很差,表情僵硬,额上的青筋还猛跳,一定是听了很不舒服。
“难怪妳自从那天起见到我,总是怕成那样,想必妳是相信她所说的了。”陆汉威淡漠地说,合上双眼。他虽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悠悠仍是看出他受伤了。
“我……”她也无法自圆其说,之前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她真难以相信自己对他这么有影响力,足以令他受伤,她哪来那么大的分量呢?
很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要怎么说。
静默了许久,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交谈,林间偶尔有鸟儿飞过,他却仍躺在草地上,闭着眼。
悠悠索性拔了根长长的草,倾身拿着草尖在他的鼻息间拂动,调皮地想逗他,以为他一定会打个喷嚏,然后笑着醒来,一切都会释然。
事情却非她所能预料,当她顽皮的小手接近他,立刻被他精准地攥住,力量之大令她诧异。他随即张开眼,眸光深下见底地瞪着她。
“我……以为你睡了……”话说到一半,他毫不留情地将她扯近,她几乎是半趴在他犹似钢铁打造的胸膛上。
“向一个危险人物挑衅,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他低沈的警告,眼睛离她好近,唇也离她好近,但相较他沉沉的呼吸,她的鼻息显得很紊乱,表情就像怯懦的猫儿。
而他,只想做一件事,他想炽狂的吻她。“给妳三秒,妳快走。”他甩开她的手。
“为什么是三秒?”是她先来的,要她走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她还没想通,他大手已扣住她细致的颈后,一转身将她压在身下狂吻,抚触她柔软的曲线,探入她胸前的柔软,手指嵌入她柔女敕的圆润中。
激狂的吻令她颤栗,她这才知道不该逗一头受困扰的雄狮。她虽怕羞却没有拒绝,柔顺地承受他雄伟身形的压迫,放任他吮得她的唇瓣肿胀,只想温柔地抚慰他。
而他明知不该招惹她,却仍是情难自禁。“为什么不拒绝?”他沙哑地问。
“我……好喜欢你,真的……无论你的过去如何,但我……喜欢你。”虽然她心底不只是喜欢他而已,但她不敢一下子说太多。
“妳知道妳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心震动,深邃的黑眸盯着她酡红的小脸,和那双流露情意的眼睛。
“当然知道。”悠悠柔声诉说,声音微微的颤抖,她还是第一次向一个男子表示自己心底的爱意。
陆汉威紧紧地盯着她,这声“喜欢”教他目眩神迷,可是他怎能告诉她,他也有相同的感觉?
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她是无辜的,而他明知自己不能爱上任何人,却偏偏受她的吸引,倘若他够理智,就该放过她,别伤害她。
“我不能喜欢妳。”他说了,只看见她忽然红了双眼,他的眉心紧紧揪成一团:心也揪成一团。
“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她稚女敕的声音、青涩的眼神强烈地撼动了他的心,他放开她,坐起身来,竟然无法再面对她。
悠悠看他背对着自己,以为他是厌恶她的,教她有说不出的难过,敏感脆弱的心早已碎裂。
受伤的感觉教她一刻也无法留在此地,她起身,立刻跑远了。
陆汉威没有回顾,没有叫住她,心已陷入天人交战之中。他清楚自己被她的清纯可人征服,但他的感情只能像只受困的猛兽般挣扎,无法尽情地释放,除非她愿意陪他一起陷入一场危险且禁忌的爱情里。
这样的念头太疯任,而他宁愿放她全身而退,毕竟他不想伤害纯洁的她。
林问的微风吹得落叶纷飞,身畔的书被吹得掀开来,他拾起她遗留在草地上的小说,内页里飘出一只干燥的花朵,他拿在手指间,无奈地扯动唇,深知他对她的情意只能像这朵花般枯萎,随时间蒸发掉原有的热情。
这天陆汉威再也没有再见到悠悠,晚间路经她的住房,里头的灯光是暗的。托徐小爸把小说还给她,才从那小子的口中得知--
“我姊姊提前回台北去了。”
是他干的好事,他有自知之明,心底也不好受。
“教练,是不是你向我姊借这本小说?我姊最爱看爱情小说了。”徐小爸收起小说,好奇地问他。
“拿还给她就是了。”陆汉威没有多说,板着脸离开。
北上的火车满载着悠悠的愁绪,她把外套罩在身上,倚着窗,满脑子都是陆汉威,想着他的吻和他的无情,不懂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她,既然“不能”又为何要吻她?喜欢才能有亲密表现不是吗?难道他对她只是调戏?
泪水在眼底打转,想他为何要这么欺侮她呢?最不幸的是她当真了……泪滑下脸庞,她把外套拉高,盖住自己的脸,偷偷地躲起来哭泣,禁不起他的戏弄,她已经深深地受伤了!
上班一星期了,悠悠的同事们都发现她不再那么“悠闲”,她总是忙碌得像只小蜜蜂,一停下工作便又心事重重;她不再爱笑,人也清瘦不少,表情恹恹的更像是生病了,看来惹人心疼。
“悠悠,妳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下午茶时间,同事甲乙丙拿了饼干糖果,人连同椅子滑到悠悠身边来关切。
“没有啊!”悠悠勉强挤出笑容来。
“是吗?”同事乙塞一块饼干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观察她。
“我才不信。”同事丙喝口茶,一向喜欢抢先下定论。
“我看一定是缺乏运动。”同事甲说着,把椅子滑回自己的位置,拿了皮包不知在翻找什么东东,很快地又滑回悠悠身边。“哪,妳的健身房金卡,下班后,妳去做做运动。”
悠悠看着她手上的卡,像是看到病毒般错愕,脸色变得更苍白。“我不去。”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