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心如贴心的扶著她进屋,陆斯恩从车上取下行李,丢了一箱给亚乔,两人并肩入内。
一家人愉快地聚餐、聊天,大家都喝了点酒,陆夫人兴头一来还聊起去世的丈夫如何成为商业钜子,说陆氏财团如何创立;陆亚乔听得是直打呵欠,陆斯恩低头吃饭,心如则是当最佳的听众。
时间稍晚,大伙儿各自回房休息,陆斯恩和心如也回到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心如一看见柔软的大床,忍不住放松地躺在床沿。
陆斯恩走过来,躺在她身边,问她:“喜欢住这里吗?”
“只要有你的地方,都喜欢。”她握住他的手说。
“如果我们长住在这里呢?”
心如怔然地爬起身来。“那我会想我妈的……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不可能,我们得工作,不过我们常有机会回澳洲来。”瞧她紧张,他揪揪她的鼻尖。
“那我就跟著你啊!”她亲密地倚偎著他。
“明天我得买些礼物,回台湾去送给岳母大人。”
“你真好。”他的周到颇令她惊奇。
“回台湾后我就陪你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他伸出手臂好让她枕在他的臂弯。
“她看到你去,一定会很开心的。”她默默地享受他给予的温暖情怀,这份得来不易的爱让她心底好甜蜜,她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暗自希望天长地久,永远不要改变。
第九章
停留在澳洲约一周后,心如和陆斯恩回到台湾,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老妈。
阳光普照的假日午后,他们欢欢喜喜地到达老妈和阿好姨一同居住的花园洋房前;在门口就听见里头歌仔戏演得正热闹,从纱门看进去,她们还有板有眼的穿著戏服,配乐演出。
“平贵相公,呜~~”苦守寒窑的王宝钏终于等到薛平贵。
“爱妻~~”胖胖的薛平贵抱住她,两人演得很起劲。
心如拿出钥匙开了门,喊了一声:“妈。”
“薛平贵”一回头看见回来的不只心如,还有久未谋面的女婿,欢喜不已,立刻抛弃梨花带雨的王宝钏,急急朝他们走来。“心如,怎么带斯恩回来也不先通知我?”
“妈,这是孝敬您的。”陆斯恩把从澳洲买回来的绵羊毛毯子送给她。
老妈开心得不得了,抚著柔软的绵羊毛直说:“有这个冬天一定很暖和。”
“你们在排戏啊?”陆斯恩感到很新奇。
“是啊,我和阿好参加老人会,认识了一群喜欢唱戏的同好,下个星期天要在社区公园的舞台公演呢!”老妈骄傲地说。
阿好姨也频频点头,走过来笑呵呵地说:“歌仔戏是压轴戏,也有其他人表演的笛子、古筝、太极拳都排在前面。”
“太好了,我和心如一定要去当最佳的观众。”陆斯恩笑容可掬地说。
老妈和阿好姨都高兴得不得了,三个人还讨论起歌仔戏来了。
心如在一旁看著陆斯恩,他说话得体,神态自若,表现得可圈可点,像老妈这种平常不多话的人都能跟他谈得来,可见他的人缘真好;但她知道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只要他愿意释放魅力,任谁也抵挡不住吧!
“只顾著说话都忘了要坐下来了,来来,你们坐下,我和阿好去准备点心。”老妈粗壮的手拉著心如,也拉著陆斯恩,坐到沙发椅上。
心如才坐不住,何况她不让老妈为她奔忙。“你们都坐下,我去弄。”她按著老妈的肩,要她坐下,也拉阿好姨坐下来,对老公说:“我弄点心,你帮忙逗这两位老太太开心就成了。”
“是,老婆大人。”陆斯恩目光里充满笑意,看著她美丽的背影离去,还真的和老太太们继续聊天,许久还没见心如出来,他忽地有个想法,神秘地问了老妈。“妈,你知道心如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她能有个好归宿,就是最好的了,还想要什么?”老妈说。
“阿春,那是你的想法吧!你女婿问的是心如的梦想,你真是的。”阿好姨替她说:“心如不是一直想要有一架钢琴吗?”
“对哦!你没说我还忘了,她从小就想要钢琴,但她知道我太穷了,也不敢向我提,一直到检定通过五级,都是在音乐社租琴弹的。”阿春拍了自己的腿一下,这才想到。
而陆斯恩记下了。
“是不是打算在什么纪念日的时候送给心如啊?”阿好姨欣然地问。
“是啊,这是秘密,可别说出去。”陆斯恩特别请求,两个老人家笑嘻嘻地点头。
心如端著切好的水果来了,见他们都在笑,好奇地间:“你们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来来,大家一起吃水果。”老妈笑著,拉心如坐到身边。心如瞅了陆斯恩一眼,他炯然的眸子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但她猜不出其中涵义,而老妈一直招呼她快吃水果,她也没有时间去猜了。
这天她们在老妈家逗留到晚上,老妈还留他们吃晚饭,一直到晚间十点才放他们回去。
回到家,才一进门,管家就出来禀报:“大少爷,巧云小姐来电,说她流产了,人在医院,很希望你去看她。”
原本挂在两人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心如听见这消息,心神浑然一颤,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怎样,她看见管家投给她一道嘲讽的目光。
她抬眼看陆斯恩,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没有予以回应,直接搂著她上楼去。心如没有回头,却感觉管家仍注视著她,那个眼色像是等著看好戏似的!
“你要去吗?”进了房间,她忍不住问他。
“去哪里?”陆斯恩月兑下外套,搂著她吻。
心如轻轻推开他,直视他的双眼。“她人在医院,要你去看看她,你去不去?”
“那应该是她老公的事。”陆斯恩不以为然,吻她轻锁的眉心。
“可是她打电话到家里来,表示她很需要你的安慰和关怀不是吗?”她又问。
陆斯恩摇头,抱著她说:“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应付她。”
“可是……”心如该因这个回答而喜悦,但莫名的烦忧却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她感到不安。
“去洗个澡,你该睡觉了。”陆斯恩轻啄她的小嘴,阻止她再发问。
她只好点头,进了浴室里,约莫过了三分钟,她听见管家来敲门──
“大少爷,巧云小姐的电话。”
“我不听,替我回掉她。”陆斯恩这么回答。
心如解开衣扣的手在颤抖。
没多久,管家又来了。“大少爷,巧云小姐的父亲来电。”
这次心如没听见陆斯恩回绝,心想他一定会去听了,古巧云的父亲出面打电话给他,他不会不给情面的。
她的心好乱,拚命安慰自己他只是敬老尊贤,不会因此和古巧云复合。可她愈想,心愈酸涩,不争气的泪雾涌上双眼,她捂著脸,坐在浴白边缘暗自伤心,害怕捧在心上的幸福即将幻灭。
而浴室的门竟在这时被开启,她诧异地抬眼,看见陆斯恩打著赤膊进来预备要洗澎澎,情况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怎么了?”陆斯恩见她满脸泪痕,惊诧地大步走来,半跪在她身前问她。
心如瞅著他担心的样子,反倒不好意的垂下头来;她不敢说是自己太小器,害怕有人会夺走她的幸福!
“没有,我发疯了。”她嗫嚅地说。
陆斯恩哪会不了解她那点小小的心思,他轻抚她的颊。“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
心如脸烘热,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因为……我知道你爱我。”他的笑如此迷人,而她鼻头一阵酸,笑著也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