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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全面出清 第16页

作者:米琪

“别躲了。”

她听到这声冷嗤,万分惊讶,而唯一“罩”她的被子瞬间被扯开了。

陆斯恩西装笔挺,俊美无俦,表情冷峻的立在她床沿;相较于他,她浑身热气,一头乱发,就像躲在防空洞里的小老鼠。

“你……进来做什么?”想到他的抚触、他的吻,还有他的不信任,心如满脸通红且无地自容,伸手欲抢回他手中的被子,只想再罩住自己。

“我不能进来吗?”陆斯恩没给她被子,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当然,我又没有请你进来。”心如站起来立在床上,双手插在腰际,以怒容来掩饰心里的慌乱。

陆斯恩面色一绷,不以为然的嘲讽她:“原来还要有邀请函才能成为入幕之宾!”

“你……”她支离破碎的心更添凄凉,却也懒得解释了,反正任她怎么说,他都不信,他们的关系早已破裂,也许当初她就错看了他吧!他不是一阵随和的风,而是可怕的低气压。“随你怎么说。”

“嫁不嫁?”语气里毫无诚意。

“不嫁。”她别开脸去,她何必嫁他?

“很好,请你自己去告诉我妈,让她死心。”陆斯恩沉声下令。

她机伶地察觉这是他的权谋,那一天他若不要“非礼”她,即使被撞见也能坦然自若,是他自己让他的母亲误会的,她为何要替他善后!“这好差事,你怎么不自己做?”

“只要你说那天我们没什么,一切就结束了。”他还提供说词。

她又再度被他伤害了!她为了他三天三夜寝食难安,为他以泪洗面到天亮,他不但不闻不问,还认为那根本“没什么”!

为什么他连自己深深伤害了别人都不自觉?如果他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那他和张家豪有什么两样?

“你真坏,我看错你了,我恨你,恨你……”心如抓起枕头捶他。

他一把揪住枕头,打算要扯了丢弃,但猛然的力道竟连她的人也扯下床,扑倒在他身上,他一个反射竟伸手抱住了她。

心如的老妈竟在此时此刻开了她的房门,客厅里所有的人全都瞠目看著这“相亲相爱”的一幕,不知哪位老乡还鼓掌叫好,惹得全场苞进,一时间掌声像节庆的鞭炮声。

真是要命呵!心如额冒冷汗,一脸苍白,急急推开陆斯恩要向老妈说明,老妈却跟她有代沟似的,立即关上房门,笑呵呵地说:“就依老夫人的意思,让他们结婚吧!”

客厅里的陆夫人笑到合不拢嘴,直说:“太好了。”

拍板定案了,“鞭炮声”响得更起劲了,心如有种被摧毁的感觉,她并不想嫁给他啊!望向陆斯恩,他一脸寒意,讳莫如深的眸子更显幽冷,她止不住的颤栗,知道自己这下真的完蛋了。

她冲出房门去,试图阻止这场婚约。“我不嫁!”她脸红脖子粗地喊,现场的鞭炮声忽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笑声,挤在第一线的费大妈挥著手说:“哎呀,别害臊了,心如,女大当婚啊!”

心如脸胀得更红了,陆夫人也以为她是害羞,笑眯眯地起身走向她,握住她的手,和蔼可亲地说:“是啊,孩子,两个人情投意合有什么好害臊的?我说过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能嫁他啊!”心如摇头,可没人懂她的意思。

陆夫人更对她说:“不嫁他嫁谁啊!我打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会是我们陆家的人。”

“不……”心如想说明那天在温泉池发生的事是个错误,但众目睽睽下,叫她如何去说明这暧昧的事?这对她是二度伤害,而对老妈呢?

她心底明白丢不起这个脸,她得顾全老妈的颜面啊!无措的泪滑下她的脸庞,她全然没辙!

“好了好了,别哭,我知道田家就你一个女儿,舍不得离开你老妈,婚后可以常去看她。”陆夫人好言相劝。

“老夫人说得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说好了,怎能又反悔?”老妈笑她假仙,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程度”。

“我不能嫁给他……不能啊……”她泪眼迷蒙地看著老妈、看著陆夫人和那群快把客厅挤爆的邻居,反抗的声音愈来愈小,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了。

忽然她面前移来一面墙,陆斯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她怨怼地瞪著他,却听见他用很低、很沈的声音对她说:“我娶你。”

心如惊愕不已,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但众目睽睽下,她问不出口,只能瞪著他,一直瞪著。

三个月后──

“老师,我弹得好不好呢?”欣欣音乐教室的钢琴个别班里,小学童弹完了“魔术师”,却没得到老师的评语,疑惑地侧头一看,坐在一旁的老师竟在发呆。

“心如老师!”小学童摇摇心如的手臂,她这才回过神来,挤出笑容对孩子说:“弹得很好,再下一首。”

“那你还会发呆吗?”学童噘著唇问。

心如怔了一怔,抚抚她的头,替她翻了下一页的“小麻雀”,轻声说:“不会,把这首弹完就下课了。”

“好。”学童笑著,手摆琴键上,开始弹。

心如看著她,又难以自制地发起呆来;这阵子,无论她是在音乐班上课,还是在“家”都时常如此,整个人常陷入呆怔之中,心难受得快窒息。

结婚后,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她一样是在音乐班为学生上课,只是天天的课程都刻意排了满档,从上午十点到晚上九点,唯一的不同是,上完课她得回他的房子,晚上一个人睡在一张冰冷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她的“丈夫”从未与她同床,即使新婚那夜,他都不知流落何方,在她的“婆婆”回澳洲后,他甚至把新房全“让”给她一个人用。

偶尔她会在家里遇到他,他却对她视而不见,她在他面前像一粒尘埃,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她知道他不当她是一个妻子,朋友的关系更是过去式;而且他根本不要这桩婚姻,且恨透了她!

而她呢?

她是一个向现实低头、没有勇气的懦夫,总在面对他的冷漠后黯然神伤,独自饮泣。

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深处藏著一个秘密,她仍爱著他,毫无理由的、像个傻瓜似的爱著他,终日见不到他时,她会很想他,但她从不去问他的行踪,不打他的电话,总是一个人在客厅里等到他回来,才安心地上楼,独自承受著说不出的苦涩,这样的苦不知是否也算一种相思?

她常怀念他的笑脸,常忆起毕业典礼那个早上,有鲜花的香甜,他的笑语,阳光好灿烂,她不相信那只是幻影,因为那真实地存在过。

是什么使他们之间变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恶劣的关系一直无法改变?

想著,她心痛如绞,深深吸气。

唯一庆幸的是旧街虽然拆了,但老妈和阿好姨有了落脚处,两人搬进陆夫人送的大聘礼中;偶尔她也会去串门子,但她们总是早早就催她回去和丈夫“团圆”;她始终不敢告诉她们,她并不想回那个冰窖去。

尤其当陆斯恩不在时,她得单独面对的是那个超级严肃的管家,不知为何,老管家的目光总是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即使她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管家充满敌意的双眼好像还在某处瞪著她,这感觉很不舒服。

“老师,我弹完了。”小学童又提醒她。

看看时间九点整,该下课了,心如送走她,收拾琴室,背著沉重的乐谱离开,徒步走到捷运站搭车,站在购票机前她踌躇著,心底有份执拗,她并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但她能去哪里?无论她在哪里,茫然和孤独都不会放过她。于是她投了铜板,还是回到冰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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