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吗?他内心交战了好一会儿,决定坦白地说了!
“在你喝醉的那天,他打电话找你,我代你接听了。”他直瞅着她的表情开始数时间,等着她判刑。
漫雪毫不迟疑地倚进他的怀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谢谢你没有告诉我,否则那时候的我恐怕会再傻傻地回头吧!”
她给了他正面的肯定,这证明她不但有理性,还挺了解自己的,他对她除了喜爱更是欣赏:只不过那个“聋哥”会跟她一样理智吗?
也许事情还没完吧,他决定还是先未雨绸缪。
“明天下午我们就启程去法国,完成我们的法式婚礼。”帅傲风亮出机票。
“你什么时候订的机票?”漫雪讶异地问。
“在你午睡的时候,我差秘书去订位,然后送来。”帅傲风已有盘算。
“不等情人节过后了吗?”漫雪问。
“不,一刻都不能再等。”只要龙天民一天不走,变数就存在,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立刻将她正名了。
他必须带她从台湾消失一个月,让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拉长,完全阻断龙天民再与她接触,这才是上策。
“可是我的护照在姊姊家里。”她思索着。
“还不简单,就请她利用『宅急便』,现在寄,明天一早就收到了;也得告诉她一声,你要嫁给我了。”帅傲风三两下解决。
“你好聪明。”漫雪轻吻他刚毅的下巴,悄声问:“你这么快要去法国,是不是怕我被抢走啊?”
帅傲风沉沉一笑,自己招认。“没错,我怕得要命。”
漫雪格格地笑倒在他怀里,有说不出的开怀。
帅傲风也笑着,吻她满是笑意的唇。
这个吻深长绵密,唤醒了两人的渴望,他只想将她令人焚心蚀骨的柔软身子压抵在床上,尽情地吻个够……
“得先打电话给大姊……”漫雪羞答答地提醒。
“待会儿再打。”在这紧要关头,当然是房事摆中间,其他放两边了!
他不安分的手探进她双腿间的紧窒,迫切的火炬为她狂烧;她轻解下他的衣,害羞地邀请;他进入最深处,让她紧密地将他包围。
疯狂的冲刺中他们化身成火焰,在炽爱中痴醉。
饭店里龙天民一个人喝闷酒,正眼也不瞧他带来的那个女人。
“龙哥,你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就喝酒,是不是下雨让你心情不好?你看看我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嘛,在一零一大楼买的呢!”
女人在他面前摆了很多妖娇的姿态,却只是唱独脚戏,龙天民一口将烈酒猛灌下肚,当她是隐形人似的。
“龙哥,别这样嘛!”女人不识相地缠了上来。
“滚!”龙天民终于受不了这只俗艳的母鸡,咆哮出声。
女人看他那张钟馗脸,吓得差点屁滚尿流。“是……是……”她连滚带爬地逃到隔壁房向随扈求救。
龙天民苦闷地倒酒,仰头又干了一杯,他恨……真恨!
漫雪一直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宝贝,无人可比拟,他是真心真意跟她“搏感情”,深深地爱着她啊!今天她却当面跟他恩断义绝,教他情何以堪?
回想两年前的某一天晚上,她在路上被一群小混混纠缠,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劝,替她解围,因此煞到她。
她就像天上优雅高贵的仙女,而他自认是个粗人,虽用情极深,却也明白自己完全配不上她。在众人面前他是威风凛凛的老大,可在她面前他却只是个凡夫。
他最多只吻过她而已,那还是交往一年后,他才敢那么做,至于她的身子他可是连碰都没敢碰!
那个可恶的混小子竟敢动了她,他真想杀了那小子!
恨到深处,他整瓶喝给它干了。
一直到他为了商业利益,娶了一个母夜叉,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傻;要回头却为时已晚,此情只待成追忆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
“龙哥,你还好吧?”贴身手不看那女人慌张地逃到隔壁去避难,感到苗头不对,立刻过来询问。
“去把上午在球场那小子给我找来。”龙天民命令。
“台北市这么大,要去哪里找?”跟大海捞针没两样。
“这我不管,你就是去给我找,他的车牌是XX9999,顺便把他的身分查清楚了。”他狠狠地拍桌子,凶猛的怒气把桌上的玻璃垫都给震裂了。
“是,龙哥。”手下傻眼了,乖乖地记下唯一线索,大海捞针去了。
雨稍停,帅傲风将怀里的宝贝一吻再吻,舍不得放手。
“该放人家去打电话了啦!”漫雪轻声细语地说。
“去吧!”帅傲风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了,再不打铁定来不及,他才不情愿地放开她。
趁漫雪下楼去打电话,帅傲风随手打开菸盒正想吞云吐雾,却发现盒子是空的。
他下楼去,见她在客厅角落打电话,没打扰她,拿了茶几上的便条纸写了留言,亮给她看——
我去山下买包菸,顺便探望卖冰的舅公,你打完电话乖乖在屋里等我,别乱跑。
漫雪笑着对他点头。
帅傲风出家门后徒步下山,不过雨的空气干净清新,路径两旁的竹林十分幽静,他两手摆口袋里,一路吹着口啃,到山下的小店买了包菸,踅到舅公家。
老人家正背对着他,蹲在冰店门前修他那辆骨董级的铁马。他顽皮地拍了舅公的背一记。“舅公,近来可好?”
“风,你要惊死人啊!”舅公的眼袋颤了颤,站起身来,也回给他一记铁沙掌般的“抚慰”,咧开嘴笑。“你这小子看起来春风满面的,喜事近了呵!”
“你什么时候学会替人看相了,还真给你说中了。”帅傲风抽出一支菸,塞到舅公嘴里,替他点上。
“我从小看你到大,眼睛一瞄就看出了。”老人家说得自信满满。
“你还真会瞄。”帅傲风甘拜下风了。
“说正经的,自从上次你老哥结婚跟你拚酒到现在,都不见你回来,你到底在哪里浪荡啊?”舅公吐了一口烟,拿了张板凳给他,两人坐在冰店前聊了起来。
“还不都看着咱们家的财库。”他指的是银行。
“赚钱有数,婚姻要顾;人生海海,你也该看破红尘找个好女人安定了,你老哥都娶了,就没人挡在前面了。古人说得好,先成家再立业啊!”
“知道。”老掉牙的话了。
“你加点油,让我快点喝你的喜酒。”
“很快我就会把红色炸弹丢给你了,等着接吧!”
“呵!怕你不成。”舅公衔着菸,边修铁马,还边老神在在地笑着。
帅傲风逗留了好一会儿才道别,往私人山径走去。
上山的路上居然停着一辆陌生的休旅车,他走过去打算查看,却见四名粗壮的男子从车里窜出,分别从前后左右将他包围。
“帅先生,龙哥想跟你谈谈,请你上车。”发言的男子江湖味浓重。
帅傲风冷笑,他早预知事情未了,果不其然。
既然龙天民这么神通广大,能在这里找到他,也算极有诚意了。“我也很想跟他『谈』。”他不受威胁,正想私下跟他较量。
帅傲风坐上休旅车,四个粗汉也挤上车,车开到一处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地。
“聋哥”一个人伫立在山巅,手里拄着一把像手杖的东西,挺直的背对着众人像在凭吊什么。“你们都走。”他头也没回地命令,手下立刻乘车离去。
帅傲风遥远地看着龙天民那副德行,还真像末代武士。他两手插在口袋里,问他:“你该不会想一直杵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