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伤好。”
她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怕他多虑,刻意轻快地说:“我赶快帮你包扎,你才好去午睡。”
冷廷烽没有错过她闪烁的眸子,他知道她心底有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她的反应并不如他想象的热烈。
贝儿熟稔地包扎好伤口,陪着他上楼,服侍他躺到床上,温柔地为他盖上被子,甜腻的倚偎着他,轻声呵护。“好好的睡,我的爱人。”
冷廷烽合上双眼,却了无睡意。
贝儿吻吻他,脚步轻盈地走向衣柜,取了调酒师服,退出房外,进了隔壁房间更衣,预备趁他午睡去应征。
冷廷烽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她走向客厅,牵了脚踏车,出门了。她去了哪里?
她有什么不能对他说的?会是和宫本太郎有关的事吗?他的疑虑又浮上心头,烦躁地掀开被子,一跃下床,根本无法成眠。
难道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他的内心还是无法全然相信她吗?
他开了房门,步下阶梯,无法待在充满她气息的空间里,那会令他的思绪打结,判断失据。
厨房里仍开着的收音机正播放令人无法冷静的摇宾乐,他走过去关上收音机。
蓦地,一只挂在后门门把上的垃圾回收袋引起了他的注意,从露在外面的半截纸盒看来,似乎是那日宫本太郎送来的礼盒!
他多疑地取了出来查看,看似无异样,摇晃之下内层似乎有东西在晃动,出现了不寻常的声响。
他拆开固定鸡精的内层,果真大有玄机,这是……无线电窃听器!
他心头对贝儿的疑虑立即释怀,她绝不是三联帮的同伙,因为两人同在屋内,她不需要借助窃听器。
他万般自责,竟怀疑无辜的贝儿,然而三联帮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试探他和贝儿的关系吗?
若真如他所想,他们想利用贝儿从他这里取得利益,那就表示──贝儿身陷危险之中!
他小心地放回窃听器,并没有大意到拔除窃听器的电线,他不打算暴露出自己已知他们行动的消息,他要让他们毫无戒心。
但贝儿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就这么落入他们的手中?若她也得到当年颖颖所受的伤害,那他一辈子都将无法原谅自己。他会恨自己竟只是一味的怀疑她,却没有保护她!
冷廷烽椎心疼痛,内心的焦虑无法言喻。
他冷静地将收音机开启,心想若他们想窃听,就让他们听个够!他把盒子放在收音机前,神情凛然地回到楼上,找出贝儿帮他清洗且缝补好的衣物,穿回身上,打了手机要和风堂派车到巷口待命,决定一等贝儿回来,就带走她!
黄昏将至,贝儿牵着脚踏车,脚步蹒跚地走进篱笆,她才掏出钥匙,门就开了;半掩的门看不清里头的人,但她知道是冷廷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起床了,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她硬着头皮把车牵进去,放到玄关,瞧见他穿戴整齐,且一脸担忧──她心想他要走了!全身的细胞都痛了起来,僵硬地挤出笑脸对他说:“你睡得好吗?”
她才开口就被他扯进怀里,他激动地将她拥得死紧,令她几乎无法喘息!
“你到底去了哪里?”他痛苦低哑地问,口吻中透露的担心令她惊讶。
“我……去应征,但他们已经找到人了,晚上我再去别家试试。”贝儿说了实话,这也等于说明了她要留在台湾的决定。
“你不需要应征,现在就跟我走。”冷廷烽搂着她走出门外,决定要永远把她拴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贝儿震惊。“不,我不能跟你走。”
冷廷烽攒紧她,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开口,这里有窃听器。相信我,这做对你是最好的。”
他执意将她带走,贝儿不知所措,因为不敢随易开口,她只能摇着头拒绝。
冷廷烽只好更清楚地说:“我不会放任你置身险境!”
贝儿瞥着他森沉且担忧的眸,被动地跟着他走出门外,将门上锁;巷口立刻驶来一辆休旅车,将他们载走。
准时在张姑家门前“聚会”的邻居太太们,看到了这一幕,全都瞠目结舌。
“喂!你们看到了什么?”张姑兴风作浪地问。
“一个男人从鬼屋里走出来!”四婆站在最后头说。
“跟上次那个长得不太一样,这个比较高壮,但哪一个才是孩子的爹啊?”
“我看是这个,这个帅多了!”多事的女人们竟对人品头论足了起来。
而车里的贝儿,除了如坐针毡还忐忑不安;不期然地,她发现驾车的司机竟是“电火球”!
“电火球”从后视镜中看到她,也满眼惊疑,但他却什么也没问,也许他只是觉得她长得像那个拿蛋糕砸他的女孩吧?!
贝儿情绪低落地垂着头,交握着颤抖的双手;身畔的冷廷烽一直搂着她,并没有放开她。
车内没有人开口,一路驶向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地下停车场。冷廷烽领她下车,搭上电梯,直接上了总统套房,而车子没有停留随即离去。
贝儿看着他关门、上锁,愕然地开口。“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冷廷烽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习惯一个人生活。”
而她假装的坚强却教他一眼识破──
“习惯和一只玩偶熊说话吗?我不相信!”他扣住她的双肩,直视她颤动的眼波,迫切地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也许你可以说个较能说服我的理由。”
“你……得娶龙老大的女儿,我怎能去!”贝儿把脸埋进手心里,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泪光和脆弱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和她的感情如何……也许你们很相爱。虽然我爱你那么深,也想把你占为已有,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太贪心!即使你只能给我一点点的爱、短暂的相聚,但至少你在我身边时,你是我一个人的……”
“你认为我只给你一点点的爱吗?”冷廷烽移开她的双手,瞅着她满是泪雾的眼睛,心抽疼着。
“你的人属于龙帮,你的心有别的女人,这些我都可以谅解,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龙帮老大,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孩,但我发誓我会一直留在台湾等你,只要你偶尔想到我,愿意来看看我,我就会很满足了。就算有一天,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她愈说他的双眼瞪得愈大。“原来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将她拥进怀里,热切地封住她的唇,疯狂地吻她,泪的滋味滑进两人口中,但他不想停止,他不要她爱得这么卑微,他要用行动告诉她──她是他唯一爱着的人,她拥有他全部的爱!
他取下她的发夹,让绾着的长发如瀑布流泻而下,解开她的衣,她柔软的身子……
贝儿深知他要做什么,她畏惧着他的力量,却默默承受,怕是今朝一别,再见将遥遥无期。
冷廷烽将她压抵在门上,吻她纤白的颈,烙下无数的吻痕;她身子发烫,心似沸腾,整个人在痛苦及激情中挣扎……
“吻我!”他发出一声低吼。
她伸出颤抖的十指轻抚他俊美的脸庞,踮起脚尖生涩地送上自己的唇,怯怯地触碰他,手指往下移,解开他的衣扣。
她微颤的唇办犹似诉说着心中黯淡的忧伤,泪又滑进两人的唇齿间,令他的心揪紧发疼;她冰冷的手指滑进他的衣内,拥抱他,他蓦地一僵,推开她,直盯着她蓄满泪的大眼睛,眼眶也灼热了。“别这样!”
贝儿怔怔地看着他蒙着淡淡水雾的眼,整颗心都碎了,而那些碎片扎得她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