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眼眶灼热,颤抖地执著文件,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那本来就是你的。”蓝烈焰淡声说。
“我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把事业做得这么大。”她的心揪得好紧,热泪滚了下来。
“你我还分彼此吗?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我只是实现四年前的承诺。”他搂住她颤动的小小肩头,呵疼地说:“不要拒绝我的爱。”
“我该怎么谢你?”
“不须言谢,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他别无所求,封住她的唇,细腻温柔地吻她。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抚他的脸庞,拥有他的爱,她就是人间最幸福的女人!靶激和感动的泪滑进两人缠绵的唇办中,碱碱的、苦苦的、释怀的,像海洋的味道。
闪亮的星期天终于到了!
依芙女性内衣的夏季秀,即将在今晚展现在世人面前;这是依芙“扩大营业”以来的第一场秀,所以特别受到瞩目。
莎婷更是卯足全力,整个部门也总动员包了大巴士南下垦丁。
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所有厂商、社会名流、名媛都受邀到场,海滩上也挤满准备大饱眼福的观光客。
海风徐徐,星光灿烂,蓝烈焰一直陪着莎婷,就怕她忙得累坏了。
令人惊奇的是,梅艾玲和夫婿李文汉也出席了,他们闪电结婚的消息在上流社会轰动一时,为人所津津乐道,所有人一致认为梅艾玲是有意和前未婚夫蓝烈焰互别苗头,并不看好她的婚姻。
但今晚传闻不攻自破,夫妻俩煞是恩爱,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若下来人家会说我没风度,何况我并不想失去你这个大客户呢!”梅艾玲十分释然地对依莎婷说,还骄傲地攒紧李文汉的手,告诉蓝烈焰。“他才是我要的幸福。”
短暂的“交流”中,莎婷和蓝烈焰也对他们寄予祝贺之意。
一名助理急急忙忙地从后台跑来,小声地说:“不好了,不好了!莎婷姊,模特儿们一个个全都在……呕吐、拉肚子!”
莎婷和蓝烈焰急忙奔进后台,这才发现灾情惨重,将近二十个模特儿全瘫痪在椅子上哀叫。“我肚子好疼啊……无法上台了……”
“为什么会这样?”蓝烈焰质问。
“我们刚刚吃的饭盒一定有问题。”模特儿们指着桌上未吃完的饭盒。
“小山,你叫了哪一家的饭盒?”蓝烈焰小心地检视盒盖,桌上还有将近二十个原封下动的饭盒。
“饭店外的,刚刚有个胖胖的伙计送来的。”纪小山脸色发白,不知道自己怎会把事情弄成这样,刚才他还因为模特儿们要先上台,特别要助理们先让模特儿们吃,待会儿才有体力上台……这下他可要以死谢罪了!
看莎婷脸色惨白,不发一语,纪小山更自责了。
“现在,先派车将模特儿们送医,留下这些未吃完的饭盒,任何人都不准碰,联络卫生单位,不要惊动观众,立刻从高雄方面调模特儿过来。”蓝烈焰下了强而有力的命令。
“是。”纪小山忙着办妥这些事;很快地,模特儿们被大巴士送走了,后台只剩“自家人”。
助理们全忙着打电话联络模特儿经纪公司,但临时调派模特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何况路程最快也要两小时。
终于有经纪公司愿意帮忙,但时间却是不确定。
“该怎么办?”事态严重令莎婷陷入慌乱及苦恼中,她沮丧地跌坐在椅子上。“一定来不及的,来不及的……”
“大不了明天再办,请所有宾客住进酒店。”蓝烈焰的权宜之计教所有人咋舌。
“不!”莎婷头一个反对,她知道他为了她可以不惜花费钜资这么做,但她不能对他予取予求。
时间在愁云惨雾中过了一个半钟头,逾时三十分钟,宾客开始不耐地骚动。
“要不然,我们自己先上场好了。”助理们愿意挺身而出。
“那只会让这个发表会惨不忍睹!”纪小山万万没想到大家所精心策划,且期待已久的发表会会变成这样。
“还不都是你,买了这什么鬼便当,让模特儿们一个个都阵亡了!”助理们哭丧着脸指责纪小山。“我们为了发表会日夜不眠不休,就毁在你手上!”
“这下你拆了莎婷姊的招牌,看你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会弄成这样,饭又不是我煮的……”纪小山被叮得满头包,恼恨及无止境的自责之下,男儿眼中也“弹”出泪水。
“不要怪小山_:他没有做错什么。”莎婷阻止纷闹,心情凝重地走向小山,安慰他。“别难过,小山,不是你的错。”
“莎婷姊……呜……”小山忍不住大哭,跑出后台;后台里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和沉重的阴霾之中,场外的宾客骚动声清晰可闻。
“在搞什么飞机,都过了三十分还不开始!”
“中国人一向都不懂得守时!”冷言冷语飘进莎婷耳里,令她更为难过,却不知所措,如果发表会的地点选在台北,要调模特儿还容易些,偏偏他们是在台湾的最南端。
“我出去告诉他们发表会取消了。”她对员工们说,助理们个个不甘心的闪着泪光,设计师们神情沮丧。
“不,再等等,说不定模特儿会及时赶到。”蓝烈焰扣住莎婷颤抖的手臂,阻止她。
“这……”莎婷迟疑地望着他,他眸中坚定的力量有着莫大的安抚作用,她点了头。
冲出后台的纪小山躲进了男生厕所里嚎啕大哭,比女人哭起来还狼狈,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厕所里的卫生纸都用光了。
“没纸了……可恶!”他唇上还挂着一条鼻涕,蹑手蹑脚地开门,探看外头无人,钻到隔壁去“借”卫生纸,使出恐龙喷火般的力量把鼻子擤干净。
回去吧!就算那群娘子军把气出在他身上,他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而且若真的要取消发表会,他也得回后台去帮忙搬东西,他可不能比女人还不如。
纪小山想通了,正要走出去,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肥胖背影——
一个胖男子正在外头嘘嘘,还边吹着口啃,这个胖子很像那个送饭盒的伙计纪小山踟蹰着,十分怀疑胖男子的身分,可是因为没看到他的面貌,他也无法确定;再仔细一看,这胖男人的衣着十分光鲜,方才那个送饭盒的伙计不过是穿着粗布衣;但是依常理而言,一个伙计是不可能在用餐时间还逗留在外的,现在可是饭馆最忙碌的时候。
纪小山想自己一定是被那些会让人上吐下泻的饭盒给吓傻了,才会见到胖子就拉警报。
正当纪小山这么想时,那个胖子拉上拉炼,悠哉悠哉地转过身走向洗手枱,让纪小山正面看到他脑满肠肥的德行。
这个胖子果然就是那名伙计!
纪小山立刻拉上门,退回厕所里,从虚掩的门缝里观察他。
胖子正打开水龙头洗他那双肥手,照着镜子还咧开嘴笑,洗完后抽了纸擦拭,扔进洗手枱旁的废纸篓,脚步轻佻的往外走。
纪小山愈想愈不对,正想开门跟着他,他竟又踅回来,纪小山赶紧躲回原地,见胖子在口袋里模索,取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扔到废纸篓里,这才离去。
纪小山像嗅到犯罪味道的警犬般,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往废纸篓里望去,只看见一堆绉巴巴的拭手纸。
但依他看侦探小说的经验,通常坏人刻意扔掉的,一定是犯罪的证据。他很想知道那个胖子踅回来所扔掉的究竟是什么。
他咬紧牙关,冒着生命的危险伸手进入细菌的温床,果真被他捞到一只玻璃瓶-取出一瞧,双眼不禁瞪大,冒出熊熊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