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麼?”展子豪结结巴巴,他不懂,是自己人又何必要搞垮他?
他一口饮光杯里的酒,深邃阴森的目光流露几丝怨怼,“爸爸被你下毒害死的时候、妈妈被你送进精神病院,最后被逼上吊的时候,你有给他们机会问为什麼吗?”
展子豪错愕的震在原地,“你……你怎麼知道这些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年他父亲爱上身为钢琴老师的母亲,却因家世不合,展子豪强烈反对下,最终导致父子俩有嫌隙。
导火线则是他父亲发现展子豪作假帐,一个要对方自首,一个要对方不要管,两人再次起冲突。但利益薰心的展子豪却害怕儿子会告发自己,索性狠下心在儿子的食物里下慢性毒药。
这药虽不能立即害人致死,却可以让一个人精神越来越涣散,且会上瘾,他父亲在长期使用这种药物之下,精神不稳定,一次开车时意外撞上安全岛,命丧黄泉。
他母亲一直觉得丈夫的死不单纯,不断的私下调查,总算有些眉目,却让展子豪察觉不对劲,一样被逼服药最后送进精神病院,然后某一天就上吊了。
展子豪以为事情结束了,却没想到展傲泽的母亲在意识还清楚的时候,留过一封信给大儿子。
展傲泽自知没有一定的能力拚不过展氏,所以他忍,他偷偷在海外积存实力,于是如今海内外闻名的ZAZ集团就这麼开始了。
“爷爷,你不用担心展氏会消失,我跟你保证不会。”
展子豪才要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展傲泽接著说:“只不过它得换个名字归到ZAZ旗下,嗯,应该这么说,公司还在,但“展”这个字不要了!”
“你……”展子豪颤抖的指责孙子,“你好残忍……好残忍……难道你就不姓展吗?”
展傲泽不以为意,信步走向他,“我的残忍比起爷爷您,还真是小巫见大巫,我可没有残害亲生子的嗜好,还有,你要记住一件事,我的“展”是我爸爸的姓,不是你的。”
他弯,将浅笑的脸凑近对方,很满意对方退了一步,“放心吧爷爷,无论怎么样,我是不会让您死的,我还想做孝顺的孙子呢,等到展氏真的宣布破产之后,我会让人把招牌送去给您,然后派保镳二十四小时轮流保护您,让您的晚景不必担忧。”
他是想软禁他吧,展子豪脸色垂败。似乎瞬间老了好几岁。
展傲泽眯著阴狠的双眼,邪佞的笑容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所以您最好别有轻生的念头,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逆子!你这个逆子……”展子豪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心脏病发。
展傲泽没有感情的看著他发作,只又静静的吩咐,“风扬,可以叫人进来了。”
没多久,等在宅子外的医护人员进来,先帮展子豪做了紧急处理,接著搬上担架,送进早等在外的救护车,只留下风扬听令。
“记住,我不要我爷爷有任何意外,我还没让他亲眼看看展氏的下场,还没看到我是怎麼亲手一步步毁灭他的心血。”
“是。泽少!”
众人离开后,留下的是一室的沉静。
展傲泽原本残酷的表情,霎时垮下,他轻轻的阖上双眼.他的心很痛!
这就是报仇吗?
不,一点也没有更快乐,只是不断提醒他是活在什么样的家庭,提醒他爸爸妈妈是走得多么不甘……
他好累,走到这一步了,他才开始迷惘,那以后呢?没有复仇这个目标后,他该走哪条路?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他背后抱住他,小脸贴在他背上,没有说话,却能让他感觉对方带来的温暖。
小米!不用回头,他也可以感觉得到这股气息是属于她的。
“你刚刚在对付你爷爷的时候,一定很伤心吧?”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很冷血、很残忍的男人吗?”
本来,他不希望让她看到这一幕,但展子豪来得太无预警,他来不及将她支开,其实,他很害怕,怕会因此失去她。
她没有回答他,只轻轻笑著,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那怎么办?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一个冷血又残忍的男人了。”说完,侧过头,踮起脚尖,深情的献上自己的吻。
两人的唇舌交缠,问题也就不再这么重要了。
他想,他终于看到未来的路了。
她想,如果是爱上恶魔,那就应该陪他一起下地狱啊。
尾声
六个月后——
朱小米抱著一幅略嫌大的婚纱照来到偏厅,爬上一张椅子,吃力的举起婚纱照,上下左右移动的找位置。
“傲泽,你快帮我看看这个位置有没有歪?”
展傲泽注意力从晚报的内容抽出,抬头看了一眼,“嗯,差不多。”说完,又回到报纸里。
“你小时候比较喜欢哪种颜色的衣服?”为了婚纱照爬上爬下不够,她还举起槌子,要往墙上钉钉子。
“没印象了。”他懒得抬头,这答案谁会记得。
展少杰一头汗水的抱著篮球走进客厅,当他看到爬高的朱小米时,忍不住敛起眉头,“大嫂,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爬高啊?”
“我觉得这张婚纱照太大幅,摆房间不好看,所以想帮它换个地方。”
“可是……”展少杰看了正在K报纸的哥哥一眼,很怀疑对方怎么没反对。“你的身体可以吗?”
“没关系啦,初期而已。”
“哦,那你自己小心点。”展少杰耸耸肩,没再多说什么,反正有哥哥看著应该不会怎样,他去冲澡好下。
“傲泽啊,你小时候喜欢什么样式的床组被套啊?”
“能取暖的。”
“颜色呢?”
“无所谓。”
“哦.这样啊……啊,风扬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婚纱照摆这里好不好?”
风扬正好拿著文件走进客厅,闻言,他胆颤心惊的看著爬得颇高的朱小米,“你不觉得你现在不适合爬那麼高吗?”
说著的同时,他还很小心的看向展傲泽,奇怪,老板怎麼能这么镇定啊?
“没关系啦,只是初期。”她重复刚刚的答案。
“哦!”风扬也耸耸肩,皇帝都不急了,他这个太监还能有什么意见,“泽少,这是华升集团的计划书,明天开会急需。请你签名。”
展傲泽认真的将计划书看了一眼,接著龙飞凤舞的签上大名,没发现两人的对话有异,低头继续看报纸。
风扬退场,朱小米还在匡匡匡的钉钉子、调位置。
“既然你对颜色和款式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明天我就去百货公司看看有没有比较可爱的婴儿床,现在的小孩比起我们那一代真是幸福多了,吃穿用度都讲究,哪像我小时候,老妈说养大了是顺便。”
她的自言自语,终于引起展傲泽的注意,他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你刚刚说什么?”
朱小米还是忙著手头上的事,没有发现他语气不对劲。
“我在说婴儿床啊,虽然还早了,离预产期还有八个月,可是我想早点准备,对了,床可不可以放在我们卧室啊?听说刚生下来的小孩有阴阳眼,一定要父母的陪伴才能安睡……”朱小米持续一个人自言自语,完全没发现身后的男人已经走到她身边。
“小米……”很轻柔的低唤。
“干么?”她没有回头,而是将婚纱照拎了起来,“哎,你觉得这个位置怎么样?我怎麼老抓不准,到底哪边高哪边低?”
“小米,下来。”身后的声音依旧轻柔。
“可是婚纱照还没有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