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咬着下唇,泪水汩汩流出,“天澈,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傻,难道一个人画对所有的事情会比较轻松吗?”
祁天澈先是沉默,接着才低叹一声。”也许……这就是我生下来的宿命吧。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当成强者,这种信念,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刻在我心底,因为我父亲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所有亲戚都像贪狼般跑来试图瓜分财产,我和我妈妈只能躲在一边,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
空气中再次传来叹息声,这样的祁天澈,令贺茉儿觉得陌生。
他很少说自己的事,她也不太问,认识他这么久,只知道他父母都已不在,和亲戚电很少往来,没想到原来这是有原因的。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妈妈,也没能力守住案亲留下的财产,后来祁家的家业被我叔叔侵占,我和我妈被他们一家赶到一个只有几坪大的房子里,从此以后她整天以泪洗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亲戚?”贺茉儿不平的说。
他没有答腔,迳自又说了下去。“也许我就是从那个时候懂了权势和金钱的重要吧,我每天都在想怎么赢回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凌天集团原本的规模并不大,只是一个中小型企业,我知道只有打垮叔叔,我和妈妈的生活才会好起来,所以……”
回想起过去的一切,那真是一场苦难的经历。“别的孩子在十七、八岁时所接触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梦,我一边要计划打垮叔叔,一方面又要照顾母亲,她似乎受到了刺激,总会在半夜惊醒,然后就是痛哭不止。”
“当我终于以自己的能力赢回凌天之后,便透过各种手段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所以才会不停的收购别人的公司来壮大自己,而我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
她静静的听着,心疼漾满胸怀。
“她是个脆弱的女人,什么都怕,只要我有任何闪失,她就会哭泣,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会掩饰自己的心情,独自承担一切痛苦,不让别人为我担心,我怕自己一旦露出脆弱的表情,妈妈就会受不了。所以,当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得了癌症也不敢告诉你,就怕你和我妈一样。”
他苦笑,带着自嘲。“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很自我、很霸道,可是茉儿,我很怕……怕你像我母亲那样,脸上总是愁云满布,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和拖累,所以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我……我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得好,活得开心。”
“就因为这样,你就把自己逼成神吗?”许久未开口的贺茉儿终于出声,声音中还透着哽咽和颤抖。
“我只想让你开心……”
“我只要你信任我。”
“茉儿……”
砰!被绑在椅子上的贺茉儿突地倒了下来,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声,好在没有引来看门人的察看。
祁天澈紧张的低问:“茉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此时夕阳早巳西下,黑暗中他压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着急。贺茉儿也没有回答,室内只是传来一阵衣物摩擦地面的声音,最后,她拖着椅子缓慢的爬到他脚边,将头轻轻抵他的腿上,两人终于接近了彼此。
“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骗我。”
久久之后,才传来祁天澈压抑的回应,“嗯。”
就在两人好不容易靠近了一点后,铁门又无预警的被拉
“哟,还真是恩爱啊。”
受到惊吓的两人同时抬头往大门方向看去,可他们相依的模样却早已落入黎清雅眼中,她登时更加愤恨难平。
“这是什么?”看着她递到自己面前的文件,祁天澈轻问。
“当然是凌天集团总裁祁天澈先生的股份转让书喽。”她拿着文件的手略显不稳。“你该不会以为我把你们关在就没事了吧?我警告过你,想要让你的家人安然无恙,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做,偏偏你不听,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天澈他是不会签的。”贺茉儿冷瞪着她,“用这种下流手段抢别人公司的股份,你觉得有意思吗?”
“下流?”黎清雅嗤之以鼻,“我再下流,比起祁天澈的凶狠、无情又算得了什么?”
“商场斗争就是这样,不是你赢就是我赢,他只不过是遵守我规则而已,有什么不对?”
“啧!游戏规则?在这里,我就是游戏规则!”
“是吗?”贺茉儿忍不住出言讥讽。“藉着别人的势力狐假虎威算什么本事,你……”
啪!耳光落下,黎清雅被激得双眼冒火,“贱货,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给合我住手!”祁天澈低吼,以身体护住挨了一巴掌的贺
“我不准你伤害她!”
哼!心疼了吧?”她扬了扬手中文件,笑得冷血。“如果你的女人受更多皮肉之苦,就乖乖把转让书签了,否则……”她望向身后的几个保镖,笑得婬邪。
“你敢?”他目皆欲裂。
“你可以试试。”
对峙到最后,祁天澈咬牙切齿的撇开头。“松开我的手,我签!”
“天澈,不要……”
“茉儿,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你没了,我没办法承受。”
听到这里,黎清雅的怒气和怨恨彻底爆发。“祁天澈,”她失去理智的大吼,“你居然真的、真的会为了这个女人放弃自己的一切?混蛋,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不拒绝7你不是一向都视事业为生命吗?为什么这个贱人可以让你付出一切?为什么?”嘶吼声伴着哭泣,她像疯了似的又喊又叫。
就在这时,一道不该出现在此的声音突地压过她的吼声。
“疯婆子,还不快点放开我家茉茉!”
第十章
门口突然出现一批人,贺茉儿循声望去,只见消失多日的官娜娜就站在那一大票人最前面,正气冲冲的瞪着黎清雅。
而她后面,是一个帅得有些离谱的男人。
斑大伟岸的身材,一身黑衣打扮,如同地狱来的使者,但那张俊美的脸孔却让人一点也不想逃离,他的气质清冷幽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如豹般敏捷的气势。
尽避有点眼熟,但贺茉儿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号男人。
包让她诧异的是,娜娜怎么会出现?而且看情形,她似乎和那个黑衣男子还是一伙的。
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令黎清雅着实大吃一惊,“你们是什么人?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抓屁呀!”一身轻便的官娜娜揉了揉鼻子,故意装出小太妹的刁蛮和霸道样。
她傲慢的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身后,“大姊,我后面有一支军队,你身边只有五六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保镖,还想玩什么?”
说着,她看向那几个蓄势待发的保镖,还朝人家眨了眨眼。“几位哥哥,地龙帮不好玩啦,你们老大现在自身都难保,听说半小时前被人气得心脏病发,现在正躺在医院急救,不如这样吧,跟着我,包你们吃香喝辣,每月薪水照发,奖金一分不少,但前提是,每人去给我赏那女的一巴掌!”
“混蛋!你——”黎清雅刚要开口,又被官娜娜打断。
“哟!还敢骂人啊,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立场。”
说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到被绑的贺茉儿面前,当她看到她脸上红肿的五指印时,眼里顿时溢满心疼。
“茉茉,有人打你?”说着,她又瞪向祁天澈,“喂,祁大恶人,你究竟是怎么保护我家茉茉的,居然会让她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