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正主儿来了!听他的声音轻松而愉悦,想来他是真心爱着她的。是啊,那样美丽又冰雪聪明的女孩,有哪个男人不爱呢?
猫微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切肉。为什么视线这么模糊?她没有近视呀!
猫眨眼,两滴莫名其妙的水滑出眼眶。不错,视线立即便清晰了。
可是,为什么这牛肉的颜色这么红?红得好刺眼!是谁恶作剧给它染上颜料?
咦?啊——
然后,猫便发现恶作剧的其实是自己的手指头。纪录果然被打破了!食指上,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汩汩冒着鲜血。
为什么不痛?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呢!猫打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柱冲在伤口上,冲走滚烫的血。然后,痛便一丝一丝慢慢袭来,越来越浓,越来越猛,终至潮涌,席卷而至。
“好!拜!”尊龙合上手机盖,一抬眼望迸厨房,砧板上一片血红刺目惊心。
“猫!”他嘶声惊喊,拔腿冲过去。待看到她在做什么时,不由狂怒,一伸手关掉水龙头,执起她的伤手大吼,“你在干什么?你有没有一点常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发炎的?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猫冷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大惊小敝什么?流一点血而已,又死不了人!走开,我工作还没做完!”又伸手要去拿刀。
尊龙夺过刀一甩扔到墙角,拽住她拖向自己卧室,动作粗鲁,一点也不伶香惜玉。
“你要干什么?”猫死死抱住门柱。她才不要进他房间。
“我又不会吃掉你!”尊龙大吼,“我只是带你进去包扎伤□!”
“拿出来包!”
“还不一样吗?”尊龙暴跳如雷。
“不一样!男女有别,别人会说闲话的。”
“这里又没别人!”尊龙简直想敲开她的脑壳。
“所以才更要自觉避嫌。”
“好好,我拿出来包。”他气到无力,进卧室提了急救箱出来,熟练地为猫消毒上药包扎。
“干得不错!”猫不吝赞美。
“像我们这种富家子弟随时可能遭遇一些意外情况,所以急救是必修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猫又是一痛。他们那种富家子!是啊!而她却只不过是个穷光蛋,甚至一点不漂亮,连麻雀变凤凰的基本条件都没有,那她还在这退想什么、心痛什么?
猫站起身,“既然包好了,那我也该回去做事了。”
“不用做了!”尊龙不悦地皱眉。
“是啊!”猫点点头,“反正你要请你未婚妻吃意大利餐,自然用不着我再做了。”语气微酸。
尊龙眼里突放异光,“你偷听我讲电话?”事实是他故意讲得很大声好让她听见。
“什么偷听?”猫翻翻白眼,“你得意忘形讲那么大声,连一楼都听得见!”
“是吗?”尊龙转转眼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那么你切到手指头,是不是因为吃醋而分了心?”
“放屁!”猫不择言,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我吃你的醋?哈哈,这真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是吗?”尊龙两眼灼灼地紧盯着她,“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难道承认你喜欢我真的这么困难?”他等着她回答。心跳如雷,呼吸停止。
猫怔住,他为什么这么问?他还想怎样羞辱她?一丝诡异的微笑慢慢浮上嘴角,“不错,我承认喜欢你,甚至要我说爱你都行!”猫语出惊人。
天!尊龙的心跳突地停止!
“但我爱的,不过是你的钱而已!”猫嘴角的笑凝结成冰,“既然已在你这里拿了第一个五百万,那么爱一爱你,再拿第二个第三个五百万应该也不会太难对不对?唉,真遗憾我没有趁那段时间在你身上大捞一笔,白白浪费了好时机。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嗯?”
尊龙的心凝结成冰,一下一下在胸腔跳动,每一下都只送出酷寒的痛楚。“只有钱吗?”他问。
“那当然!”猫冷哼着上下打量他,“像你这种纨绔子弟、寄生虫,除了耀人的身世加在你头顶的光环,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爱?滥情?花心?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还是你这副臭皮囊?”她伸指戳戳他坚实的胸肌,“但就连这也是父母给的呀!”
尊龙呆呆怔怔,凝视着眼前陌生的猫一言不发。
猫又扯扯嘴角,无所谓地一笑,“现在,话既已说到这个分上,我想你也不会给我再捞一笔的机会了。唉,我还是老老实实做好你的佣人吧!对不起,失陪,我要去厨房工作了。”她走了两步,忽又回头,“请示一下主人,那些沾了人血的牛肉您是想吃掉还是想丢掉?”
“当然是丢掉!”尊龙冷酷阴寒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沾了你的脏血,让我恶心!还有,你不是喜欢做佣人吗?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一刻不停,把这所有的房间,每一块玻璃,每一个角落全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地毯也要掀起来,用肥皂水擦洗地板。明天,小瞳来的时候,我要她看到一个洁净如新的环境。”
“你未婚妻明天要来吗?”猫喃喃。
“是啊!”尊龙趾高气昂,“我现在就要去见她,然后和她共度良宵,明天再带她一块过来!”
猫咬了咬牙,“你不画你的天使了吗?”
尊龙笑,“我急着去见我亲爱的未婚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画天使?何况,她不就是我的天使吗?哎呀,我真是等不及要马上见到她。我走了。你要记住,好好打扫卫生,不准偷懒!”一脸兴奋期待猴急地出门上电梯。
电梯门一关,他的脸立马垮下来,恨恨一拳砸在墙上。
是的,他确实没有心思画天使,不过却是被猫气的。他抬起头,忽地想起她的伤手。呀,她还要用那只手沾肥皂水洗地板,要不要紧?
随即他便硬起心肠。活该!谁叫她那么可恶?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一楼,尊龙走出电梯。冬夜寒风拂在面上,冷嗖嗖,却冻不熄他心头的怒火。他掏出于机拨了一个号码。
“小瞳,我现在去接你,吃意大利餐!”
“但,不是说好明天晚上吗?”
“我现在就想见你!”
“真的?是不是突然发现你爱上我了?”
“一句话,要不要?”
“要!你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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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餐厅。童瞳春风满面。尊龙也春风满面,可是却食不下咽。
“哎,小瞳,我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滥情又花心?还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童瞳放下刀叉,虔诚地在胸口画个十字,祷告:“感谢主,您伟大的福泽终于降临到鱼公子身上,让他开始明白世上还有自知之明一词。哈利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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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救救我吧!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有一个可拎人也在祷告。她就是猫。
天哪,六百平米的大房子,要用肥皂水洗地板,她一个人洗到下周五也洗不完啊!杀千刀的死鱼,竟想这么个毒招来整死她!哼,偏不让他如愿,要知道猫可是有九条命的。
洗完一间房,她看看表,十一点。死鱼!
洗完第五间房,她看看表。两点正。烂鱼!
洗完第八间房。她瘫倒在地。手好冷,心好冷,全身部冷。还痛,也不知是手痛还是心痛。她看表一点半,看来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正在跟他的未婚妻共度良宵呢!
猫站起身,走进第九间房。脚手架在这里。天花板打了金色的底,在柔和的壁灯照射下,就如同梦里天堂般流光溢彩。第八十一个天使衣抉飘飘翻翻而来,两扇美丽的翅膀却还只有轮廓,没有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