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巧,他的双脚方踏过门槛,就见一名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启禀总管大人,眼前这姑娘拿着这封信笺,说是要面见王爷,就不知……”
蓄着八字胡的男子看了看信笺,当即一脸微笑,语气热切的说:
“燕姑娘是吧?请进,我家王爷等妳好几日了。”
“噢。”柳眉一挑,燕无双心想这庆王还真是有恃无恐,料准她定会出现就是。“那就有请总管大人带路。”
“燕姑娘,请。”
一番打躬作揖后,庆王府的总管立即一马当先地往内院走,燕无双则紧随其后。
一路上,两人皆沉默无语,燕无双正好趁这时间,好好记牢庆王府的格局与路径,已备将来不时之需。
说起这庆王府的格局,还真有点复杂。
它别院甚多,一座接连一座,途中他们经过了梅花阁、青竹院、针松楼……等等,每一院落的建筑皆极其奢华,更讲究格调;再论他们行经的路线,九弯十拐、错综复杂,要是比较没有方向感的人闯进此地,怕不半途迷路才怪。
还好,燕无双记忆力惊人,辨识方向的能力也强,在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困难。
她心中暗自盘算,若待会儿跟那庆王谈不拢的话,只要在水源处放点迷药,把整个庆王府的人全部迷晕,再将温玉钦救出这宅院,倒可省却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中年男子带着她来到厅堂前。
厅堂门口有两名兵士守护着。
一入厅堂,燕无双就看到两名男子一站一坐。
站着的那位,满头华发,还留着一大把长及下颚的白胡须,身着一身官服,气势稳若泰山,双眼更是犀利的直瞅着她。
另一位则是一名年轻男子,虽然一身便服,可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容小觑,当然,他的双眼也笔直的锁住她,似打量,也似在盘算什么,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什么条件你才肯把温玉钦……也就是遭你的人挟持的年轻男子放走?”向来说话讨厌拐弯抹角的燕无双,一开口就直接把话挑明。
“燕姑娘还真是个直爽的明理人哪!”对她的大胆,楚庆有着几分的欣赏,对她的美貌也十分心动,只不过他了解事情的轻重,因此能克制住对眼前这女人的好感。
对他的称赞,燕无双拧眉回应,语气更是不耐。
“客套话省下,王爷今日强邀燕无双来此必有其目的,为了节省时间,王爷不妨就把话挑明了说吧!”
堂上的一老一少互相对瞅一眼后,老者挥手屏退其他下属。
直到其他闲杂人等都退下后,老者才开口:
“敢问芜姑娘可是我坦尼子民?”
“不是。”简单的两个字,燕无双直接否认,根本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
“那燕姑娘可曾听过霸王的名讳?”老者趋前再问。
“坦尼国现在的君王不就是人人口中的霸王吗?”燕无双怒瞋回答,心里就恼这老者还真当她是无知的村妇,连这人人皆知的事情也要拿出来问,当真把她给看扁了。
“燕姑娘别恼,老夫绝无看轻姑娘之意。”目光犀利的他读出燕无双心底的恼怒,笑说:“老夫之所以有此一问,最主要还是想请问燕姑娘妳,是否听过坦尼千万子民最近口耳相传、有关霸王的种种传言?”
“『霸王出,兵燹生,红祸起;庆王出,万象新,日太平。』老先生想问的可是这番传言?”燕无双冷漠的陈述事实,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让人无法看出她心底的想法。
“话说到此,相信老夫不再多说,以姑娘的聪明,也该猜得出我家主子想要请妳帮忙的究竟是哪回事吧?”
“王爷想借用燕无双的专长,入宫毒杀霸王?”燕无双依然一脸冷漠地揣测这一老一少的目的。
“燕姑娘真是聪明,不用本王明说便能一语点破本王心意,本王佩服、佩服。”楚庆微笑点头的赞许着,心里对她更是多了几分的欣赏。
天下美人繁多,根本就不足为奇,可如她这般聪明且艳美无双的美人儿,可就少之又少,更可称之为罕见,这也就难怪那人会对她有着那么疯狂的执着。
“弒君,可是唯一死罪,更是诛灭九族的大祸,燕无双就怕自己没这能力,更怕事成之后,落个兔死狗烹、鸟尽杯藏的下场。”这是事实,燕无双一脸冷漠的坦白。
“这点顾忌燕姑娘大可放心,妳若失败,本王自有法子暗中帮妳月兑罪:若能成就此事,等本王正式登基,燕姑娘妳可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楚庆信誓旦旦地保证。就等她点头答应。
对于楚庆说的一切,燕无双根本不放在心上,极为冷静的她开始斟酌这整件事的可行性。
为了钦弟,她该答应才是,可弒君的重罪,她却不得不在意。
另外,眼前还有一个难题必须先克服才成。
“王爷要借用无双的专长,这点小女子勉强可以答应,可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平民,要如何入宫?入不了宫,便近不了霸王的身,近不了霸王的身,我又如何使毒害他?那么这些根本就是空谈。”
谤据坦尼国的国法规定,能入宫者,唯有王门将相之后,要不就是王公贵族之嗣。
她燕无双什么也不是,不合于规定,自然就进不了坦尼皇宫。
老者开口:“这点燕姑娘更是不用担心,老夫早有安排,现在等的就是姑娘妳愿意与否的答案而已。”也就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燕无双看了看依然优闲地坐在檀木椅上的楚庆,又瞅了瞅他身旁那不知身分的老者,她心里清楚,如今自己能走的只有一条路--
那便是乖乖配合他们的计画,只因他们手中握有王牌。
“好!这件事燕无双答应下来就是,不过……”水眸一瞟,她面对着堂上的楚庆。“王爷,你得答应先让我见温玉钦,也就是小女子的义弟一面。”
在还没确定钦弟的安危,以及他们是否善待他之前,燕无双就是放不下心。
“这是当然。”楚庆爽快的答应,“来人。”
一声令下,当即有名做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大厅门口。
“属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你带这位姑娘走趟针松楼,去会会针松楼里的那位贵客。”
“是,属下遵命。”年轻侍卫恭谨的应答后,立即起身对燕无双比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跟我来。”
燕无双一心只挂虑着温玉钦的安危,也不再理会那一老一少的男子,急急地转身离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带路的侍卫身后。
燕无双人一走,楚庆立即对着老者开口:“左丞相,那人对燕无双执着的心态,如今本王也能体会几分。”
“臣恳请王爷切莫为了那女人自乱阵脚,更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然是骑虎难下,在这紧要关头,我们是出不得半点差池,若王爷您……”
“知道了,你就别再啰唆了,本王又不是三岁孩童,不至于分不清事情的轻重。”
楚庆受不了左丞相蔺儒奇的唠叨,一句话就把他给挡死。
只不过……唉!说真格的,他还真羡慕自己的大哥楚狂,更怨妒他的好运。
从小到大,就因为他是长子,因而倍得先皇、母后的关怀,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拥有整个坦尼国的王权。
现下连找个女人,也能找到如此绝妙的佳人,这教他这个做弟弟的,怎能不又妒又羡呢?
银牙一咬,楚庆暗自在心里发誓,他与楚狂只能存在一个,不是楚狂死便是他亡,一切胜负端看这次的夺权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