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为她而生,也能为她而死,更可以为她做牛做马,但可笑的是他并非为了她,这样的心情有谁能懂?这样的承诺,她要之则痛,无奈就是割舍不掉,因为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便已非他莫属。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一起沉沦在痛苦的深渊中,一起挣扎吧!
收拾好心情,倪亦昭神情坚定的开口:“好!既然我们的条件已经谈妥,我们便开始救人吧!首先我还得请二位准备一些东西……”
***独家制作***bbs.***
清醒之后,古嫦喜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她无法接受在她昏沉度日的那段时日中,竟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狠心手刃挚爱已令她十分错愕,无端负上弒君之罪,更是教她惊讶莫名。
而后,为了让她恢复正常,大王竟然让那个下雨的为她牺牲,让她欠下一大笔人情债。
欠了!欠了!当真是欠了!
有人说“施比受更有福”,以往她不懂这道理,也体会不出;如今,受了这份天大的恩惠之后,她终于了解这个道理了,却也注定要背负一生。
一想到那个下雨的……不对!他现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同以往,不能再随便唤他的绰号,她可得好好地尊称他一声“周将军”才是。
听服侍她的宫女说,周将军可是朝廷栋梁,前途不可限量,更是那些官家千金个个中意的好对象。
这般好的一个人,却为了朋友之义,甘愿为她牺牲,代她承受一切,还情愿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远走天涯。
这么大的恩惠,她古嫦喜即使穷其一生,甚至把下辈子也一起算上,恐怕也还不了。
娘亲曾说:“金钱债好还,人情债最是难还。”
这下可好!她是不欠则已,一欠就这么惊人!
娘亲啊娘亲!您老人家若地下有知,能否指点指点女儿我,告诉嫦喜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报人家?
一想到此,古嫦喜的心念一转,又想起她娘亲这一生的悲苦,以及那薄情狠心的爹亲。
自从倪丞相之女倪亦昭将她所受的符咒转嫁给周将军之后,她便已想起那日的一切。
他是她的亲爹啊!狠心下符命她弒君、手刃挚爱也就罢了,为何还不放过她?要用这般狠毒的方式取她性命?
人说“虎毒不食子”,难道宴令东的狠毒真能胜过一只噬人猛虎吗?
她不想相信,更不愿相信,无奈事实胜于雄辩。
这样的事实不只伤人,更教人寒心,几乎无法承受。
但她古嫦喜还是得咬牙忍下来,只因那该死的血缘关系!
第十章
一想到血缘关系,古嫦喜不由得为自己飘零的身世,以及娘亲一生的乖舛命运感到悲哀、惆怅,不自觉的滴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伤心人的泪滚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白玉般的脸颊滑下,有心人一看,心中满是不舍,长臂一伸,闻人龙顺势接下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
“有人说,女人的泪有如珍珠,价值连城、千金难买,嫦喜,妳今日这一哭,可真数本王既心痛又不舍啊!”
“大王--”一看闻人龙回宫,古嫦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哀,往他怀中一扑,贪得便是他的温柔与安慰。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看古嫦喜哭得那么伤心,闻人龙恨不得能代她承受她心中所受的痛苦。“告诉本王,妳是否又想起宴令东那不肖贼人?”他轻拍她的背温柔抚慰,更不忘追问她伤心的理由。
依偎在闻人龙怀中的古嫦喜,先是点头,而后又矛盾的摇了摇头。
这……这点头又摇头的回答未免也太矛盾了吧?
“唉!”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还真是千古名言哪!“嫦喜,妳这点头又摇头的回答,本王可不懂喔!”
听他这么一说,古嫦喜抬起一张涕泗纵横的小脸蛋,娇嗔道:“你这木头!人家点头的意思是说,我确实是想起我那无情又狠心的爹亲,而我摇头的意思是说,我想的可不只那贼人,还有我娘、周将军,还有倪丞相的千金。”
“喔!了解,本王听妳这么一说,总算了解了,只是……”闻人龙边说边将她搀扶至床边,两人并肩而坐,他的手就搂在她的腰侧,而她的头则靠在他的肩膀
上,“本王不懂,妳想起这些人为何会哭?”
“喜儿哭,是哭自己身世飘零,也为娘亲这辈子所受的屈辱感到不值,还哭周将军的大仁大义。喜儿怎么也没想到,我与他不过是泛泛之交,可他竟挺身救我,这笔人情债……我就算把自己卖给他,也无法还清!”
听完古嫦喜的这席话,闻人龙心里百感交集。
“喜儿。”他强逼她正视自己,“告诉本王,在妳的心里,妳真的只把周将军当成是妳的朋友,没有其他的……”
“是朋友,而且只是泛泛之交。”这话古嫦喜说得十分认真。
听到古嫦喜的回答,闻人龙的心中是五味杂陈,是兴奋、是满足,也是愧疚,更替为喜儿无悔付出的周禹笙叫屈!
兴奋的是,他能获得喜儿的整颗心、整个人,毋需跟人分享。
满足的是,今生有喜儿陪伴一旁,就算走得再坎坷,他闻人龙也不怕了,因为他明白这小女人一定会不顾一切,与他厮守一生。
愧疚的是,他自私的只顾到自己,没有把周禹笙为喜儿付出的一切告知她。
至于叫屈……唉,这不提也罢!
他知道喜儿并非无情之人,更不是个不顾道义的人,千错万错,就错在喜儿的个性极为单纯,对付一件事她就单有一个想法,不懂举一反三。
也算周禹笙倒楣,他爱错了对象,极为冤枉的将一颗心给了一根木头。为了这根木头,他舍弃一切,从一个银曜帝国的大将军,变为他人的奴仆,结果换来的竟只是“泛泛之交”这四个字。
闻人龙摇头苦笑,人说“多情总伤人”,他觉得爱上个无心无情的人,才是天底下最伤人的事哪。
迸嫦喜看闻人龙不发一语,只晓得直盯着她,他脸上的神情虽无变化,可她相信他一定有心事。“大王,你心中有事?”
被她这么一问,闻人龙赶紧回过神来,既摇头又摇手的说:“没事,没事,对妳,本王向来就不懂得藏私,甘甜苦涩一概与妳分享。”当真如此吗?这话他说得有几分心虚,却也理直气壮,因为他知晓什么对她最好;只要是对她好的事,他就算得背再大的负担,也心甘情愿。
“是吗?”古嫦喜明显地不相信。
当真没事吗?
算了!不管有事没事,她都相信大王,相信他不会害她:他若不想说出,一定有他的理由,因此她也就不再穷追猛打。
“对了!大王,倪丞相经过这阵子之后,气可消了?”这问题,她可不容他有所隐瞒,因为这一切皆因她而起。
若非为了救她,倪小姐根本不必抛家弃父,随周禹笙远走天涯,唉……还是那句老话--人情债难还啊!
“放心!倪丞相就算真恼得想杀人,也不敢在本王面前这次。”这一点,他可自信得很,不管如何,他终究是银曜帝国的君王,那倪骞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太过嚣张,“妳不用自责,倪小姐会离开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任何人包括本王与妳,谁也不曾勉强过她,不是吗?”
蹙起蛾眉,古嫦喜明显地对他所说的话不认同。
“这样不好,这根本就是以权压人,倪丞相怎会心服口服?就算他表面上不说,可他心底也会拼命地埋怨你我,我还是得想个法子,安抚安抚那老人家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