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算算日子,她入宫也快一个月了,这段时日,除了刚入宫的那一天与那个叫作大王的男子有所冲突,还发生那件令人脸红心跳的怪事之外,她与他几乎可称得上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见了面,她就照着规矩,恭恭敬敬的对他打拱作揖,而他只是冷淡的挥了挥手,连开口说上一句话也没有,就这么转身离去。
倘若她一时气不过,故意用言语激他,他的反应还是那么冷淡,根本连理都不理她。
面对这种情况……老实说,她还真是不喜欢,况且她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疑问,需要靠他来解答呢!
可是他又不肯理她,教她怎么开得了口?
“唉!怎么办呢?”叹了一口气,古嫦喜双手环膝,头就枕在膝上,暗恼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才让他用那种冷淡的方式待她?
“什么怎么办?”
一听到有人说话,古嫦喜随即惊喜的抬头一瞧--
“是你啊!下雨的。”他不是她想见的那个男人,她当场垮下了脸,满心的愉悦在剎那间变成了浓浓的怅然。
“妳在等人吗?”否则,她的神情不可能转变得这么快。
她是个直爽坦率的女人,只要心中有事,从她的神情便可略知一二。
如同方才,她抬头瞅他的那一刻,他知晓她是欢喜的,只是他周禹笙并非她所等的那个人,因此她的欢喜顿时不见,换上的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不是,我才不是在等人呢!”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承认。
她古嫦喜可是非常有志气的女人,不可能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这种事她做不来,也无意去做。
瞧她逞强的否认,周禹笙也不点破,只是温和一笑,“想谈谈吗?”
“谈什么?”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情,连她自己也理不清,就算真想找人分担,她又该从何说起?真是烦人啊!
“谈妳入宫之后所遭遇的种种、谈妳近来过得可好、谈妳的心事……总之只要妳想谈,我们便可以找得到话题闲聊,不是吗?”周禹笙最怕她不想谈,只要她想谈,他绝对会奉陪到底。
把他的建议听进耳里的古嫦喜,慎重的考虑起来。
经过反复思量之后,不知怎地,古嫦喜就只想谈谈那个名叫大王的男子。莫名其妙的,她突然好想了解他,更想知晓他这阵子的冷漠究竟是因何而起。
“喂,下雨的……对了,你不在乎我这么称呼你吧?”宫里的繁文耨节甚多,她还是尊重点好,免得又会被李公公叨念个没完。
“嘿!妳很反常喔!妳怎么突然在乎起这些小细节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没办法!我如果不在乎这些小细节,那我可就不得安宁了。”耸了耸肩,古嫦喜调皮地学起李公公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在入宫的这一个月内,李公公镇日在我身边提醒我,要称自己是奴婢、要对大王恭敬点;大王若是传唤,我得马上赶到;见到宫里的嫔妃皆要问好,还得打拱作揖;另外,若见着大人、将军,更要谦卑恭敬,还得守本分、知进退……”
听她呶呶不休地抱怨一堆,还将李公公的言行举止学得维妙维肖,周禹笙不等她说完,早已捧月复大笑,还差点笑岔了气。
“哈哈哈!”
看他笑得如此夸张,古嫦喜索性也不再说了,她噘着小嘴忿忿的瞪着他,“我是说正经的,你竟然笑我!”实在太不该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笑妳,而是笑妳学李公公的那副模样。”周禹笙边笑边说:“老实说,看妳学得这么像,本来,我还不觉得李公公这人有点娘娘腔,今日被妳这么一学,我可感觉到了,因此才会大笑不止。”
经他这一说,古嫦喜不禁也跟着一起笑,“哈哈哈!娘娘腔?天啊!真亏你想得出来,这话若让李公公听了,他铁定会躲在一旁暗自伤心流泪,到时候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哈哈哈!”
虽说罪过,可这两人一点也不知悔改、收敛,反而笑得更夸张了。
突然,周禹笙停止了笑声,他以柔情似水的目光望着身旁那依旧大笑不止的佳人。
看她开怀大笑,他也跟着一起欢喜,“怎么样,妳现在的心情应该轻松不少了吧?”
“你这是在逗我开心吗?为什么?”难道这男人对她别有居心?古嫦喜疑惑且戒慎的瞅着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太过多疑,想她长那么大,这辈子除了自己的亲娘之外,根本就没人会在乎她的感受,而今这“下雨的”竟然会关心她,这可使她惊愕不已,在惊愕过后,难免会多了几分的猜疑。
“不为什么,我就是心甘情愿,就是希望妳能常常保持坦率爽直的性子,更希望妳能笑口常开,还希望妳能永远都有好心情。”周禹笙边对她诉说自己的希望,还不忘温柔的帮她整理她那早已被风吹乱的发丝。
“哇!你的要求这么多啊?这样不会太过贪心了吗?”
虽说如此,可他的要求全都是为了她好,这点她非常了解,更铭感五内。
“没错!我承认自己贪心,就因为过度的贪心,我甚至希望妳能对我毫不隐瞒的说出妳心情不快的原因。”
“没什么啦!我心中的不痛快早被你逗得一扫而空,现在的我可是生龙活虎的,任何问题也难不倒我古嫦喜。”这话倒不假,因为她已想通了,有些问题还是别太执着得好,越是执着,自己的日子便会越难过。
苦了自己,也惹得朋友替她担忧,何苦来哉呢?
“太好了!妳能自己想通,那是再好不过的!”话说到此,周禹笙突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她娇女敕的柔荑,正经的瞅着她,“我……我有些话想对妳说,就……不知妳肯不肯听?”
看他这般慎重严肃的模样,古嫦喜不禁思忖,看来他现在所要说的话一定非常重要,既是重要的话,她当然得听,
“好啊!你尽避说,本姑娘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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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禹笙冷汗涔涔,一张俊脸更涨得通红,此时的他还真恼自己的不济,不过就是想表明自己对嫦喜的情意,这么简单的话他竟说不出口?
“下雨的,你很热吗?”该不会是中暑了吧?瞧他满脸通红,额头上还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迸嫦喜很天真的以为周禹笙中了暑气,因此才会头晕目眩,一句话老是说不清楚。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想对妳说……”
眼看周禹笙的话就要说出口,突然身后传来--
“周将军,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到宫里来不找我这主子,反而跑来与我身边的侍女搭讪;怎么,是否嫌时间太多,需不需要本王调派你戍守边疆?”闻人龙的口气中隐含一股非常炽热的怒火,言词问更充满嘲讽意味。
周禹笙一听是闻人龙的声音赶紧跪下,也理所当然的拉着古嫦喜一起行礼。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因一时疏忽,以至于未迎圣驾,还望大王能宽恕臣这无心之过。”
“起来吧!”闻人龙倨傲的挥了挥手,还霸道的从周禹笙手中抢过古嫦喜的小手,“今日周卿家入宫,应该是有要紧之事想找本王商议吧?”闻人龙目光凌厉地看着周禹笙,完全不理会古嫦喜的挣扎。
迸嫦喜挣不开他的手,心里可真是恼火极了!
气死她了!这男人近来不是老躲着她,就是对她极为冷淡,怎么今日竟如此反常?不只打扰她与别人的谈话,还无缘无故地紧抓着她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