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郝如意这辈子真注定要与闻家的人纠缠不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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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好几天,也被组长追杀了好几天,到最后郝如意还是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再度踏入那个她最不想来的地方。
凝视着那道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不曾改变过的红色拱门,郝如意感觉它就像是她与闻家人之间的一边界限。
她实在不想跨过这道界限,却又不得不,因为她母亲的坚持,同时也因为公司组长的坚持,逼得她不得不再重返旧地。
懊不该上前按门铃呢?这问题不知已经在她的脑子里头思考过几千几百次了,可恨的就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进去、不要进去?想了再想,好不容易她终于决定——算了!还是等明天再来好了。
怀抱着这鸵鸟心态,郝如意当真身子一转就想离开。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咦?这不是如意丫头吗?怎么?是手短腿软还是脑筋退化,连按个门铃叫人的动作也不会?”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郝如意不由得再一次深叹。
唉!她回来的这件事既然被林伯给发现,这下子想逃也逃不了,还是乖乖认命吧!
“林伯,好久不见。”呵呵!她扬起一抹苦笑,而且是非常无奈的苦笑。
“是啊!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见啦!”林伯这话可是回得咬牙切齿,就气这孩子薄情,就算她当真要表现她所谓的“做人的志气”,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老妈划清界线吧?
与郝如意的母亲伍含笑同时进人闻家工作的林伯,也算是从小看着郝如意长大的长辈之一,对这小丫头的心思又怎会不了解呢?
“呵呵!林伯,难道你不帮我开门吗?”虽然她也不想踏入里头,但人都已经被林伯给发现了,还能不想进去吗?
“咦,你不是要走了吗?既然要走,林伯我又何必多事替你开门呢?”现在她想进来.他老人家还不肯放行呢!
这根本就是故意刁难她嘛!
就是因为如此,郝如意才会更加坚定与闻家撇清关系的念头,这其中绝对包括眼前这位明明知道还故意装傻的老顽童。
“林伯,难道你没听过‘近乡情怯’这话吗?今天我会如此也算是人之常情,这应该不算是我的错吧?”这话郝如意可说得有几分薄恼,只可惜不能发作。
“近乡情怯?”哼!表话连篇,会相信她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个傻子。他林伯人虽然老,脑子可精明得很,怎么可能相信她连篇的鬼话?
不过,难得这丫头自己想回家,他总不能真狠下心肠阻止人家母女相会吧?“好吧!既然你都已经开口了,林伯帮你开门就是。”
“谢谢你,林伯。”吁——感谢你不再为难我这个晚辈,更感谢你终于肯帮我开门。
“甭谢了,还是赶紧去看看你好久不见的母亲要紧,她现在人就在厨房里忙着呢!你回来正好赶上帮她的忙。”
“知道了,林伯。”虽然林伯先前确实有为难她的事实,而且他说了不用谢,但郝如意还是开口说:“谢谢你,林伯。”
这谢可不只是为了开门这种小事,郝如意最主要的还是感激林伯在她不在母亲身旁的这段时间,对她母亲的关怀与照顾。
其实凭良心说,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对她们母女两人都很照顾。
也许就是因为太照顾的关系,才会让郝如意更加感到不自在;倘若他们对她们不要那么的好,她也许就能自在一点、随意一点。
当然,这不过是假设性的话,毕竟事实是难以改变的;既然难以改变,那她与闻家划清界线的决心,势必也会坚持到最后。
现在唯一等的就是母亲的意愿,只要母亲愿意点头答应跟她一起搬出去住,不再坚持死守闻家、为闻家人做牛做马的誓愿,她郝如意这辈子便能如愿的月兑离闻家庇护的阴影。
只可惜,她母亲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就因为太过传统,她想达成这心愿,恐怕是遥遥无期。
第二章
因为口渴,想到厨房冰箱拿瓶冷饮解渴的闻显达,大老远的就闻到一股麻油掺和着米酒的香味传来。
“嗯,好香啊!”照这香味判断,那锅子里头的食物应该是……“姨,你在煮麻油鸡,对不对?”
“是啊!少爷,你的鼻子好灵。”呵呵!从小就是这样,不管她煮些什么,少爷总是一闻便知;也不知是他的鼻子太灵,还是她所煮的东西太过一成不变的缘故。
“说到鼻子灵这件事,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想到那个人,闻显达很自然地露出一抹微笑。“我想我的鼻子再怎么灵也灵不过她才是。”与她的鼻功相比,他闻显达的鼻功又算得了什么,她厉害到连几里外谁喷了香水都能闻得到,甚至还夸张地猛打喷嚏、猛流鼻水。
想到此,闻显达不由得想起那段几乎被他遗忘的往事。
还记得在他读高三的那年!
那次可是闻显达第一次带女性朋友回家,恰巧被老爸撞见;基于待客之道,老爸便开口留那位朋友在家里用饭。
席间主客三人聊得还真是愉快,谁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阵打喷嚏的声音,待他回头一瞧,方知原来是刚从学校下课回家的郝如意。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闻显达最喜欢的就是找她斗嘴,最爱看的就是她斗输之后气嘟起嘴的模样。
碰上这等情况,可想而知闻显达定是不肯放弃这糗她的绝妙机会。“哇塞!如意你的鼻子好红喔!红得简直可与猴子的相互较劲。”
这句话所引发的效果还真是惊人!
只见郝如意当场气得脸色愀变,双拳握紧,那眦目欲裂的狠劲就像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很不幸的是,她那张吓人的怒容完全被止不住的喷嚏给破坏,不只收不到吓阻作用,反而还增添几分可笑的滑稽,逗得在场所有的人开口大笑,其中笑得最为嚣张的不是别人,正是闻显达。
“哈哈哈!”正当闻显达捧月复大笑之时,突然一只黑色的皮鞋飞掠过众人的头顶,好巧不巧的投入他大笑的嘴巴中。
用口接鞋!这史无前例的惊奇景象,使得每个人张大了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幕奇观直瞧。
因为太过突然而疏于防范的闻显达,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嘴巴好像含着什么东西似的。
待他拿下一瞧,方知竟然是一只鞋!“郝如意,你真是没品.我不过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怎能用皮鞋丢人?”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包让闻显达无法忍受的是,她别的地方不丢,偏偏往他的口中塞,这种事他怎能忍受!
“没品的人总比那些喜欢对人落井下石的坏人好得太多了。哼!郝如意冷嗤一声,也不管在场三人会怎么看她、说她,悻悻然地转身离去。
那目中无人的倔傲神态,更教闻里达气得牙痒痒;若非当时还有他的朋友在,他早追着那傲慢的女人去问个清楚明白。
事后,闻显达才从伍含笑的口中得知,原来郝如意从小就对香水过敏,只要有人身上喷有这种“致命的毒物”,就算相隔再远的距离,她也无法忍受。
很不巧那天他带回来的女性朋友身上,正好有她最致命的弱点。
对于这件事,闻显达也曾亲自向她道歉,哪知那个坏脾气的女人不肯接受他的道歉也就罢了,还过分地摆出一副睥睨的神情对他说:“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跟一只猪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