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妙芳领命,赶紧下去准备。
“小姐可需要妙元留下来伺候你沐浴包衣?”
“你说呢?”这问题根本是自问,想她与她们相处也算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她的习性妙元怎可能不懂。
“唉!小姐,你这样可会让妙无感觉自己怠忽了职守。”身为仆佣的她们,生来就是服侍主子的命,哪曾像现在这般,整天闲散得几乎可以抓蚊子来逗着玩了。
“你若真觉得有愧于我的话,那不如……”她眼神一溜,邪佞恐怖的笑靥再现。
一看小姐又摆出这样吓人的神情,妙元赶紧机灵地转念道:“我看我还是下去帮我妹妹多烧些热水好了,就这样了,小姐你自己随便啊!”
“喝!溜得倒挺快的嘛!”瞧瞧这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她自己一人,武探春才放下在人前所戴的假面具,现出一脸惆怅的表情。
算算她来这年代也快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老爸可好,哥哥们可好,故乡的一切是否有变?
她拥有一个能力了得的父亲,和四个了不起的哥哥。
老爸武士豪,可是全国武术协会的总理事长。
大哥武探高还曾经代表参加全世界武术竞赛,争了个季军的荣耀回来。
二哥武探山虽不像大哥曾代表国家出国比赛,不过论起他在警界的名声,可是响当当、不得了呢!
那些为民服务的警察们,个个都是在二哥爱心的教鞭下教导出来的成果。
三哥武探森则是家里最令老爸头疼的人物,他个性偏激,向来我行我素,从不管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如何。
对这样的儿子,老爸嘴里虽说懒得去管,其实心里还是割舍不下。也好在三哥还颇为争气,在白道上虽闯不出什么名堂,可在黑道却算是个颇有分量一的老大级人物。
四哥为人最狡猾,整天都摆着一张笑呵呵的表情对人,谁也模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奇怪的,他不管在白道或者黑道都相当吃得开,家里的亲戚或者乡邻间有人有解决不了的大麻烦,找他出面就没错啦!
而武探春自己则是家里去世的老妈不算,惟一仅存的女性。这样的情况可想而知,她必是家里每个人心里最爱的宝贝。
从小不管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好穿的,第一个抢到手的一定是她;为了保护她的生命安全,爸爸以及哥哥们更是把他们毕生绝学全都传授给她。
想起过往的种种,武探春不由得淌下泪。这辈子想回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可她就是割舍不下对亲人的思念啊!
为什么?为什么一场飞机失事的意外,会让她遇上这等不可思议的怪事?她的灵魂虽然没死,可这躯体并非她这正主儿所拥有的,就算真的有机会回老家,恐怕爸爸以及哥哥们也认不出她就是武探春了吧?
想着想着,她哽咽地低泣着,直到门板上传来阵阵的敲击声,她才赶紧抹于脸上的泪痕,摆出一脸的笑容,敞开大门欢迎自己正迫切需要的热水进房。
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她爽快地交代:“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水等明天早上起床再来收拾就好。”
蚌性较为严谨的妙元,还是不怎么放心,她才开口喊了声:“小姐……”
武探春立即一手抓着一个,往门外一推,“回去,回去,本小姐要安静的沐浴,顺便想怎么把明天给打发,你们就行行好帮点小忙,赶紧上床睡觉,少来烦我。”
听小姐都这么说了,妙元也不敢再多话,真跟着自己妹子的脚步,缓缓步回属于她们的房间。
这殊荣可只有她们姐妹俩才有喔!
一般正常的情况,身为主子的贴身婢女,晚上定要打地铺陪主子一起睡觉,但向来独立惯了的武探春偏偏要打破贾府的这项传统,坚持拒绝妙元与妙芳的陪伴,管别人如何去说,总之她小姐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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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兑光了衣服,坐在浴桶里净身的武探春,闭着双眼专心凝思自己的心事。
她胡思乱想,也没个清楚的头绪,除了思念自己的家人以外,还很顺便地把今天发生的种种过滤一遍。
突然,一张讨厌的容貌窜入她的脑中,想起那道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更是气闷得捶了下桶子里的水,激起无数的水花,溅得她一脸湿。
那人到底是谁?方才因为忙着应付老女乃女乃的种种问题,以致让她忘了向宝哥哥问清楚那男人的名字。
哼!等明天一早她就去问个清楚,定要问出个结果,顺便连他的生辰八字也模个一清二楚,这样她才可以……嘿嘿,扎个稻草人,天天诅咒那可恶的男人不得好死!
哼!谁教他竟敢不知死活地惹上她这难缠的野姑娘呢?活该!
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武探春几乎把满清十大酷刑也一起用上,全都摆在那可恶的男人身上。
这里头有抽指甲、剥他身上的皮、把他的四肢全部砍断、舌头割掉,跟着再剃光他顶上的毛发、划破他那张脸皮,让他丑得无法见人有苦无处诉。
哇,这也未免太暴力血腥了吧!这武探春的心肠还真是狠毒啊!
就在武探春想得不亦乐乎时,突然传来一阵阵骚动,听那声音好像来自大观园里的某一个方向,那地方正好是贾宝玉的住处,难道说……
好奇心十足,又爱凑热闹、好管闲事的武探春怎可能错过这场骚动,她身子一站,顺手拿了件外衣板在自己赤果果的身子上,走到门边正想打开门好探个究竟,谁知——
一个全身黑的蒙面歹徒恰巧经过她的房前,两个人一照面,黑衣人立即身手敏捷地掐住武探春的咽喉,低声威胁她:“不准出声,现在乖乖地给我退回自己的房间,走!进去。”
耙威胁她,哼!这男人算是她生平遇上的头一个。
武探春若真有心月兑离他的钳制,绝对是件轻而易举之事,不过她就是没这么做,还很乖巧地配合着他的威胁,安静地退回自己房间,镇定地看着他亲手关上自己的房门。
房门才刚被关上,就闻贾府总管的两个宝贝儿子贾仁、贾义两兄弟的声音,出现在她门外,语气慌张地交代着:“探春小姐,你自个儿小心一点,今晚有宵小闯入我们府中,若有异状,要赶紧大喊救命,知道吗?”
黑衣人用严厉的眼神给武探春一个警告,要她切莫轻举妄动,要不他一个用力就足以掐断她美丽纤细的颈项,让她连喊出声的机会也没有。
“知道了。”武探春毫不迟疑地回应,在还未模清楚这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之前,要她把他交出去,她比他还舍不得呢!
两个人不言不语地对视着,直到确定房外的贾仁、贾义已然离去后,武探春才伸手拨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大无畏地逼向他问:“你是谁?夜闯贾府所为何事?”
“你不怕我?”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一般女人若碰上这等状况,不是吓得浑身发抖,就是吓得开口直呼饶命,可瞧瞧这女人竟一点也不怕他,还大胆地问他所为何事,这像话吗?
“我为何要怕?做坏事的人又不是我,该怕的也绝对不是我才是,不是吗?小偷先生。”武探春双手抱胸,一脸调侃地反问他,还很不怕死地谑称他一声小偷先生。
“我不是小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被眼前这女人给看轻,更厌恶地排斥她叫自己的方式。
“你说自己不是小偷?”武探春用一双戏谑的眼神,缓缓地梭巡他身上的装扮。一身黑衣,脸上还罩着一块黑布,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人物,不是小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