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在他离家的前一夜,还曾听这丫头对他提过大牛就是教她“误会人家的孩子与弟弟”这番歪理的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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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石枉然,性命垂危!
冬阳万万也没想到大牛哥会为她带来这等不幸的消息!
听完之后,她面色惨白不说,连身子也摇摇欲坠,若非司马佾在她后头顶著,她可真要当场昏厥了事,也省得忍受这椎心之痛。
“现在我该怎么办?大牛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虽曾答应娘亲绝不再流泪,可在此时,要她怎能压抑那撕心扯肺的沉痛呢?
“我看……”
不等那个名叫大牛的庄稼汉开口,司马佾随即抢言:“先回家看过你娘的病情之后再说。”
“对!回家。”被司马佾这一提点,冬阳整个人才找回一点理智,她伸手就想牵起大牛的手往家的方向狂奔。
谁知一只大掌再次钳制了她的行动,当她万分不解的回头一瞅,司马佾才开口告诉她:
“我骑马送你回去。”
“噢。”心乱如麻的冬阳,无可无不可地呆点著头,心神一转才突然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对了!我得先跟夫人报备一下。”
“不用。”钳制她的大手依旧不放,司马佾直接以眼神暗示一旁的门房去帮他准备一匹骏马过来,“现在你的主子是我,只要有我的同意即可。”
“噢,也对。”此时心慌无头绪的冬阳是谁说谁对,她全无意见,只乖乖地当著听话的女圭女圭。
当门房牵来一匹骏马,司马佾当即领先跨上马背,再伸手拎起早已被母亲病危的讯息给吓呆的女人,一声“驾!”马匹随即向前狂奔。
而那个名叫大牛的庄稼汉就这么傻傻的凝视马蹄飞扬而起的尘沙,一头雾水的目送冬阳被那个俊帅挺拔的男子给架走。
那人到底是谁?冬阳为何如此听他的话?他与她之间到底存著何种关系?
对冬阳情有独钟的大牛,早已痴痴等她整整十年,眼看再过几天冬阳就可恢复自由之身,他对她的痴心等待也终要有了美满的结果。
可现在呢?现在的情况是否有变?他不知更不敢做任何忖度,只能无奈的把一切交予苍天安排。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是吗?
直到许久之后,冬阳方才忆起,“对了!大牛哥呢?我们怎把他独自给抛在哪里了?”
“这匹马驮不动三个人的重量,除非你无视你娘亲的病体,想陪他慢慢的走回家去。”
冬阳仔细一想,佾少爷的话虽然残酷现实,却也是个不争的实情,眼前的她根本顾不了这么许多,一心就只挂念著自己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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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马佾陪著冬阳一起回家不久,大牛也带著大夫一起出现在冬阳家里。
司马佾是不知大牛所请来的大夫医术如何,他只缄默的静看那位大夫一边帮冬阳的娘亲把脉,一边不断的摇头叹息,直惹得冬阳掉出更多的泪水,更惹得她的神情更加焦虑无助。
“大夫,你别净摇头啊!版诉我,我娘亲可还有救?需要什么样的药,就算是再贵的药材,只要能救我娘的病,我都肯花的。”就算要她再卖一次身才能挽救自己娘亲的病,冬阳也在所不惜。
“唉!请恕我无能为力,你娘的身体能拖到现在已然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现在……唉,还是赶紧准备她的后事吧!”正所谓神仙难救无命人,他虽是个大夫,能力却也有限;能救的他当然会救,可不能救的就是宰了他,他也束手无策。
大夫的话恍若一把尖锐的利刃,万分无情地刨挖了她的心,霎时她脸色变得全无血色,乏力的扑倒在娘亲的身上,大哭大叫著:“不要!娘,不要抛下冬阳不顾啊!冬阳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别这么狠心啊!”声嘶力竭的哀号,绝望的悲戚,让人闻来更感心酸哽咽。
大牛看冬阳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得一步上前想好好的安抚她。
可另一个人的动作却比他还快,一出手就紧紧的抱住那纤弱娇小的身子不放,低喃著:“先别这么难过,让我帮你娘把过脉之后,想哭再哭还来得及。”
司马佾的一番话,让冬阳死绝的心再次萌生一线希望,她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襟哀号的恳求:“少爷,救救我娘,求求你,冬阳知道你一定行的,对不对?告诉我,你一定行的。”
行不行暂不予谈,司马佾想先知道的是这女人到底能为她的娘亲付出多少?“倘若本少爷真能救回你娘的话,你能付出什么?”趁人之危也罢,趁火打劫也行,总之要他救人可以,不过得先谈好代价才成。
这些话司马佾说得毫无悔意,一双深邃的冷眸更是坚定的直瞅住趴俯在他怀中的冬阳不放,就等著听她的回答。
柔弱无助的冬阳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更不懂少爷想要些什么,只能咬紧牙关开口允诺:“只要少爷真能救回我娘的命,不管少爷说什么,冬阳全部肯依。”
这话一出,司马佾是一脸的深思,而那个始终插不上话的大牛,则是一脸的黯然神伤。
他是个男人,自然了解司马少爷这番话的用意,与他相比,大牛很难不自惭形秽,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离开这间屋子。
“很好。”既然已得冬阳亲口的承诺,司马佾当即坐在冬阳娘亲的身边,仔细的为她重新把脉。
在司马佾为自己娘亲把脉的这段时间,冬阳一颗心更是惶惶难安,她屏息以待,就怕连这最后的希望也毁之殆尽。
终于,等待的时间结束,司马佾只简单的对冬阳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说。”
说什么?目送佾少爷先一步离去的背影,冬阳的心中更是犹豫,她完全无法预料等在前头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命运?身为穷苦人家的女儿,哪有什么权利跟人谈什么命运?眄睐娘亲那张病恹恹的睡脸,她牙一咬,终于下定决心把一切的烦恼抛开,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医好娘亲的病要紧。
“娘,撑著点,今天就算孩儿会耗尽所有,也定要把你从阎王的手中抢回。”为了这坚定不移的信念,她义无反顾的跟随司马佾的背后一起跨出屋外。
就在这时,那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妇,竟奇妙的流下两串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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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看司马佾双手背在身后,抬头远眺灰蒙蒙的天空,冬阳胆怯的不敢开口问清楚娘亲的病情。
冬阳不敢开口,司马佾也不主动开口,更不转身。
他心思缥缈,心里就有一个怎样解也解不开的疑惑,对冬阳他到底抱著何种心态?
尽得玉面神医真传的他,当然有这能力可救冬阳娘亲一命,若论医德,他该不求任何回报,可他的心呢?
为何他会犹豫?
自问自省一番,他老得不到一个确实的答案,可该下的决定还是要下,因此他转过身,对著那一脸担忧恐惧的冬阳道:“我能救你娘的命,可我要……要你与我签下终身契,这辈子除非我赶你,要不你永远也不得离开我的身边。”
“我签,我答应签。”早有打算就算卖了自己也非得救娘亲一命的冬阳,根本毋需深虑,就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等我娘病体痊愈之后,冬阳会立即找夫人与她老人家重新签署一份终身契。”
“不!你错了!”司马佾一步欺近冬阳,以手挑起她的下额,逼她正眼与他对视,才缓缓的开口:“这次你的债主是我,跟我爹或我娘全无半点关系,所以日后你只需对我司马佾负责即可,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得违抗、不得与我争辩,在你心中必须凡事以我司马佾为重,这要求你是否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