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粘缇缨奸邪地转动水眸,佯装亲切地拉着佟贞代的小手说:“既然你外公不在,你就来陪我跟你舅舅两人聊聊天好了,就当打发时间。”
“好啊!”佟贞代一口就答应,跟着眼眸一睨,默问一旁的白震天是否有兴趣加入他们的行列。
白震天微笑地摇摇头,表示不要。
他外表看似平静,其实那双精锐的鹰眼,正紧紧地盯着粘缇缨以及林重申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不像佟贞代那般天真良善,更不相信粘缇缨那前后完全不同的态度,尤其林重申惴惴不安的神态更是让他起疑。
他直觉这两个人之所以会追着他们一起回来,绝对不单只是为了跟老爷子道歉这么简单,只是……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呢?
白震天虽猜不出那对夫妇想进行些什么计划,不过却清楚地知道他们定怀有害人的主意,只是他们所针对的目标会是谁呢?
林老爷子,或者是正跟他们聊得非常愉快的佟贞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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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一大家子人以林建貉为首,连同白震天五个人,快乐地待在客厅里看电视,并聊些国际大事。
对国际间的事一问三不知的佟贞代,惟一能做的就是嗑瓜子看电视,让她身旁这四位“大人”好好沟通,她在适时地补上几句,整个气氛倒也融洽和谐。
突然,林建貉话题一转,对着自己的儿子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儿子肯乖乖认错,做父亲的岂有跟他计较的道理?
“呃……”个性向来怯懦的林重申,除了自己的老婆之外,一生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位心机深沉的老爸,在他面前他总是抬不起头。“我……我……呃……”
“呃什么呃,男子汉大丈夫有话直说就是,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这个儿子是他心底最大的遗憾,想到他的怯懦他更是恼恨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振作一点,拿出一点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气概呢?
“爸爸,我……”
一旁的佟贞代看整个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赶紧抢着开口替舅舅说情:“外公,舅舅这次回来是来跟你认错的,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多嘴!”林建貉要听的是儿子认错的诚心,而不是外孙女的鸡婆。
“外公,你又说错了!您外孙女我可只有一张嘴巴,哪来的‘多嘴’?又不是怪物。”耍顽皮这招,佟贞代只在外公的面前用,而且是每用必灵,至今还未曾有过败绩呢!
“你这死丫头,外公说一句,你倒回了两三句,你真以为自己比外公厉害是吗?”林建貉拼命忍着,就是不想让自己笑出声音,可就是无法压抑嘴唇上勾的弧线。
炳哈!看外公嘴角都往上扬了,佟贞代更加肆无忌惮,“岂敢,岂敢,在老狐狸的面前,小狐狸怎敢兴风作浪呢?人家不是说姜是老的辣,我这根小小女敕姜,怎比得上你这根老姜,对吧?”
“哈哈哈!我看你这鬼丫头根本不是根小女敕姜,而是一条足以呛死人的小辣椒,外公甘拜下风,可以了吧?”唉!看自己的儿子,再看自己的外孙女,两个人年纪相差一大把,可能力却与年纪成了明显的反比,这让他怎能不感慨呢?“好了!今天就冲着贞代的面子,原谅你们夫妻,可是该还给公司的,你们可一毛钱也不能少喔!”
“当然、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粘缇缨不只笑得虚伪,还满口谎言。
哼!死老头!才一百多万而已,就跟他们如此计较,今天若换成那死丫头亏空,我就不相信你舍得如此逼她!粘缇缨咬牙恨恨地思忖着。
不过不急,只要过了今晚,老头能倚靠的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人,那丫头……哼哼!永远也碍不着他们了!炳哈哈!
一旁默默不语的白震天,一方面是不方便插手管别人的家务事,另一方面则在观察粘缇缨那个女人。
从那女人瞅着佟贞代的眼神中,他清楚地看出她眸中盈满的恨意,想来今晚就是她行动的时机,他在等,等着看她会变出什么样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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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铁桥垮下来,垮下来,伦敦铁桥垮下来,铁桥垮下来……”
“昨天我打从你门前过,你提着一个水桶往外泼,泼在我的皮鞋上,路上的行人笑得呵呵呵,你什么话也没有对我说,你……”
好吵!
躺在床上,手拿着一本书的白震天,拧紧眉头忍受隔壁房间传来的阵阵噪音,声音一声比一声还大,听起来那女人今晚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苞她住在一块,算算也差不多有二十来天,她的生活习惯,白震天大致也模出了个底。
知道她晚上容易发病,总会一个人起来闲逛;知道她沐浴时,总喜欢哼上两句,歌曲的内容就端看她的心情而定。
知道她对自己生活起居的要求不会很在意,却懂得体贴的配合跟她一起生活的所有人。知道她不爱说话,可当真开了口,就是满嘴的大道理。
在他白震天的面前,佟贞代是个沉静温柔,非常懂得料理家事的女人,而且还煮了一手好莱,每道菜都能抓住他的胃;而在她外公林建貉的面前,她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惹人怜爱的小调皮,口齿伶俐、出口不饶人,就连林建貉那只老狐狸也拿她没辙。
这一想,白震天才发觉那女人还真的有多层的面具,让他搞不懂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是温柔娴淑懂得料理家务的她,还是调皮捣蛋总喜欢跟她外公斗嘴斗智的小精灵呢?
“哎呀不得了,这个真糟糕,我的火鸡呀!怎么不见了?快点找一找,快点找一找,我……”
又换另外一首了,每一首的节奏都非常的轻快,看来她今天晚上的心情确实非常的好。
想起她心情好这回事,白震天不由得又想起粘缇缨那女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女人心思诡异,肯定暗中怀有某种不轨的企图,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把那个女人赶出佟贞代的生活之外,这样才能确保自己雇主的安全。
可苦无实证,这个家又轮不到他来做主,所以当他知道林重申夫妇要在此住宿一夜时,他整个人的精神都无法放松,就怕那个爱唱歌吵人的小女人会发生什么意外。
可听听,她本人可真是惬意,唱起歌来声音比平时还大,一首接着一首,用那可怕的破锣嗓子骚扰住在隔壁的他。
真是……一个不知死活、不知好歹的笨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干吗替她操心?她与他之间的协议根本不包括这一项,不是吗?他不过是假扮保镖,为什么要担负起真正保镖的工作?
一个接着一个的为什么,不断地在白震天脑中窜绕,他攒紧眉头一次又一次地逼问自己,可就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她的善良?狗屁!天底下比她善良的女子多的是。
因为她那手好菜?才怪!想他白震天虽然挑食,可也是个随遇而安的男人,要不每当他出任务时,岂不是要饿死自己?
还是……突然,白震天回过神来,惊觉到事情有异。
怎么回事?聒噪的歌声怎么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对劲!很不对劲!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白震天一把丢开手中的书,倏地从床上弹起,二话不说地往房外冲,打开房门往外一看——
“林重申,你在贞代的房门口做什么?”不该出现的人意外地出现,白震天更感觉到事情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