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光镜仅只一面,抢夺之人却在万数以上,你争我夺所造成的可怕后果,单凭想像也能清楚。腥风血雨算是小事,丢了性命也只能说是人性贪婪所致,可若为了此面镜子而造成政局的不安,这可就是祸国殃民的大事了。
就为了消弭这场祸端,臣才会斗胆建言,请王爷亲自将这面镜子收纳为皇室所有,这一来不只能彻底解决夺宝之祸、更能助王爷稳固江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朱胤席听完李善才的一番分析后,当真认真考虑起来,不为光镜的奇效,就为稳定日月王朝的政局。“李卿家是否知道这光镜现今流落至何人之手?”
“根据可靠的消息,此光镜现时为关家之后裔所收藏。王爷出宫取镜时,切记须连同关家后裔一起带回,还有,千万不可伤她分毫。”
“此话怎讲?”死物易得,活物难索,还不能伤她分毫,这可就让人想不透是何道理了。
“这……”该说?不该说?李善才踟蹰不定,经过片刻的考虑后,终于决定将真相全盘道出:“光镜是面具有灵性的镜子,它会自己找主人,且找的都属女性。要想获取它的奇效,强取是行不通的,唯有借由它所寻之主心甘情愿的奉献,才能成事。”
直接一点的说法就是抢夺光镜中,还掺杂了男女感情的纠葛,这让朱胤席对此起了更加浓厚的兴味。
“好,就依卿家所言,本王立即起程会会这面光镜的主人。”
一席话,使夺镜之争变得更加白热化,除了武林世家、王公贵族外,连日月王朝也将加入这场争夺之战,关家后裔会如何应付呢?
※※※
必盼盼,光镜现时的主人。
在别人眼中光镜也许是面宝镜,可在关盼盼心中,光镜却是一面至恶的邪镜。
只因关家为这面镜子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大到让她恨之人骨。
必家因这面镜子而兴盛,却也因这面镜子迈向灭亡之途。
必盼盼的父母为它而亡,家因它而破败,她也因它而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纤纤玉指抚弄着手中的光镜,关盼盼对它的感觉是万分矛盾,只因它的好,同时也因它带给关家的祸害。
扁镜的好,因为它有着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过去双亲总喜欢拿着这面镜子逗她玩,从镜子里看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幸福情景。
而光镜的坏就在于它为关家带来的灭门之祸,一夕之间,关家尽毁。
想起倒卧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父母,他们一心挂念的还是这面该死的镜子,爹娘要她保护这面镜子,逼她承诺千万不可以将它遗落。
回忆至伤心处,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直淌,水汪汪的大眼倏地进裂出愤恨的火光,关盼盼心一狠的举起了它,欲将它一把摔碎。
“小姐,不要!”一旁服侍的小青看她家小姐如此冲动的举止,赶紧上前抢救那无辜的至宝,“难道小姐已经忘了老爷与夫人临终前的交代?”
忘?她怎忘得了!“我没忘,只是……”她心中的恨意容不下它的存在啊!
“小姐,不要再哭了,哭多了会伤身的。”看小姐哭得如此伤心,她心里也跟着难过。跟在小姐身边的这几年,小姐为这面镜子所受的苦,她看得最清楚;纵然清楚,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陪着小姐走一步算一步。
“小青,我什么也没有了,没了家,没了爹娘,甚至连将来也不敢妄想,难道我就注定这么孤伶伶的过一辈子吗?”关盼盼心里盈满了不甘,她恨,恨这面镜子带给她的不幸,她想甩月兑,却连甩月兑的权利也没有,这教她情何以堪!
“不会的,小姐。”小青急切的安抚自家小姐,“小姐是如此善良,小青相信老天是有眼的,她一定会保佑小姐,赐予小姐一个幸福的未来。”
是吗?关盼盼对自己丫环所说的话不寄予任何希望。
倘若老天真有眼,她那心性仁兹心的爹娘就不可能惨死刀下,再说这世间没人比她更了解光镜的效用,只要她身边带着它,这辈子就注定跟幸福绝缘。
“小青,我想出去走走,这边就麻烦你代为收拾。”心情烦躁不堪的她,眼前唯一的要求就是一个独处的清静,其余的,她是再也不敢奢望了。
※※※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关盼盼独自一人徘徊在西子湖畔,欣赏湖面风光,远眺青翠山脉、足踏碧绿青草,心情倒也开朗几分。
正当她恣情享受大自然的优美情景时,倏忽从四面窜出五个黑衣大汉,将她团团围住,进退不得。
“你们想做什么?”看他们步步进逼,关盼盼面有困色,心中更是忐忑难安。
“吾等绝无冒犯关姑娘之意,只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想请关姑娘过府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请这字眼实在用得过分虚伪,关盼盼不信,更心知若直接拒绝铁定遭掳,当今之计唯有虚应一番,再寻机月兑逃。
“南宫世棋。”
又是他!听到南宫世棋的名字,关盼盼不由得暗自咬牙。
想他从她十五岁就开始纠缠,直到今日依旧不肯罢休,不论她走到哪里,他的人就跟到哪里,这般不肯死心的纠缠,真让她厌烦至极。
“既是南宫公子好意邀请,盼盼理当赴约,只是目前不太方便,不知各位英雄能否给盼盼一点时间回住处带丫环一起同行?”
“不用那么麻烦。”话落,黑衣大汉随即出手就要捉人。
必盼盼见自己拖延的计策无效,又看他们想出手捉人,赶紧转身拔腿就跑。可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如何斗得过他们,眼看她就要落入对方的魔掌中,倏忽,一道昂挺的身影出现在关盼盼眼前。
“壮士,救我!”一看陌生男子出现,关盼盼也不管对方是狼是豺,直接躲到他背后寻求庇护。
陌生男人都还来不及开口,那如影随形的黑衣大汉已然出现在他与关盼盼眼前,“南宫家的事谁敢管?让开!’,
只要是武林中人,谁不知南宫世家的大名,更无人敢与之为敌。
喝!听这口气多狂妄自大,南宫家就了不起吗?人家愈是不要他管,他就偏要管,看谁能奈地何!“如果在下不让呢?”他问的挑衅,眼神更是犀利的瞅着眼前这几名大汉。
“自讨苦吃!”语毕,一场争斗随即展开。
以一对五的战局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关盼盼心里直着急,就怕这名壮士会因为她而受牵累。
一刻钟后,事实证明关盼盼的担忧是多余的,只见那五人被男子打得落花流水,逃得更是狼狈,她才安了心,赶紧上前朝陌生男子福了福身,“感谢壮士肯伸出援手,奴家永志不忘壮士的这份恩泽。”
“姑娘客气了,不过是点小事,不足挂齿。”他之所以会救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只是没有言明罢了。
既然不足挂齿,那是最好不过。“那就此别过。”话落,关盼盼真转身就想离开。
这样就想走,可能吗?不让她有跨出脚步的机会,他纵身一掠,挡住她的去路。“姑娘难道不觉得你这样的举止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不懂感恩、过河拆桥,当属不义之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我已经跟壮士道过谢了,不是吗?”她俏丽的容颜冷了几分。
不是她不近人情,也非她不懂得感恩,而是这几年下来所累积的经验告诉她,任何人想接近她皆必有居心,目的就在于她身上的光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