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妮!”康旭泽怒喝了一声,迈开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抓紧。
他认真的看著她的双眼,“静妮,告诉我好吗?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牛气?我没有刻意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诅咒这种事的,一开始,我怕你会嘲笑我,才没有和你讲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是针锋相对的状况。”
“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她笑著,好似不经意的问。
“后来我以为你跟家里都这么熟了,一定会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和你解释。”而且他到现在也还不明白,到底规矩跟诅咒有什么不同,值得她这么生气?
“喔,那我现在知道了。”她眨动著大眼睛,将一直拿在手中的西装举到他眼前,“你到底要不要试衣服?”
“白静妮──”他不禁发出一声怒吼。
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一种几乎要失去她的恐惧深深的笼罩住他。
她轻撇了一下嘴角,将手中的西装丢回床上,抬手挖挖耳朵,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我知道我叫白静妮,你不用这么大声。”
“静妮,你到底怎么了?”康旭泽颤抖著双唇,不,是颤抖著全身,绝望的看著她。
她变了,又变回了以前的她,两人像是陌生人一般,没有了亲密跟信任感,明明她就站在眼前,心却离得很远。
他松开一直紧抓著她肩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你在生气,却不肯告诉我生气的原因,你知道不知道你笑得很丑、很难看?你知道不知道我看著你的笑容心里很疼?”
白静妮望著他一步又一步的远离自己的视线,想说什么,但是话却梗在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现在她就是问不出口,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相信,就算问了,他就算回答了,也不能解决她心中的不安。
“如果你觉得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娶你是个错误的话,我向你道歉。”虽然后来是因为爱她,但这个开头是事实,如果她介怀,那也没什么好说了。
“道歉有什么用?!”
“如果你觉得道歉没有意义,也真的不想嫁给我的话,那我们的婚礼取消,还有,你家的房子根本没有被卖掉,是我和你爸妈串通好唬你的,你随时都可以回去住。”
康旭泽做的这个决定让他的心滴血,但是他却不得不如此,他希望她可以快乐,不希望未来的五、六十年她都用这样虚伪的笑脸来面对他。
她这样虚伪的笑,会比他失去生命更叫他不舍。
惨然一笑,他已经退到了门口,“你放心,育幼院的重建计画不会中止,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很抱歉因为我的自私让你痛苦,离婚协议书我会派人送去给你,再见。”
转身,他打开房门走出去,关门,动作艰涩,四肢发抖。
他这一生的最爱,可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强忍著眼泪?
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白静妮的眼中淌落。
她气自己为什么不挽留,不是说即使委屈自己,只要能让他避开诅咒就该留下?那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但她怎么能骗自己?!
知道诅咒的事情后,她的心放不宽,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在心里留下疑问──这是真心的吗?
他们俩回不到从前了,连他都看出她虚伪的笑,还怎么能结婚?就先这样吧,剩下的以后再说……如果还有以后……
眼泪肆虐,顺著她的脸庞滑落胸前,湿了她身上穿著的婚纱,她木然的将婚纱月兑掉,摆放到床上,然后收拾衣物。
望著收拾好的行李,她的眼泪终于止住。
拎著行李袋走出房门,下楼,眼神直勾勾看著前方。
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所以她要离开。
正在一楼大厅指挥佣人打扫的康母奇怪的迎了过来,“儿媳妇,你拎著行李要去哪?蜜月旅行要等到你们婚礼之后才能去的,你不会是想提前度蜜月吧?咦?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哭过了?是不是旭泽欺负你了?不用怕,告诉妈,看妈帮你把他打成残废!”
康母一边说一边抓著白静妮,打算把她带回楼上,但是白静妮却淡淡的把她的手拨开,接著低声道:“抱歉,伯母,我没有这个福气当你的儿媳妇了。”
“什么?!”康母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你说什么?!”
白静妮没有心情和她多做解释,拎著行李便快步冲出别墅。
康母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突然拔脚往楼梯冲,“康旭泽,你这个混蛋小子给我滚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欺负我儿媳妇了?”
***
白静妮家的房子果然还保持原来的样子,无处可去的她茫然的回到自己家,用原来的钥匙打开房门之后,惊讶的发现她爸妈也回来了。
原来她爸妈是特地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听到她说婚礼取消时还臭骂她一顿,为了失去那么出色的女婿而懊恼。
不过看到女儿的憔悴脸色后,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躲起来打了一通电话给康旭泽,得到确切的消息后,两人差点又郁闷死。
好在康旭泽非常大方,明确表示,当初跟他们串供唬女儿房子被卖时,给了他们一千万作为聘金,现在这笔钱他绝对不会要回。
眼看没有婚礼可参加了,又怕女儿因为他们骗她的事跟他们算帐,干脆又包袱款款的连夜坐飞机闪人。
虽然他们闪人了,还是会有别人出现,就在两人逃胞的当天,白静妮的死党楚秋琳出现在白家门口。
按门铃后老半天,白静妮才顶著熊猫眼打开大门,吓得楚秋琳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哪,静妮,你什么时候和熊猫结拜当兄妹了?”
白静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外表一向娇俏可人的楚秋琳除了皮肤变黑一点之外,没有什么不同。
她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迳自转身回到客厅,懒懒的往沙发上一躺,疲累的闭上双眼。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睡意,明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熬夜对肚子里的孩子非常不好,但还是睡不著。
她不想承认是因为已经习惯一个男人的怀抱,所以才会在孤单一人的时候睡不著。
无人招呼的楚秋琳热门熟路的背著大背包走进来,卸下背包后往旁边一丢,大剌剌的坐到好友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伸手拍了拍死党的脑袋,“喂,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再两天就要当新娘子了,你这副德行怎么当新娘子呀?”
“取消了,婚礼……取消了。”闷闷的,声音无力。
“取消了?!”楚秋琳尖声大叫,“白静妮,你打电话跟我说要举行婚礼,要我回来当你的伴娘,我才千里迢迢从南非赶回来,现在却又说婚礼取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今天不讲清楚,你就别想活了!”
什么叫臭味相投,意思就是两个女人脾气发作起来的时候同样泼辣,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女人会结为死党的原因。
“他娶我,是因为一个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你说清楚点。”一听到诅咒两个字,楚秋琳的精神就来了。
“是一个关于头发的诅咒,因为我剪了他的头发,他就要娶我,否则……就会死。”眼角悄悄的流下一行泪。
这两天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嫁给他,虽然他都这么说了,但她又不想他死,心里很挣扎。
“哇,这么邪?!”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便很难乎复,她兴致勃勃的将死党从沙发上拖起来,接著把脸蛋凑到对方眼前,无视她脸上还淌著泪,“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