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眉虽然生气自己儿子的无礼,可想到那日的情景,她的心里也愧疚难安。而会造成她不安的原因,是因为她想通了整件事,知道自己被人陷害,虽几次想开口向丈夫承认自己愚蠢的行为,却又不敢开口。
而今面对儿子的质询,她知道事情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在丈夫及儿子期盼的目光下,她缓缓的坐起身,跟着小心翼翼的开口:“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我在黄妍丽的鼓吹之下,抱着无比的好奇心,偷偷地跑去见那个名叫楼雨寒的女孩,跟着我们就……”
听完母亲所有的话,端木嵘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乍听之下,所有的对话确实都没有任何不当的地方,可是深深了解雨寒的他,却可以清楚的知道,黄妍丽那番话足以造成雨寒怎么样的心情转变。
“妈!你知道吗?你害惨了我!”端木嵘语气悲戚地道。现在的他不只怨责母亲的多事,更恨不得杀了自己。
因为知晓所有事实的真相后,他随即可以猜测到加油站的那一幕应该也是经过策划,要他误解雨寒的。
懊死的他!懊死的黄妍丽!而最该死的是他!
不行!他不能这样就放弃雨寒,他不甘心啊!就算要他在雨寒面前自杀谢罪,他也势必要挽回雨寒对他的感情。
“儿子,你想去哪里?”看到儿子飞奔而出的身影,端木家的两位长辈异口同声的问。
“我去找回属于我的女人。”是的,雨寒原本就属于他,哪怕必须付出一切,他也不惜要再夺占她的芳心。
“唉!你说我们这个孩子的个性到底像谁啊?”感情历久弥新的老夫老妻,心有灵犀的互睨着彼此,共同问出这已经不知问过几遍的问题。
“当然是像你!”相同的答案,令两人爆发出喜悦自得的笑声。
***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了三年。
这三年来,端木家是一片愁云惨雾,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欢笑。若想追问详细的原因,势必会惹出男主人愁苦的表情、女主人愧疚的神情、和端木嵘一脸的悔恨。
持续不断的烟雾,已经是端木嵘出现时必有的现象,只要有他的存在,轻袅的烟雾就会紧跟着出现。
因为端木嵘总是不停地抽着烟,像是要藉以排解什么似的。
不曾断过的烟雾再次升起,他曾经有过的狂肆神情已然转变成眉头紧锁、沉稳内歛的稳重模样,眼神中的悲戚却是三年如一日,不曾改变。
在父母亲强制的命令之下,一个月有四天,端木嵘必须这么心痛的度过,只因为这四天的空闲时光,根本无法让他休息,只会让他不断的忆起自己曾经铸下的大错。
想起三年前的那一日,当他知道了所有事实的真相以后,便怀抱着一颗愧疚焦急的心,一路飞驰到楼雨寒的住所。
哪知他到了之后,才知早已人去楼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查探的讯息,和楼雨寒之间的联系就彷若断了线的风筝,让他毫无踪迹可循。
雨寒,你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我这样倾尽全力,还是无法寻到你的踪迹?
无尽的悔恨,让他年轻俊挺的模样增添沧桑,更让他从此忘了笑是怎么样的表情。
“唉!才刚早上而已,这一天可还有得熬,算了,还是喝杯酒,解解闷吧!”
他喃语着从房间中的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却连杯子都还来不及拿,手中的酒瓶就已被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父亲给夺走。
“爸,还我。”望着自己唯一能倚靠的东西被人夺走,端木嵘不悦的伸手想取回酒瓶。
“不行,你忘了三年前差点酒精中毒的事情吗?”他实在是怕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再次傻气的自残。
“我保证自己会节制,绝不再重蹈覆辙。”为了取回酒,端木嵘马上开口保证,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视他的心情而定。
往常碰到这种情形,端木隽都会束手无策,但今日他可是有备而来,才不怕儿子的反覆无常。“好!要酒可以。不过,现在我手中有一项你最想要的消息,还有刚刚从你手中夺来的威士忌,两样任你挑选。”因为手中拥有致胜的筹码,端木隽的脸上有着三年来少见的轻松神情,“对了!我忘了追加一句,那就是两样之中,你只能挑选一样。”有了好心情之后,他开始有捉弄儿子的兴致。
罢开始端木嵘听不懂父亲的话意,等他真正的想通之后,立刻不敢置信的紧扯着父亲的手臂,狂喜的追问:“爸,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有了雨寒的消息?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不要再捉弄我了!”紧张的心情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屏气凝神的等待答案。
端木隽慈祥的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看着儿子脸上的焦急表情,终于不忍心再继续捉弄他。他缓缓的点了下头,同时轻扬手中的纸片。
“给我!”不等父亲亲手交付,端木嵘已先一步的抢下他手中那张代表讯息的纸张。“这是什么?邀请函?老爸,你是不是在逗着我玩?”不懂这张邀请函的涵义,端木嵘懊恼的大喊。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雨寒的消息,那这张邀请函你就不能丢掉,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出席。”如果不是跟发邀请函的主人有着多年深厚的交情,这个讯息根本就不可能传到他耳里。
至于一切的缘由,还是等他们年轻人见面之后,再去沟通了解吧!
案亲的话不容端木嵘有所怀疑,虽然他搞不清楚这张邀请函和失踪的雨寒究竟有何关连,但他决定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第9章(2)
一样令人烦躁的场景,一样惹人厌倦的交谈内容,早早就出现在宴会上的端木嵘几乎失去所有的耐性,他懊恼的猜想这或许是父亲骗他出门的一种手段。
如果是的话,那他真的会气疯了!到时就算会被冠上不孝的罪名,他也要大骂父亲几句方才甘心。
就在端木嵘心烦气躁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是朝阳!竟然会是朝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敢置信加上狂喜的心情,让他昂首阔步地走近他。
他相信只要见到朝阳,就势必能够见到他的姊姊雨寒。
就在端木嵘差点就要迎上楼朝阳的时候,突然宴会的气氛一转而变,所有与会嘉宾纷纷群起鼓掌欢迎今日宴会的主人翁出场。
“这未免太过招摇。”端木嵘虽然不屑的轻哼,但还是好奇的抬头一望,霎时他彷若变成雕像般无法移动分毫,就这么痴傻的望着步下楼梯的一对男女。
男的气势凌人,泛白的发丝代表着他人生阅历的痕迹;他带着笑容,望向那名执着他的手、跟他一起出现的女子。
她的美足以震撼住所有在场男女的心,可她脸上强装的笑容,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怯懦。
这样的表情不但没有稍减她的美丽,反而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跑错地方的胡涂精灵,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怜惜她、呵护她。
望着那个身穿象牙白削肩长礼服的女子,端木嵘不只哑然无声、无法动弹,更眩目于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心里想的是:她变了!
但这只是因为外表那豪华美丽的包装所致。
由她脸上掩藏不住的怯懦神情,让端木嵘清楚的看出,他倾心所爱的女人依然没变,这让他的心更加的激荡不已。
此时的他已经忘了楼朝阳以及在场所有人的存在,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他的心正不断的发出呐喊:走近她!靠近她!抢回属于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