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PUB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骆仕垣皱起眉头,她不认为在这里会有所谓的新好男人。
会出现在此的男男女女恐怕都跟她一样,只抱着玩玩的心态,不会有人真心去爱上某人。
其实这样也好,她所诉求的也不是永远。
“仕——”见到她的警告眼神,王俞文改口道:“汝心,如何?有没有看到觉得有点动心的?”汝心是她临时替仕垣取的名字。
很难!骆仕垣不想坦白说出。她从小习惯当男生,也把自己看作是男生,又跟着她两位外型俊秀的堂兄一起长大,真能让她看一眼就动心,心里怦怦跳的男人恐怕少之又少。
“文文,我不认为这是好主意,在这里我只觉得好吵,耳膜都快被震破了。”骆仕垣必须努力吼着,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传进王俞文耳里。
“我看妳根本没用心在看,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又想反悔了?”王俞文瞪着她。
“我不是想反悔——”
“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给妳看?我要怎么证明?”她莫名地看着好友。
“很简单,妳看见那边穿著墨绿色西装的男人吧?他看起来是个高档货,妳去向他搭讪吧!”
“妳在开什么玩笑?要我去向他搭讪?”骆仕垣瞪圆了眼。
“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来这里钓男人啊!”王俞文不明白人都到了这里了,她还在犹豫什么。
骆仕垣壶不是犹豫或想反悔,只是要她去找男人搭讪,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算了,既然都和王俞文来到这里,她就有决心要踏出这一步,不管对方反应为何,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咬咬唇瓣,骆仕垣挺直背脊,走出她人生二十二年来的第一步,也踏向她未知的人生……
闵怀宇低头看了手表一眼。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和他约好要见面的朋友怎么一直不见踪影?替自己又叫了一杯饮料,闵怀宇才想起身离开座位,突然他后方传来有人争吵的声音,他纳闷地回身察看究竟,一个娇柔的身躯就这样毫无预警跌向他,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扶住她,却发现她的后脑勺被人用酒瓶打伤,正汩汩地流出鲜红的血水。
“哇!出人命了。”有人发出惊吼声,接着PUB里乱成一团,逃的逃、叫的叫,现场一片混乱。
“不,不是我的错!是她,是她抢定我的丈夫,是她先对不起我!”动手打人的妇人面色灰白,一面说一面往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喂!”手扶着受伤的陌生女子,闵怀宇简直不敢相信那伤人的妇人就这样逃之夭夭。
“好痛!我没有……是她认错人了。”骆仕垣但觉一阵昏眩,挣扎地说。
她怎么这么倒霉,不过才和对方说了一句话,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攻击,还说她抢了她的丈夫。
不行,头好昏,又好痛,她快要支撑不住了,文文……
“妳——”
“我有朋友,她……”话未说完,骆仕垣身子一软,昏厥在闵怀宇的手臂里。
“喂!喂!”闵怀宇叫唤着,见她不省人事,连忙抱起她往PUB外走,准备送她就医。
待因一时月复痛而上厕所的王俞文走出洗手间,只见PUB里一片混乱,却不见好友骆仕垣的踪影。
在她上厕所期间,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骆仕垣在一阵刺鼻的药味中醒来,一睁开眼她随即皱起小脸,感觉到阵阵抽痛正由她的后脑勺传来。
然后她很快地想起自己在PUB里发生的事,有个妇人攻击她,硬是指控她抢她的丈夫、诱惑她的丈夫。
这种罪名扣在她这个多年来第一次回复女儿身的人身上,未免太好笑。
不过她下手可真狠,居然用酒瓶打人,莫名其妙地打得她头破血流,痛死人了!
“妳醒了,头还会痛吗?”闵怀宇原本坐在一旁看杂志,听见病床上传来她的痛吟声,立刻放下杂志走向她。
废话!都头破血流了,还能不痛吗?骆仕垣瞪着他没有回话。
闵怀宇不在意她的沉默,反而主动替她倒杯茶水,递到她面前。
“需要我扶妳坐起来吗?”他一手端着纸杯,另一手不等她答复,便将她扶坐起。
接下纸杯骆仕垣仍然一言未发,她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送她来医院,也知道自己应该谢谢他。
但看着他俊俏的脸庞就俯在她眼前,浓密有型的黑发衬着他的笑眼更加出色,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她相信文文要是在场,一定会这么认为。
而想起文文,又让她想起那句话:既然妳都决定一生当个男人,那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又何妨?
如果她任性的对象是他……突然脑中冒出这个想法,连骆仕垣本人也吓了一跳,她承认这个想法颇让人心动,因为就外型而言,这男人称得上是高档货,而思及他居然没将受伤的她置之不理,就这一点看来,证明他还算是有良心的人。
只是她要用什么方法,待在他身边一段时间?
“妳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身上连证明她身分的证件也没有,见她这样不言不语,闵怀宇突然有种自己揽上大麻烦的感受。
而他这番话却让骆仕垣灵机一动,她不妨就谎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在丧失记忆的这段期间和他在一起,然后等老大蜜月回来,她再悄悄离去……
这会是个好方法吧!骆仕垣睁着又大又圆的眸子静望着闵怀宇,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对这男人动心,但她愿意一试,至少这方式绝对比文文要她随便找个男人搭讪,然后莫名其妙地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方式好太多了。
“妳待在这儿,我去找医生来。”见她一直沉默着,他快疯了。
“不,你不要去找医生来,我没事。”见他转身想走,她连忙开口叫住他。“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闵怀宇点点头,瞧着她俏生生的漂亮脸蛋,老实说,她是个很让人心动的女人。也难怪那个有妇之夫的男人,会想拋下妻子和她在一起。
“那么你一定知道我是谁了?请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是你什么人好吗?”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的样子。
闵怀宇没有回答,他像是被震傻了,接着才大步冲出病房,大叫:
“医生!”
“大哥,你说你要把她留在这儿?”闵唯真一脸诧异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头上还缠着绷带的陌生女子。
“没错!唯真,她失去记忆,所以记不得她的家在哪里,暂时先让她住在这儿,等到她恢复记忆——”
“等她恢复记忆?那要是万一她永远都想不起来呢?”闵唯真就事论事道。
不是她泼大哥冷水,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大哥这样糊里胡涂地把这来历不明、身分不清不楚的陌生女子带回来,天知道她的存在会不会是个大麻烦?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而向来沉稳的大哥,从来不曾如此冲动行事,肯定是这陌生女子长得太漂亮,连大哥都不免有些动心吧!
“医生指出她的失忆可能只是暂时,不会是永久,这段时间我自然也会请人调查她的身分。”闵怀宇转而对着一直没说话的骆仕垣安抚道:“妳放心,不用太多时间,我就会找到妳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