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爵默默无语,这次他决定听听杜娟的心里话,因为他真的忽视她太久。
“我要我的自由,我不想因为脸上的伤疤,一辈子成为你的责任,却失去我一生的自由,就连爱人的自主权也没有,这对我好不公平。现在我再给你一次选择,子爵。”杜娟又是这一招。
“说吧!”
“我把菲菲从这儿推下去,你会心疼吧?”杜娟又一次拉了拉夏菲。
“我会。”唐子爵知道自己不能有半点犹豫。
“你可会痛不欲生?”
“我会。”仍是肯定用语。
“甚至陪她一起死?”杜娟挑起眉毛,见夏菲眼里乍现一抹悟然,她知道夏菲明白自己的用意了。
她想也许她和夏菲可以成为好朋友,在这件事结束后,呵!这可说是今天的另一项收获。
“我会。”
当唐子爵再次传来毫不犹豫的回答时,两位女生同时露出一抹笑意。
“那么我拿夏菲的性命,跟你换回我的自由,我不要再是你的责任、甚至是你的未婚妻,你换不换?”杜娟早就等不及想摆月兑他的束缚。
“小娟,妳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一定要拖住我的自由,你干脆走开,我和菲菲一起去死,反正我只要想到未来要和一个不爱我的人一起生活,那种日子才叫生不如死。”
“妳不用这么偏激,我想我了解妳的意思,若这真是妳想要的,我答应妳的要求,也为这些年忽略妳的感受这件事向妳道歉。”唐子爵口气正经八百的向她说道。
原来自己一心想为杜娟所作的补偿,在杜娟眼里反而成为他束缚她的理由。
原本以为这一生自己永远无法摆月兑杜娟这个责任,没想到杜娟比他更急着想摆月兑他。
事情变化的如此突然,连他都差点反应不来,但只要这是杜娟真正想要的,那么他会尊重她。
“你不用向我道歉,这些年你给我的、为我所做的,已经够了。反而是你,子爵,你也该好好善待自己。”杜娟终于放开夏菲的手,并故意用力推她一把,将她推向唐子爵。
唐子爵张开双手,将跌向他的夏菲接个正着,然后他看着杜娟的眼里,有着无言的感谢。
杜娟莫名的红了眼,心里的感受连她也说不上来,但她是真的松了口气。
这些年来她老早就想放唐子爵自由,也放自己自由,只是苦无方法,夏菲的出现正好可以让她利用,真是谢天谢地,她终于解月兑了。
第九章
夏菲在唐子爵的怀抱里伸了个懒腰,接着慢慢睁开眼睛,微笑地迎接唐子爵落下的亲吻。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他在床上厮磨了这么久的时间,昨天在顶楼待杜娟走后,他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抱她回到这间房间,对她展开一连串火热的缠绵。
当时她仍然很难相信在她面前所上演的一切是事实,心里激动不已,更想借着彼此的结合,证明他们之间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就这样一整夜的柔情缱绻下来,她累坏了,今天肯定哪里也别想去。
不过这也不表示接下来的时间,她还打算陪他在床上度过。
心想的同时,夏菲红着脸硬是将唐子爵已经钻到被子里面的大手拉出来。
“不要乱来,我要和你谈一谈。”她板正表情,但泛红的双颊仍然散发着无比娇媚。
“妳想谈什么?”唐子爵坐起身,拿起一旁的长裤套上。
“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一直表现得那么冷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其实为我妥协了许多事?这次你再不坦白,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她努起红唇要胁道。
“妳不会了解我心里的挣扎及矛盾,我明知自己有小娟这个责任,我不能负了她,但是偏偏就是对妳动了心,而我又不想委屈妳,却自私的不愿放开妳,就这样挣扎在放与不放之间,干脆逼自己冷漠待妳,让妳选择逃开我,然后我不必再挣扎。但是当妳真的逃离我时,我又做不到真的放妳走,唯一的方法就是到医院强迫妳回来,所以当我知道妳宁愿自尽、也不跟我走时,我心里的震撼有多大吗?”
“因为你伤透了我的心。当我知道你有未婚妻时,我就很气自己,在发现爷爷被你气得住进医院,我更是恨透了自己,恨自己居然会被你利用来打击爷爷,那时我好恨你,你知道吗?”她说着,打着他的胸膛出气。
唐子爵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道:
“妳是我这次报复唐老头的唯一意外,说是败笔也行,因为妳的缘故,我把计画全部改过。因为妳的美、妳的慧黠,使我想独占妳,所以我制造那几次意外,目的其实不是想取唐老头的性命,我真正想要达成的目的,是逼妳来见我,而妳也正如我所预测的为了唐老头,当真只身一人前来见我。当时我就不准备让妳离开别墅,只是妳一直不知道妳自己的处境而已。”
听他口口声声仍然叫爷爷唐老头,夏菲知道他尚未原谅爷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唐--”她只叫出他的姓,唇便教他吻住,而且这个吻颇有惩罚意味,几乎令她觉得有点难受。
“到现在妳还连名带姓的叫我?是否太过份了?”唐子爵故意朝她龇牙咧嘴。
“子爵,这行了吗?”她立刻从善如流,叫着他的名,并圈住他的脖子,状似不经心的提起道:“你还不肯说吗?”
唐子爵身子明显一僵,没有回答。
“你不说就算了,如果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努力去面对,那么请放我走。”她作势要起身。
“妳别想和小娟一样,要求我放妳走,妳和小娟不同。”唐子爵则长手一伸,将她锁在怀里。
“哪里不同?”
“对我的意义不同。”除下杜娟这责任后,他不必再苦苦压抑,话也跟着坦白许多。
“你说谁比较重要?”
“这还用说吗?”他瞪了她一眼。
“答案是谁?”她执意要知道答案。
“妳比较重要。”
“既然我比较重要,那么为什么小娟能知道你所有的事,我却只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当真那么痛恨爷爷,无法原谅他,那么你也该让我知道真正的原因何在。”
唐子爵放开她下床,走到窗口,才重重叹口气,道:
“妳想知道我就告诉妳。菲菲,正如小娟所说的,我爸在被唐老头赶出家门时,在路上出了车祸意外,从此必须靠着氧气罩而活。而我妈因为目睹车祸发生,以致精神崩溃,整个人疯了。如果不是当时还有外婆在,恐怕我根本没有办法顺利出生。没有人敢相信一个疯子还能照顾自己的孩子,是外婆跪着向社会局一再保证她能抚养我正常长大,我才没被带走。”看着窗外,唐子爵说着往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直到夏菲围着被子,走到他的背后,将脸靠着他僵直的背,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续道: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爸妈跟其它人的父母都不一样,父亲长年躺在床上,母亲则精神经常不稳定,我甚至不能够把学校同学带回家里来,因为我有个只要看见陌生人就会攻击人的母亲。有几次我忍不住带了同学回来,悲剧就会在我眼前发生,然后外婆一再向人道歉,我们被迫搬家,直到没有人知道我有个母亲是个不定时炸弹为止。”
“小娟也是在当时受伤的吗?”夏菲一手抓着被子,一手紧紧抱住他,为他的童年往事感到十分难过。
原来这就是他不愿启齿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