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低头在毛文义捉著她的手臂上使劲一咬,一直用力到毛文义因承受不住疼痛而放开她为止。
一得到自由,白晓竹马上往大门的方向逃逸,但毛文义比她更抢先一步,挡在大门口,阻止她逃出去。
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白晓竹猛然打住脚步,瞪著挡在门口的毛文义,她脸上神情愈来愈不安……
她很后悔没听玫瑰的警告,只身一人跑来见毛文义,更后悔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岳逸凡,但现在后悔也无济於事,她必须先想办法逃出去。
身子不住往后退,当白晓竹发现毛文义已逐渐逼近她,一面跟著解开衣服时,她开始尖叫,一路退后的同时,两手抓到东西就扔向毛文义,伺图阻止他再靠近。
先是客厅里的电话,却教毛文义闪过,这时他已光著上半身,接著她拿起桌上的书本,用力丢向他,这一次是正中他的肩膀,仍丝毫伤不了他,因此她眼睁睁看著他把身上的长裤踢得老远。
白晓竹最后捧起花瓶,举得高高的,举了好久却没有直接扔向毛文义,她的心里正在做一场危险的假设。
“你不要再过来。”
“你扔吧!那花瓶伤不了我。”毛文义两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候她的动作。
“它是伤不了你没错,但是它总伤得了我吧?你如果再过来,我就——”
“你就怎样?”毛文义一点也不担心,女孩子最怕疼,她没有勇气敢自残。
看出他眼里的轻蔑,白晓竹深吸口气,把花瓶用力掷向地上,满地碎片她毫不考虑地抓起其中一片,用力地握在手中,一直到鲜血流出,也不见她眉头皱了下。
“晓竹,你……”毛文义被这一幕骇住,久久不语。
“毛大哥,如果我曾经引起你的误会,让你以为我给了你希望,却又甩了你,那么我是无心的,你可以对我生气,恨我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要因为怨恨,就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你如果强暴我,你不会因此快乐,你不是丧尽天良的坏蛋,你只是一时失去理性,我相信你是好人,我不会看走眼。”将碎片握在手中,白晓竹忍住椎心的痛楚,盼能在最后一刻唤醒毛文义的良知。
这是一场赌注,但无论如何她不能输。
她相信毛文义只是对利用他的女孩子充满怨恨,而如今积压太久,终於爆发了。
因此只要能好好和他沟通,也许还有机会扭转乾坤。
“你不用说得这么好听,每个接近我的女人,都说我忠厚老实,是个好男人,可是转眼问就领走我所有积蓄,和别的男人跑了,这就是好人的下场?未免太好笑了!”毛文义说著,仰头大笑起来。
“毛大哥……”
“你居然到现在还叫我毛大哥?晓竹,你跟我一样是傻子。我都想要强暴你了,你怎会还不吝叫我一声毛大哥?”毛文义显得难以相信会有她这种呆瓜。
“因为你没有这么做,毛大哥,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做。”
“何以见得?”他都差不多把自己月兑光了,她居然还相信他不会对她施暴?
那么她刚才是跑给谁追啊?
毛文义又好气又好笑,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话意外地抚平他的情绪。他原本真有以暴力发泄心中的怨恨,但她眼里的光辉,是他下不了手的原因之一。
即使是这一刻,她眼里仍把他当好人看待,真是笨丫头。
“因为你一见到我做出残害自己的行为,你眼里的残暴便缓和下来,我不会看错。”白晓竹自信满满地道。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她蒙对了吧!
“你真的这么想?”毛文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白晓竹点头如捣蒜,表情十足慎重又认真。
“坦白说,你自残的这一幕真的震醒了我,否则你恐怕逃不了被我强暴的命运。”
“所以说我压对宝了?”
“应该说是你的机智救了你自己。”毛文义扯出一抹难得的笑容,真是释怀了,心情但觉轻松不少。
“真的吗?我很聪明吧!”被称机智,她笑得很开心。“毛大哥,你……”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再去找总经理的麻烦?”毛文义迳自接下她未完的话。
“啊!你不说我都忘记有这件事了呢!”白晓竹扮著鬼脸,是当真忘了这件大事,因为贞操比较重要嘛!
“哈……”看出她并未说谎,毛文义朗笑出声。
“毛大哥,你不要取笑我,我本来是想问你,我可以认你为乾哥哥吗?”她是想朋友当不成,当兄妹总行了吧?
闻言,毛文义久久不语。
“呃……毛大哥,如果你觉得不妥就算了,当我没说,你可不要再会错意喔!”见他不说话,白晓竹开始有点急了。
“晓竹,我开始觉得总经理很可怜了。”毛文义有感而发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要守护的是一位永远搞不清状况的笨蛋。”岳逸凡在此时推门而入,并迳自说道。
其实他已经站在外面一段时间,没有立刻进来救人,是见她奇迹似的把事情处理得极为妥当,完全不需要他来英雄救美。
不过许是她运气好,蒙对了心理战略,方能不动干戈顺利解决此事。
“啊!”
发现进门的人是岳逸凡,白晓竹当场又是尖叫出声,心想,完、完蛋了!
痛哪!好痛!
哀著自己被打的地方,白晓竹趴在自家床上,一再发出申吟。
她再也不理岳逸凡了,这一次她说到做到!红唇努得半天高,这一回她绝对是认真的。
回来的路上,他一再骂她是笨蛋,做事太冲动,凡事不经大脑,骂得她焦头烂额。而她自知理亏,因此由著他骂到他高兴为止。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当老爸、宋妈还有徐伯的面,痛打她……的。就算她再有错,再鲁莽行事,他也不该当长辈的面,打一个女孩子的。
怎么说他都太过份了,好歹她是个女生,他居然这样对待她!愈想心里愈气,白晓竹索性捉起枕头就丢。
宋云在这时正好推开房门走进来,差点就被凭空而来的枕头打个正著。
“啊!”看见自己又闯祸,白晓竹急得跳下床,跑向宋云,急道:“宋妈,没打中你吧?”
“没有,你放心,让宋妈看看你的手要不要紧。”宋云拉著她到床畔坐下。
“我的手没事,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先去看过医生,取出伤口里的小碎片了。”白晓竹故作轻松地回道。
其实伤口很深、很大,所以岳逸凡才会那么生气。她知道只要自己受伤,他就会脾气大得惊人,这是他关心她,又气自己无法保护她的缘故。
但是就算他再生气再光火,也不该打她的……没错!她才不会原谅他。
“伤口一定很大又很痛,你在医院是不是哭得唏哩哗啦?”宋云很了解地问。
白晓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还是宋妈了解她。
“我就知道,难怪逸凡脾气这么大。只要你一有闪失,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不会因为这样就生他的气吧?”宋云笑问。
“宋妈,原来你是来当说客的。你不用替他说话,我再也——”
“晓竹,刚才逸凡回公司时,他的表情是我从来没看过的。”宋云平静地说。
“哦?他又怎么了?”她不是打也给他打了,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懊生气的人是被打的她,好不好?
“他很自责,因为他没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伤,是他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