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实话啊!姐。”
“蝶依,我和展御司从来不是因不爱对方而分开,但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她不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为什么?姐,你真的认为展御司他会对你展开报复吗?”梅蝶依以为大姐是在担心这个。
“不,他不是这种人。蝶依,他就是太好、太完美,才会更令我觉得出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么完美无缺的人。”她苦笑道。
“姐,爱情不分贵贱,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再说,除了家世比不上他,你有挪一点配不上他?你们的外貌相当,可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若说展御司样样完美,姐你也是我和琪琪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如果不是新好男人,我和琪琪也不一定愿意把姐拱手让人。”梅蝶依冷哼道。
要想娶她大姐,当然得先通过她梅蝶依这一关。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蝶依。”梅茉情笑得温柔。
“姐,我说的是实话。”
“蝶依,我知道我不必在意展御司的家世,但是我有我必须坚持的傲气,我们已经够穷的了,我不希望别人再笑我们没人格,为了钱而赖上富家人。”她语重心长地说。
“姐,难道你要因为这样就和展御司分开?你干嘛在意别人的想法?”
“我是不必在意,但是我不能让自己未来的公公对我有这种想法吧?”那样的日子会很难过,她也不想让展御司夹在中间难做人。
今天在餐厅她看得出展御司几乎为了他父亲打她,而向他父亲动怒,所幸他没有这么做,否则她当真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你理那个老怪物做什么?”
“蝶依,毕竟是长辈,说话客气点。我知道你很关心这件事,但是就到此为止了。”梅茉情兀自决定结束话题。
“姐!”梅蝶放还想再说什么。
“蝶依,你觉得蝴蝶和飞蛾做成标本哪一只比较美?”梅茉情以她名字中的蝶字做比喻。
“当然是蝴蝶。”拜托!这么简单的问题。
“那么这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这只蝴蝶太可怜、太孤单,想为它再做一只标本和它作伴,那你会选择蝴蝶、还是飞蛾?”
“当然还是蝴蝶,它们是同一类型,看起来既相配也不会破坏画面。”梅蝶依想也没想便回答。但一说完她随即愣了下,突然明白大姐在意喻着什么。噢!拜托!这是什么比喻啊!
分明是在骗她上当嘛!
“十年前我离开展御司,其实在两个月后曾偷偷跑回去找他,却见到他当时和一名穿着光鲜亮丽、一身名牌的女人站在一起,正如你说的,同一类型的站在一起,看起来才会既相配、又不会破坏画面。这一幕让我深深觉得展御司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必须退出他的世界,他才能自由自在的做他自己。”梅茉情说得毫无情绪起伏,是早早看透了这一点。
“姐!”
话已至此,梅蝶依还真不知这时候她该说什么,但要她因此就认定大姐永远不会和展御司在一起,不,她不会就这么死心。
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气馁。
第九章
展家近日来正处于低气压,展御司鲜少准时回家,就算回来也都是在三更半夜,带着一身酒味,一句话也不说就醉倒在客厅。
这天夜里,展御司又砰的一声醉倒在地,这么大的声响立刻将屋内所有人都吵醒。
最先发现的是冲下楼来的李淑惠,当她看见儿子正倒在地上,额上还不停冒出鲜红的血水,她立刻尖叫出声,眼泪更是冲上眼眶,滚滚而下。
“快打电话。”李淑惠要自己不要慌乱,但下一秒她却抱着儿子痛哭失声,心痛得不能自己。
曾几何时她见过儿子如此失魂落魄,憔悴狼狈的模样?
又普几何时见过儿子把酒当成穿肠毒药,存心毒死自己?
她知道儿子不快乐,夜夜买醉只是他无言的抗议,她明知道他在抗议什么,她明知道……
“不会有事的,阿淑,御司他这么大的人,这点伤不会有事的。”展久松也十分忧心的站在一旁,想靠近却明白老伴只会更生气。
“都是你,这一切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势利、看不起茉情,把她逼走,御司不会变得这么不快乐,他不会把自己放逐在酒精世界里。你还我一个健康快乐的儿子来!”李淑惠一面痛哭、一面对丈夫痛骂。
“妈……”展御司突然发出轻微的叫声。
“御司,你怎样?你哪里痛?你快告诉妈。”李淑惠着急地握住儿子的手。
“妈,我无力作任何改变,我已无路可走。”展御司喃喃着,缓缓合上眼。
“御司,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吓妈啊!你醒醒,妈答应你,你要和展家月兑离关系,妈答应你,妈不会再以死要挟你留下来,妈全都依你!御司,你不要丢下妈啊!”李淑惠趴在儿子的胸膛上哭得声音都哑了。
展御司毫无任何反应,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也未动。
“你要振作点,御司,妈会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妈也会帮你把茉情追回来,你不会失去她。”李淑惠不停对着儿子说话,就怕他会放弃自己。
如果早知道儿子非茉情不可,她就该成全他,让他出走,而不是以死要挟他不能和展家月兑离关系。
她错了,她不知道儿子竟是用情这么深,以为自己能再像以往一样以死要胁他,却没想到这回他用自己的命来做无声的抗议。
“阿淑。”展久松试着想开口说话。
“你住口!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今天你逼死儿子,明天我就陪他一起死。”李淑惠这会儿是真的豁出去了。
“阿淑。”展久松浑身一震,听出他的老伴这回是认真的。
这下事态严重了,真的是他太势利、太瞧不起人吗?
但明明那个女人自己都说她是为了拿到两千万才接近御司,还撒下漫天大谎。
错的明明是她,怎么受到指责谩骂的人是他?
又不是他叫那女人来接近御司、迷惑御司的心,他不过是担心御司受骗,认定那女人分明是贪图他们展家的钱,他何罪之有?
他真的太势利了吗?
看着倒在地上的儿子,展久松脑中突然想起张凯生曾说过的话:
展伯父,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女孩是御司用全部生命去爱的人,你不该拆散他们。
是这样吗?失去了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就连命都不想要了?
“先生、太太,救护车到了。”佣人急忙叫道。
短短几分钟里展御司已被送上救护车,屋内一下冷清了下来,展久松仍站在原地不断思索……
医院病房里静寂无声。在将照顾了展御司一整个晚上的李淑惠劝回去休息后,张凯生先是到病房外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又回到病房。
他走到病床旁,一再探视沉睡中的展御司。除了头上那个肿包较为吓人,他怎么看也不觉得展御司一副快升天的模样。
展伯母竟然可以往医院里哭得那么伤心,还差点跪下来求医生救救她的儿子,这也太夸张了。不过是撞伤了头,又不是撞成了植物人,能教展伯母急成那样子,这展御司的苦肉计演得真逼真。
别人不了解他,可不代表他张凯生看不出这位老同学在玩什么花样。展伯母三更半夜通知他赶来这儿,不就是希望他这个多年老友能多多劝展御司,不要年纪轻轻就想不开。
笑话!展御司是何等角色,他也会有想不开的一天?
他可以十分肯定展御司绝对是在作戏,而且这场戏名就叫苦肉计。
“喂!老大,现在四下无人,你可以不必作戏了。”张凯生嘘声道,环胸等候展御司自动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