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八成在笑当时像个小笨蛋的她吧!童心璇心里颇不是滋味地思忖道。
就算已是久远的往事,她多少也有些印象,她的确很怕他,在她年纪还很小的时候,他的存在已是个很大的压力。
不过他何以提起这段陈年往事,他不会以为她有兴趣听他说这些吧?
童心璇纳闷地注视着他,却不想打断他的描述,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也想探知他对她的观感。
“其实我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对她只有一个想法。”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
“什么想法?”她迫不及待地追问,心脏跳得像一只频频敲打的大鼓。
“就是极端讨厌她。”
“什么?!”她大叫出声,使出全身力气,才没有冲上前去指住他的鼻子,问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大记得才八岁的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但是该说讨厌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你很惊讶?”
“是啊!你干吗讨厌一个小孩子?”她尽可能保持自己的风度和镇静,虽然她最想做的是回他一句:她才不稀罕他喜欢她呢!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她长得太可爱,看了就讨厌吧!”他漂亮的唇型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
“这是什么理由?”她睁大眼,无法接受他这种好笑的借口。
因为她长得太可爱就讨厌她?
“不过很快的我就发现了真正的原因。”饶富兴味地瞥向她表情丰富的脸庞,方磊慢条斯理地说。
“真正原因?你就不会一次把话说完吗?干吗这样吊人胃口?”她现在可以肯定他分明是故意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很在意我说的话,逗你开心罢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语调中略现一抹暗示的意味。
“谁说我很在意,我只是好奇不行吗?”她连忙撇清道。
他有看穿人心思的本事,她得小心谨慎才行。
不理会她的解释,方磊也不准备这么快就拆她的台,于是耸耸肩又往下说道:
“我想真正的原因该是我对那小女生很有好感,但在我被带进她家里时,早就被慎重警告不准接近她,所以下意识才会有这种想法吧!既然不能接近她,那么我就讨厌她好了。”他娓娓道出当年心思,是真是假惟有他一人明白。
童心璇心中的警讯响起,突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她有个强烈预感,觉得再听他说下去,自己就要万劫不复了。
“你干吗跟我说这些往事?这和我要还你人情没有关系吧!”于是她急忙想转移话题。
“当然有很大的关系,否则我不必将放在我心里不曾告诉别人的往事说出来。”他缓缓而道,就爱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一定不知道当她整个人陷入慌乱之中、她的两眼会转来转去,俏丽的小脸儿会皱在一块儿,红艳艳的唇瓣也会因此微微噘起,像是在邀人一亲芳泽般可爱得紧。
既然逗她能有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可看,她自是得好好加把劲才行。
她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她就是童心璇,他不会直接拆穿她,但是他会让她后悔不该一开始就隐瞒他。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当我的军师。”这会儿他直接道出用意,是该说出他的打算了。
“军师?”她是有听没有懂,以他的本事超乎常人,不需要什么军师吧?
“就是帮助我追求女人的爱情军师,这个你应该可以胜任吧?你也是女人,应该是最了解你们女人了。”方磊眼里闪烁着光芒。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我提供你追求女人的方法?”她眨眨眼,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要她帮他追女人?
是在说笑话吧,以他的外在条件,只怕不须她多言,自会有“一拖拉库”的女人自动贴上来,想要女人何须她的帮忙。
“正是如此。”他一点也不觉得忸怩,很干脆的直接承认。
“你不是说真的吧?”她还是不怎么相信地追问一次。
“你认为我的表情像是在说笑?”他故意板正表情面对她。
“好吧!我相信你,那你说好了,你想追求谁?”她的心里仍半信半疑。
但想到如果她可以帮他追求女人成功的话,她岂不就不必再担心会和他纠缠不清吗?
嘿!如此一来,她也可以自由了。
才想到这儿童心璇心里禁不住充满无限希望,想着可以抛开六年来无形的桂桔,她便迫不及待地想为他找到女朋友。
避他想追求谁,也不想去在乎他全忘了当年承诺,此刻她的心只雀跃着自己不必再担心会去实现当年的话,高兴地好想欢呼出声。
不是不清楚她眼里的欢愉是为何事,方磊不露痕迹地略扯嘴角,心里替她感到相当遗憾。
当她知道他想追求何人时,他倒看看她会出现何种表情。
“我想追求谁,你到现在仍弄不明白?”他扬扬眉,略有所指地瞥向桌面。
顺着他的视线移至桌面,赫然见到桌面上那张相片中的清澈大眼也正望着她,像是在笑她的异想天开。
童心璇的笑容僵在脸上,瞪着相片中的女孩说不出话。
怎么会是她?
他没有搞错吧?
“你不用这么惊讶,相片中的小女生现在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了。”他意有所指地环视她一眼,眼里净是满意。
捏住手掌心,童心璇忍住朝他破口大骂的冲动,她当然知道相片中的小女生已经长大,还有谁会比她本人更清楚这一点,她不明白的是——
“你不是才说很讨厌她吗?怎么又说要追求她?”他又是在耍人吧?
“就算我讨厌她,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跟我现在想追求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他轻松地驳回她的疑问,等着看她还会以什么理由打消他的主意。
“可是你也说她很怕你,你还要追她?”她再接再厉地说。
心里祈祷着:让他赶快改变主意吧!主啊!
“她怕我是以前小时候的事,后来我和她有一段时间处得不错。”
“你和她有几年未见了?”
“六年。我想她如果知道我尚未忘记她,她一定会很感动。”他兀自微笑道。
才怪!她一点都不感动,她只觉得这是一场梦。
他如果当真对她念念不忘,他怎么会达她本人站在他面前,他却丝毫认不出她的长相了?
“你怎么肯定经过这六年的时间,她还记得你?”她继续努力道。
“她一定会记得。”他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看得她心底直发毛。
一阵难以置信的沉默,是因为她想到六年前发生的事,也了解他的自信出自于此。
“就算她还记得你,她也不见得会接受你的追求。”心里满是煎熬,她一定得说服他放弃她。
要她这个当事人去教他如何追求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冷的笑话了。
她想摆月兑他都嫌来不及,还帮助他追求自己?除非她是脑袋透逗了。
“所以我才找你当我的军师。”三十万请一个军师是看重她,也表示他誓在必得。
迷惑她、教她无法全身而退只是第一步。
“我不行,我恐怕无法胜任。”她重重跌入椅子,太多的冲击令她站不住脚。
她怎会把自己弄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来?
“只是提供一些方法,对你没有什么困难吧?”他温和地指出。
“可是……可是……”她喃喃着,脑中飞快地闪过几道想法,却没有一个方法行得通。
如何教他死心?她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你只需要在旁提供几道方法,就能还我人情,也不必归还那三十万元,你还在考虑什么?”他一副不甚了解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