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唔……”她微抗议,唇瓣因为太靠近,几度开口,嘴唇都被迫贴着他敞开的胸膛。
“唔……放开我,你这样人家怎么说话!”她推不开他,只好猛挥着双手,以示抗议。
“这样抱着你,是为你着想,女圭女圭。”他粗嗄着声。
“少骗人。”她只当他在说笑话。“你根本是在揩油。”
“你身上一点多余的油脂也没有,贴这么紧也感觉不到,你放心好了。”他的眼里闪着笑意。
这句话乍听之下很像是赞美,于紫绪先是满意的展开笑颜,但笑容才现,她随即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好哇!原来你在暗喻我一点身材也没有,太过分了!”
“你听出来了?”他笑得更开心。
“既然我一点身材也没有,你还抱这么紧做什么?放开我,去抱别人好了。”她忿忿难平的说,扭动娇躯直想挣开。
“女圭女圭,不要再乱动,你不会忘了我是个男人吧!”他的语气还算正常,但呼吸逐渐粗重。
这会儿就算于紫绪再天真,她也不敢再随便乱动。只见他好半天没有说话,净是一味的调整呼吸,她遂奇怪的开口道:
“你干么这样?把我放开不就得了,不用忍得这么辛苦吧!”和他也许是熟悉已久的关系,她不认为有什么话不能说。
“我不是说过这样抱着你,是为你设想。”将她放开,情况只会更糟。
说这是什么话!哪有人占人家便宜,理由还这么充足的!
“那你打算保持这种姿势多久?我的腿快麻掉了。”她希望他不是准备这样抱她一整晚。
她跪着、他坐着,她比较吃亏耶!
周宇晋也不想委屈她,他伸手拉过床上的丝被,用丝被将她几近透明的身子紧紧包住,这才让她躺在床上。
“喂!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今晚发神经啊!”被丝被包得动弹不得,她哇哇大叫,像毛毛虫一样的蠕动着身体。
“我劝你安分点,用丝被包住你是为你好。”
“又来了!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她直翻白眼。今晚他一定吃错药了。
“你睡衣底下没有穿胸衣,连内裤也没有,对吧,”
“你怎么知道?”她的脸蛋瞬间眼红,连耳根子也红得不像话。
“你有件透明的睡衣。”他说得够明白了。
“啊!”她惊叫一声,就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她怀疑这会儿自己的头顶上一定也在冒烟了。
“不用害臊,我没有看得很仔细。”他拍拍她的脸。她的脸烫得几乎可以烧饭了。
“你骗人!”他都能知道她没有穿内衣裤了,还说没有看得很仔细!“你为什么不早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怕说出来,你会像现在这样羞于见人啊!”他俨然一副大好人的模样。
一双大眼直瞪着他,她才不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不要生气,要不,我也月兑光衣服陪你。”他哄道。
“不要!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跑来这里?”她迅速丢给他一记白眼,决定改变话题。
“还好我过来了,要不你今晚又要失眠了。”他像是看穿一切的说。
“你在胡说什么,我又没有在等你。”她急急否认。
“我也没说你在等我啊。”他逗着她,将她移到内侧,这才躺在她身旁。“睡吧,你昨晚也没睡好吧。”
“你怎么知道?”
“你早上一直在打呵欠,明眼人都看得出你睡得不好。”他轻描淡写的说。
“你……”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知道他一直注意着她,她真的好开心。“下次你要来我这儿,只要轻叩两下门,我会开门,不要再爬阳台了。”
“这是表示你在关心我?”他故作讶异。
她则以轻捶他的肩当作回应。
☆
“宇晋,你还没有跟我说你究竟要如何处理那个于紫绪的事呢。”她在黑暗中开口,见他迟迟未答,以为他睡了,便转身趴在他身上。“喂!你睡了吗?”
“本来是睡了,又被你吵醒了。”黑暗中传来他的叹息。
她这样压着他,他就算是睡死了,也会醒过来。
“既然醒了,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吧。”
“我不是说过你不必为此事担心吗?”
“我就是想知道嘛!”
“女圭女圭,你不用担心我会喜欢她。”
“为什么?你和于紫绪不是有婚约?”她到现在还不清楚他对此婚约有何看法。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不遵守婚约了?”她的口气免不了有着气愤。
“听你这语气,难不成是希望我去娶于紫绪?”他沉下语气,就是搞不懂她的思考方式。
她一怔,随即回道:
“不是,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你的打算嘛!”
“你想知道就让你知道。我打算为于紫绪安排几个饭局,让她多见一些人。”
“你说的饭局,该不会是相亲吧?你要把自己的未婚妻推销给别人!”他是哪门子的未婚夫啊!这难道就是他特地邀请她来加拿大的真正原因,目的就是想摆月兑和于家的婚约?
猛然记起自己如果不曾丧失记忆,如果李亚诗不曾冒充她的身分,这会儿他周宇晋——也是古慕风——要推销的人不正是她自己?
这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吧,原来他就跟她一样并不喜欢这婚约的存在,所以压根儿也不曾想过要娶于紫绪。
既是如此,他起先就不该把他尚活在世上的消息告知她父亲,他该让这件事默默过去就好。
“你说啊!你是因为我的存在,才决定把于紫绪推销出去,还是你本来就有这种想法?”
“这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她十分肯定的语气。
“你放心,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即使没有你,我还是不可能和于紫绪结婚。”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古慕风,再者,他没有古慕风那样的柔弱个性。
他是允诺会照顾于氏父女,但也得要先替古慕风讨回当年的公道才行。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讨厌于紫绪,为什么?”她隐约听出不对劲来,心里划过一道强烈的不安。
他不是不曾见过她吗?何以他的口气听来不怎么和善?
“你不必知道这么多,你只须记得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就好。”他模模她的脸,知道自己先前的口气骇住了她。
心一沉,她不敢抱着这种想法。如果他知道她就是于紫绪,他一定不会这么说。
看来在尚未了解他何以这么讨厌于紫绪之前,她是于紫绪的事,恐怕是说不得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试探的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可以当真喔!”为求保险,她先声明道。
“说吧!你不用怕我,我还是我。”他轻笑出声。
是吗?她已不再那么确定了。经过今晚的谈话,她明白自己已无法再和以往一样那般信赖他了。
既然已知道他对于紫绪那么深恶痛绝,即使她现在不是于紫绪,她也不能再和他如此亲近,因为总有一天,她势必得恢复她的真正身分,她不想再多一条令他厌恶的理由。
只是他为什么会对从未见面的于紫绪存有成见?她真的不懂,他不是不曾见过她吗?
“女圭女圭,你不是要说什么如果,怎么不说了?”
“我又不想问了。我累了。”她有气无力的说,翻过身子背对着他。
泪,悄悄的滑落眼角,她不晓得这泪从何而来。如果早知道她的好奇心会引来这种令她难以接受的答案,一开始她就不该问。
她该乖乖守着女圭女圭的身分,而不是去追问他对于紫绪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