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他不欢迎我,这种事我可以自己来。"哪里需要他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为什么要知道樊大哥的一切行动?"他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我才能知道他和雪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好像很有道理。宫君冀总算明白她的用心良苦,突然,他又想起另外一件大问题,他随即开口问道:"如果我住在樊大哥这儿,那你呢?你要怎么办?"没有他替她掩饰,爸和妈一定马上就发现她的存在,万一把她当小偷送到警察局就糟了。
再者,她身上不是没有钱吗?那两百元也许早被她花光了。
"我?"她指指自己,轻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想办法赖上雪儿,然后住在她家,这样一来,我就不愁吃、不愁睡,还可以就近探知雪儿对樊世黎的感情,你说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来这里都快两星期了,她都还未见过她母亲呢!好想、好想看看母亲,好想再偎在她身边,好想……
"哇!原来你想得这么周到,你实在太贼了。"他不得不啧啧称奇。
"说什么贼?我这么用心良苦,为的可不是自己。"她伸手赏他一颗爆栗。
"好痛!"他捂住头哇哇叫。
"叫什么,是男孩子就不许叫。"她趁机教育他。
他可是她暗恋的对象,不趁现在好好塑造他,万一他变成娘娘腔或者是社会败类,她可怎么办?
"唔!"他认真的点头,虽然真的很痛。
"好了,就这么进行了,别忘记要时时和我保持联络。"她提醒道。
"念黎,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尽心尽力帮助樊大哥和雪儿姐?"他一直好想弄明白。
"我说过他们是我的亲人。"她仍是不变的答案。
"你难道没有别的亲人了?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等我,等我将这件事办好,我就可以和他们团圆了。"
届时他们一家人就可以重新开始,她就可以享受她从未享有的父爱,母亲也不用半夜偷偷爬起来掉眼泪。
一切会好转的,一定会好转的。
"你有我,念黎,你还有我。"宫君冀见她表现得毫不在意,明白她是在逞强,遂安慰道。
"你?"苗念黎侧头看他,却见他表情一派认真,不觉一道暖流缓缓流过心头。
"对!你有我,我会帮你,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他坚决的表情说明了他有多认真。
"谢谢你,君冀。"她很感动,眼眶开始冒着水珠。
"喂……你不要哭哇!"
见她眼角带泪,他又一次慌了手脚。没办法,尽避他还是个小孩子,他仍见不得女人哭。
"谢谢你。"一个冲动,苗念黎上前用力抱住他。
爆君冀着实大吃一惊,身子有好半晌是僵硬的,一直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味,他才慢慢接受她友善的拥抱。
只是他的心跳好快,像是要从他的胸口跳出来。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怦怦直跳个不停,他只知道在她面前,他不愿当个小孩子。
第四章
花了三天的时间,苗念黎总算弄清楚她母亲余雪的生活作息。
包括她几时出门、几时会从哪条街上出现,她都算个一清二楚,而这绝对有利于她接下来的行动。
傍晚时分,苗念黎已作好万全准备,就等她母亲的轿车经过。
在等候的过程中,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待会儿她要做的事万一有个不妥,可是会出人命的。
虽然她早就死过一次了,但谁也不敢保证她是不是会死在这个她尚未出生的年代,毕竟活神仙也没告诉她这一点,所以凡事该小心为妙,一个不妥,她就别想完成使命,也别想救回那一百二十多条人命了。
老天保佑,别让她成为车下冤魂啊!默默在心中祈祷着,远远就见余家的轿车已逐渐驶来,她赶紧收回思绪,深吸口气,作最后一刻的准备。
时间缓缓流逝,余家的黑色轿车也在逐渐逼近中。等确定轿车已差不多接近巷口时,苗念黎鼓足勇气,冲出巷口,正好让黑色轿车将她撞个正着。
尖锐的紧急煞车声响起,时间像是在那一刻停止了,轿车内很快的走出一个身穿浅色洋装、气质端庄的女孩,她正对着她的司机微斥着:"源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余雪紧张地看着这会儿已倒在地上的苗念黎,正想走近她。
"大小姐,你别靠近,这事儿让我来处理。"司机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见自家大小姐有意上前探视伤患,他连忙阻止。
"不,我要看看她。"余雪坚持道,闪过他挡在前面的身子。
"大小姐。"源伯叫喊着,跟着她来到苗念黎身旁。
"你要不要紧?"余雪蹲来,关切的看着倒地不起的苗念黎。
痛死人了!这是苗念黎脑海中惟一剩下的感觉。手痛,脚痛,全身都痛,痛到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倒在地上直申吟。
"唔……好痛,我要死了吗?"她痛吟道,意识有点模糊,一直到她母亲柔美的语调再次传来。
"不,你不会死,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不舒服?"余雪温柔似水的安抚着,一面拿出手帕,小心的替她擦拭涔涔冒出的冷汗。
"大小姐。"源伯见状,又打算阻止。
大小姐就是太善良了,难怪老爷总是怕她被坏人所骗。
母亲的味道扑鼻而来,苗念黎眼一红,不由得嘤嘤的痛哭出声。
"妈,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道吗?"她下意识的伸出双手,乞求母亲的拥抱与安慰。
她悲切的哀泣声令余雪感到一阵鼻酸,眼眶也跟着泛红。想必这个小她一、两岁的女孩,一定遭遇到令她十分难过的事吧!
好可怜!心里想着,余雪一点也不在乎这女孩把她错认是她母亲。
"我不是你母亲,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伤好为止,你不要担心。"握住她伸出来的手,余雪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
"大小姐,这不行啊!"源伯大叫,趁机打量着这半路冒出来的女孩,是不是另有意图。
只见这女孩苍白的面容一片真情流露,他这才相信她不是别有居心的接近大小姐。
"为什么不行?源伯,是我们撞伤她,难道我们要放她不管?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余雪抬头怒视着源伯。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可以送她到附近的医院。"源伯解释道。
"不,我不要去医院,妈,我不要去。"苗念黎一味地大叫。
"大小姐不是你妈,你看清楚,大小姐才刚满二十岁而已。"源伯吼回去。
苗念黎没有回话,她只是一直掉眼泪。
余雪看得又是一阵不忍,遂挺身斥骂源伯道:"你不要凶她,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已经吓坏了吗?她说不要去医院,就不要送她去医院,我要带她回家,你赶快通知王医师到家里来。"
"大小姐,不行啦!"要是教老爷知道他让大小姐随便把陌生人带回家,他的养老金就不保了。
"我说行就行,你快点帮忙抱她上车。"余雪不理会他的反对,径自下指示道。
"可是——"
"不要可是了,赶快带她回家疗伤要紧。"她制止他再说下去,然后低头对苗念黎轻声说道:"你放心,我家一会儿就到了,你再忍着点儿。"
苗念黎紧盯着她,一直未再说话,因为她早教母亲的善良与温柔收服了。
没想到年轻时代的母亲是这么温柔婉约的大美人,天啊,连她都忍不住要为她着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