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让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替义父杀了她。”龙少夫试着诱之以理。
“不!”苗薇雅大叫。
“闭嘴!”龙少夫吼道。
这女人难道没看到他已经在努力保住她妹妹的性命了吗?
耙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冒险,待会儿再找她算帐。
“你真的想要知道?”盖柏·霍尔狐疑地盯着他。
“是,我真的想要知道。”
“迪克杀害了我第二个老婆,她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十五年前,迪克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当时她怀着我第二个孩子,因为失血过多,送医不治,母子二人当场死亡。”盖柏·霍尔提起往事,目光憎恨加深。
苗薇雅倒抽一口气,龙少夫则目光难懂,看不透他心里究竟怎么想。
“迪克他这么做的原因何在?”
“我第二个孩子即将出生,他怕自己会失去继承权,所以先下手为强,残害他们母子二人。”
“不会有这种事,一定是你搞错了!”苗映雪突然睁开眼睛大叫。
“映雪,你醒来了,太好了!姊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好担心你。”苗薇雅高兴地抱住妹妹,一面扶她坐起来。
“薇雅。”龙少夫警告地看她一眼。
苗薇雅拥着妹妹点点头,不再嚷嚷,深怕万一惹恼了他义父就糟了。
“老先生——不,或许我应该叫你一声父亲,我想迪克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他一直是正义的化身,况且他是您的儿子啊,你怎么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一手养大的,只有你自己清楚迪克是不是这种人。”
“没错,迪克从小就是正义的化身,喜欢见义勇为,打抱不平,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就站在出事的现场,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的儿子会做出那种事。”盖柏·霍尔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失去儿子和老婆的悲痛。
十五年来他之所以会这么痛恨迪克,就是因为迪克亲手杀害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迪克也直接毁了他心目中最骄傲的儿子的形象。
当时他虽只有十五岁,但已被列为挪威国最好的勇士,波西国王更是三番两次前来游说他让迪克提早进宫接任左护卫一职;由于还想多拥有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几年的时间,对波西国王的游说,他总是婉转拒绝。
而他向来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却亲手毁了做父亲心中最大的骄傲,成为他最为痛恨的人。
“也许是你误会了,你为什么不向迪克问清楚?”苗映雪想起身,却被苗薇雅拉回原位。
“现在我把事情经过说完了,少夫,你是不是该动手杀了她?”盖柏·霍尔不理会她的说词,迳自看向他。
“不!”苗薇雅再次大叫,只要一提及要取她妹妹的性命,她就特别紧张。
“义父,我还有件事不明白。既然你这么恨迪克,为何你还要我替你完成迪克的终身大事?”
“没错,我之所以诈死,就是要你去完成这件事。少夫,我了解你,为了完成我交代的话,就算要你当街掳人你也会去做;而指出迪克喜欢中国女人的原因就在此。让被你抓来的女孩离乡背景,求助无门,只能被迫被囚禁三年,才得以自由地嫁给迪克,而这三年的时间理当可以让一个女人痛恨地想杀掉把她害到这步田地的男人。”
“原来你想利用我杀死迪克?”苗映雪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他的好策略,好几次她都差点忍不住想这么做,却始终下不了手。
“可惜你让我很失望。不过,至少你让迪克对你动了心,就由你替他死,让他也尝尝我所受过的痛苦。少夫,现在就动手。”
“等一下!让迪克受伤,让我以为我的存在只会带给迪克不幸的事,也是你的作为?”
“让你当个明白鬼也好。没错,那全是我一手策划。这么做无非是要让你自动离开,我才好把你带走。”
“那个算命老先生是你,一直都是你?”苗映雪很难相信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策画了一切,就为要取儿子的性命。
“正是我,连同服侍你的侍女也是受命于我在旁监视你。”
“蕾丝?”苗映雪不相信地瞪着他。
“就是她。她的父母在我手中,她不听我的话也不行,现在你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想摧毁我的儿子了吧?”盖柏·霍尔眼中闪过一抹阴影。
“你不是认真的,他是你的儿子。”苗映雪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的恨意竟能这么强烈。
“这项计划我筹备了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在迪克三十岁的这一天,我要他付出他该付的代价,即使他是我儿子,也必须为他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够了,话已经说得够多了,该是你为他偿命的时刻了,不要想做无谓的挣扎,那只会让你更不舒服罢了。”盖柏·霍尔站了起来。
“义父。”龙少夫一直没机会插嘴,看见他起身,立即挡在他前面。
“走开,少夫,如果你不敢动手,我自己来。”盖柏·霍尔执意走上前。
“不,你别过来,我妹妹是无辜的,你不要找错人!”苗薇雅把妹妹护在身后。
“大姊,让我跟他说。他是好人,他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他绝不是真心想毁掉他唯一的儿子。”苗映雪能了解这老人心里面所受的煎熬,从她刚才看见他眼中闪过的那一道阴影,她就知道自己还有机会说服他,只要她没有看错,就还有机会。
“我是好人?你不必妄想打消我的决心,我不一定要当好人,只要让迪克付出代价,我就心满意足了,而杀了你是最直接的方式。”盖柏霍尔一步步走近,不理会龙少夫的阻止,执意走向她们。
“义父,她只是个女人,不值得你动手。”龙少夫试着拿走他手中的刀,却被他伸手一挥,手臂随即被划出一道血痕。
“少夫!”苗薇雅尖叫,转头朝盖柏·霍尔斥骂:“你怎么可以伤他!他是你义子!”
“薇雅,住口,我这条命是义父的,随他要砍要杀都行。”龙少夫任由手臂上的伤口一再流血,不曾皱一下眉头。
“不,不!”苗薇雅心碎的大喊。
“够了,叫你的女人闭上嘴巴,不然我连她一块解决。”盖柏·霍尔恼怒地警告。
“闭嘴,大姊,不要这样,这样只会坏事。”苗映雪知道大姊自从怀孕以来,心情起浮很大,遂安抚道。
“很好,还是你聪明,只可惜你注定要送命。”盖柏·霍尔颇为欣赏她,但她还是得赔上一条命。
“不,你不会让我死。”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会让我死,因为我是你们霍尔家的媳妇,你难道不想看我替你们霍尔家生下许多子孙、不想亲自抱抱你的孙子、不想听你的孙子喊你一声爷爷?别摇头了,我不信。我不知道迪克到底是怎么跟你解释他为何会在命案现场,或者你根本没给他机会说。但我想听听他自己怎么说。如果他真的亲手推下他的继母,那么不必让你动手杀我,我会自己在他面前了结,让他亲眼目睹我的死,他会更痛不欲生。你说,这不是更好的方法吗?”
“你不要想玩花招,我不会上当。”盖柏·霍尔就算有所心动,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他的视线停留在苗映雪的肚子上。
注意到他的视线所在,苗映雪刻意表现得更自在,突然有点希望她真的怀孕了。
“我没有玩花招,我只是想听迪克的解释,也给你一个机会了解事情的真相。也许你们只是欠缺彼此见个面、好好沟通一番而已。请你考虑考虑好吗?反正我现在在你手上,哪里也逃不了,就算想除掉我,也不差这一两天,你说是吧?十五年的时间你都肯等了,不差多等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