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限眷恋地轻喃了声,她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见南·雷恩晶亮的眼睛正注视着她,而自己竟然又是躺在他身上来着?
这么说来,那个她以为是温暖的垫子其实是他喽!
如此一想,蓝娉如吃惊得紧,身子立即火速跳开来,背上的毯子因此滑至腰间。身子突然袭上一抹冷空气,令她不禁打着颤,双手环抱着自己。
可这举动却今她意识到自己的赤果,不敢相信地低头望向自己。在看见自己真的没穿衣服时,她当场痛哭出声。
“闭嘴!”南·雷恩更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吴忆萍了。
这女人比谁都麻烦,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
“我不闭嘴!骆冰说得没错,你是之徒,你是个坏蛋,只会乘人之危。”她抓起毯子企图包住自己暴露的身子。
“王子妃说我是个之徒?”南·雷恩脸色很难看。
那个女人,他究竟是哪里惹到她了,竟然以捉弄他为乐?
“是,你就是!你只会乘人之危,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欺负弱小。”
“我欺负弱小?你!是你冷得直发抖,我要是不这么做,只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口气不悦,早知实在该任由她冷死才是。
“我不相信你。”
“你真是麻烦,随你信是不信。”决定不再理她,南·雷恩索性闭上眼睛。
恨恨地看他一眼,蓝娉如转身要走出帐篷——
“奉劝你别乱跑。我们谁也不知道树林的另一端,究竟有什么野兽。”
“你是说会有野兽?”刚要踏出的脚步收了回来,蓝娉如不敢不相信他说的话。
在这荒凉的岛屿,的确无法预知究竟存在什么奇怪的东西,她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嗯哼!”他哼道。
“我肚子饿。”她决定不跟他客气。
“袋子里有些干粮,明天起我教你怎么抓鱼。”他把小袋子丢给她。
“抓鱼?”她一愣。
“是的。现在让我好好睡一觉,今天累了一整天。”而她则是昏睡了大半天,一醒来就直称他乘人之危。
“我要睡哪里?”她看了四周一眼。
偌大的帐篷已然被他占去大半,连个空位也没留给她。
“任何你看得见的地方。”
“我所看见的地方都被你占用了。”
“今晚不好过。蓝娉如,你必须将就一下。”
“将就一下?”她所有的细胞正在提醒自己要小心。“你不会是指我必须和你同睡在这个帐篷里吧?”
“除非你想睡到外头。只要你不怕冷,不担心半夜会有爬虫类或者恶心的昆虫爬到你身上。”南·雷恩的口吻就像是在谈论天气。
蓝娉如打起冷颤,连考虑也没有,抓紧身上的毯子走回他身旁,选了最边边的角落躺了下来。
谁料才刚躺下来,身子即被南·雷恩给强行拉了过去。她发出大叫声,伸手拍掉他想扯开毯子的手。
“住手!你要做什么?住手!”
“我们只有你身上这条毯子可以御寒,你不会希望我因你的愚蠢而活活冻死吧?没有我,你无法一个人生存。”南·雷恩面无表情地搂近她赤果的身体,再把毯子盖住二人,完全不为她赤果果的娇躯影响。
蓝娉如感觉到整个背脊贴上他的,随即将身子挺得直直的,不想让他太靠近,眼眶里打转着羞愤的泪水。
南·雷恩就算注意到她幼稚的行为,也没有说什么,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应付不可预知的明天。
背后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显示他已进入睡梦中。可一向好睡眠的蓝娉如却睁着铜铃大的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是昏睡了一整天,再加上对于陌生环境所升起的不安,以及对未知的未来旁徨无助,蓝娉如毫无倦意。
移动身子换个较舒服的姿势,她还是睡不着。
帐篷外一声大过一声的虫鸣声,更是吵得她静不下心来。
怎么办?她不曾一个人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今天她已经尝过空难、被迫跳伞,最后还差点淹死在大海里面,她不要一个人清醒在这无人迹的岛上。
就算南·雷恩再怎么讨厌,他总比外面那些不知何时会冒出来的野兽可爱多了。
蓝娉如想着同时转过身,微微抬起头看向让吴忆萍一见钟情的男性脸孔。
他有一张极为斯文的脸,戴上金边眼镜时更像个白面书生;这张俊逸的脸有双深邃的黑眸,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
包遑论他那一身瘦削硕长的身体,以及孔武有力的结实肌肉。跟他这张斯文俊秀的脸怎么也不搭轧,真是奇怪的组合。
她觉得这等体格该配上粗犷英俊的脸孔,就像她记忆中骆冰的丈夫,即那黑色轿车主人的一般模样。
“你该长成那样的。”她无意识地说出声来,目光一再地在他脸上搜寻着。
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于耳朵,她都一一看得仔细,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无聊的搜寻中找到些许的倦意。她相信看久了自然会累,累了就会想睡觉。
由那细细的嘴巴线条漫游至鼓起的喉结。对于男人的喉结竟然这么凸起,蓝娉如实在掩不住好奇的心,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还是睡得很沉,她再也阻止不了自己的满心好奇,悄然地伸出纤细的手指,触及南·雷恩跳动的喉结。几乎是立即的,她的手指传来温热的感触,蓝娉如像是发现新大陆般亮起了眼睛。
接着,她又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四处移动,在往下移动一公分之处,蓝娉如突然紧张地坐起身子,想看清楚他是不是受伤了。
就在她起身的同时,南·雷恩也醒了过来。他一把捉住蓝娉如搁在他颈上的手指,力道紧得弄疼了她。
“你在做什么?”南·雷恩不曾这么沉睡过。一天下来他想必是累了,否则岂能容她在他睡觉之际动手动脚。
这女人就是连睡觉也不能安分,他自认是碰上煞星了。
“你……你受伤了。”她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万一他出事,放下她一个人,她肯定死在这荒岛上。
明年还要考大学,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一定不能有事,他还要保护她呢!
“你说什么?”
“你脖子在月兑皮,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还好割得不深,只是月兑皮而已。你不会感到痛吗?”换作是她,她会疼得哭爹喊娘的。
南·雷恩一言未发地放开她的手,抓起毯子盖住她赤果果的身子。他随手抄起所有衣服,站起身走出帐篷。
“南·雷恩。”把毯子围在身上,她才追上他。
南·雷恩站在火堆前,摊开衣服烘着。随着他的动作,蓝娉如抓起自己的衣服,一面靠近他,一面努力想看清他脖子究竟伤得有多重。
“少多事。”南·雷恩冷冷地说。
没必要让她知道他太多的事,就算是易容过的脸皮有所月兑落,他也不准备卸下假面具。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死掉,没有人可以把我从这里解救出去。”她对于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安到了最高点。
“你不必担心会困在这里。我和王子殿下彼此有协定,只要不断打信号,王子殿下会找到这里。”只要距离不是隔着一片汪洋大海。
听他这么说,蓝娉如多少有些安心,不再和先前一样一直紧绷着张俏脸。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为什么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是岛太小,又无丰富资源,就算曾经有人类居住饼,也早就移居它处。”没有任何测量工具,南·雷恩也无法测知他们的所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