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恐怖份子拿的是机关枪之类的武器,外面的印度警察拿的是手枪回击吗?
那两个持枪的恐怖份子用印度语交谈后其中一人猫着身子快速地往外退去,留下那个人则不时起身往外面发射几颗子弹,不一会儿,听到隔壁房间门再度被踹开,然后从那也发出了枪声。
很显然,这些恐怖分子打算利用这些面向街道的房间做游击式的反击。
这间饭店的房间很多,如果他们在这些房间四处游移做掩护攻击,外面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掌握到他们的行迹?想要逮到制服他们的难度更高了!
枪战时起时停,所以一直待在窗户旁朝外射击的闯入者,至今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完全没有理会房间里的情况,更没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存在着。
可尽避如此,元皓与寰琳仍不敢松懈下来,元皓一边思索着整个情势,忽略了怀中还紧贴一个人的情况,但……另一个人可没忘记。
不知是他的温热传来安抚作用还是他怀中有种能稳定人的力量,原本惊惶不已的寰琳反而冷静了下来,但因为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一时还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房间除了枪响以外,还有恐怖份子间用手机或无线电等通讯器材保持联络报告状况的声音。
听他们都拉东都拉西的,完全无法理解其内容,不过随着外面的吵杂声音愈来愈大,外面的光束也愈来愈多,从窗外透进的光,已经让他们可以比较清楚地看见房间里的状况,是印度警察架起了探照灯之类的吗?
看到灯光不时从外扫过这个房间,元皓只暗暗祈祷着,不要太亮呀!太亮对他们不利,容易被发现。
这时他终于警醒到自己一直“紧箍”着寰琳的头在怀中,尴尬地赶紧松开,此时不宜出声道歉,所以打算低下头用眼神表示歉意时,外头又响起了枪声,枪战再起,想也不想地他又箍紧了她。
天!他们还要受这样的折磨多久呀?
蓦地,窗户玻璃爆裂开声响起,待在窗户边那人整个身子突然僵直了一下,随即整个人便往后倒了下去,静止不动。
元皓跟寰琳都从镜中看到了这一幕,有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两人不敢置信地互看,——那人被打倒了?
不过他们没有急着出去探看,而是紧紧盯着,直到十分钟后过去了,那具身体仍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而血腥味也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究竟是重伤昏迷还是已死亡?
元皓轻吸口气,决定过去探看确认,可他才一动,寰琳却紧拉住他摇头。
她不希望他去——不管那个坏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她宁愿让那尸体放到烂掉,都不要去管,现在还不晓得有多少恐怖份子在这个饭店里流窜着,若出去时刚好那人的同伙闯进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她的顾虑,他轻拍她的手要她别担心后,便轻手轻脚地从浴室走出去。
因为怕窗外可能已经有狙击手在盯着,为了避免被当成目标靶子,他刻意蹲子行走,小心翼翼地朝那具躺在地上不动的躯体接近着。
当他一靠近后便知道这个恐怖份子已死——毕竟当整张脸被轰得面目全非的情形下,要活下来真的困难,更何况他们还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确定一下较妥,他伸手查看一下那人的脉搏跟心跳,确定已断气了。
“死了?”寰琳站在浴室门口轻声问这。
“嗯!”
“他的枪……”
他轻轻点头后,拿起那支AK47步枪,以前服兵役时在认识武器的课程中曾经碰触过这种曾在越战中大出锋头苏联制的枪支,之后也曾在几次参与无国界医师行动中看到护卫他们的人员配戴着这种枪,不过他却没有碰触操作过,因为对一个医生来讲,他们的手该拿的是医疗器具而非杀人的武器。
但现在——讽刺的是,他此刻却不得不拿这枪来做保命的工具。
“快回来!我听到有动静!”寰琳站在门口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他一惊,赶紧猫身退回浴室,就在他踏进浴室的那一刹那,房间门再度被推了开来,他来不及躲到门后,只能闪至另一侧拿着枪与墙贴紧着,他的手指紧紧扣在板机上。
是另一名恐怖份子,在发现倒卧在窗前的同伴后,发出一声大喊后,立刻冲向前查看,发现同伴已死亡后,他发出一声哀鸣,举起手中的枪对窗外又是一阵扫射来发泄心中的愤恨,待全部子弹都扫射光后,才退回来倚靠在墙壁准备换子弹匣。
男子一边模索着子弹匣,一边看着死亡同伴,突然他察觉到异样,同伴的枪呢?
他查看四周地面,没有枪支的踪影,眉头皱起,莫非同伴并不是死在外面那些警察狙击手的手中,而是……?
他抬眼快速扫视房间四周一圈后,把目光定在门户大开的浴室,装好弹匣后他站起身,举高枪支缓缓朝浴室靠近,嘴巴则用英文大喊:“滚出来!”
浴室里没有任何的回应。
男子眼睛眯了眯,往后退了一大步,他空出一手从腰间拿出一颗手榴弹,正打算用牙齿咬掉引信时,突然从浴室里闪现出一个男子对他的胸口就是一枪——
朱元皓被枪的后座力震退一大步,整个人耳鸣不已,但他仍睁大眼睛看着站在他前方就只有三大步距离的男人缓缓地向后倒下去,嘴巴咬着已被拉开的引信,而手中的手榴弹正往下掉——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被人一把拉到旁边蹲下,浴室门则被用力关上。
五秒后,外面传来巨响,浴室门被震掀开来往旁边打去,他以为这下会被门板给拍伤,孰料门板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又被弹了回去,而浴室里所有玻璃类全都爆裂四散开来,感觉到几个尖锐物品砸刺中他的身体……,刺痛感不断传来。
有如过了一个世纪,待整个爆炸气流平息后才抬起头。
他没有费事去察看那个恐怖份子情形,被枪打中胸口,手榴弹又近身爆炸,他不认为那人能活下来。
耳朵很痛,耳膜应该被震伤了,但他忍着自身的痛,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的同伴身上。
“你有没有怎样?”他问着缩蹲在他身边的寰琳。
可寰琳却没有回应他,她正用力掩住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着,他心微微一刺,轻柔地抓住她的双手,慢慢地将她扶正,只见她紧闭着双眼,泪流满面,想也不想地便将她拥入怀中,用手轻拍抚她的背,嘴巴低喃着没事,直到她在怀中终于放松下来,放下一直紧捣住耳朵的手。
“有受伤吗?”一看到她比较平静了,他立刻开口问道。
她摇摇头,然后打量现在的状况,此刻整个房间烟雾弥漫。“有东西烧起来了?”呛鼻的烟味让她不停地咳嗽。
“嗯!那枚手榴弹靠床较近,爆炸时所引发的火花让被单都烧起来,不过也同时启动了房间烟雾警报器,洒水下来灭火,火是熄了,但烟排出不去,再待在这会被烟熏死,得离开这。”虽然还没走出浴室,但就视线所及,房间现况惨不忍睹——血肉横飞。
“可我们现在能去哪?他们的同伙还不晓得会从哪冒出来?”浓烟呛得她愈来愈难过。
到哪?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我们往下走,若还能躲就躲,若不能——我们就尽量往外走。”
她闭了闭眼睛,一想到要离开这里去面对更多的未知,她心就慌,可现在已没有多少选择。“好!我们走。”